“他想让我帮他发展商道夺嫡,想带我去东池。”云初疑惑地重复着,这个事情他们刚刚谈话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
“去东池做什么?”顾若萧又下了一棋。
冷脸的顾若萧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刚刚自己还利用了他,这会要是在骗他也太过分了,原本云初也没打算骗他,只是她没说全就是了,如今他都问了,而且他们都已经和离了,他又不喜欢她,他应该不会在意的吧。云初闭了闭眼,硬着头皮道,“他想让我去东池,去做他的七皇子妃。”
随着云初的话音落下,原本要落子的手顿住了。顾若萧原本执棋的指尖收拢窝在掌心,脸沉了下来。云初觉得马车内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寒意四起。
片刻之后云初听到他冷冷地开口,“你怎么想?你想去?”
“我当然不想了,不然我也不会利用你!”云初不自觉将声音提高了几度,她急切地辩驳着,她不希望顾若萧误会自己。
顾若萧的手重新移到了棋罐上,他张开手指取了一枚新的棋子,手掌中原本的棋子早已变成粉末纷纷扬扬地落了下去。
“嗯,我知道了。”低沉的声音响起。
“啊?”云初有些不解。
“刚刚你说的事情,我不生气。”顾若萧下了一子,好心地解释道。在云初看不见的角落,顾若萧的嘴角勾了勾,看起来心情颇好。
“不生气就好。”云初松了一口气,往后他们可能还会打交道,要是他生气,她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
马车内安静了下来,云初思考着今日的事情,她抬眼看向顾若萧,眼神闪烁,她有事想问他,但是直接开口吗?
许是落在顾若萧身上的目光太过灼热,他并未看她,却开了口,“有事?”
云初迟疑地问道,“东方云澈说,你受伤是东池的大皇子设计的,是真的吗?你还记得吗?”
顾若萧抬眸看了云初一眼,落下了一枚棋子道,“你不信他吗?”
“也不是,我就是想跟你确认一下,我比较信你。”云初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但是顾若萧听到她更信自己时,内心激起了涟漪,他的眼神柔和了许多,“是的,他说得没错。军营里的老将军也都可以作证。”
“那就好,那就好。”云初松了口气,她真的担心,万一是东方云澈伤了顾若萧,自己还牵线两人合作,这也太过分了。
顾若萧扫了一眼云初的神情,他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坐直了身子看向云初道,“云初,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敌人,两方利益一致的时候,是可以成为短暂的合作伙伴的。”
“哦。”云初轻声应道,而后转向了一旁,掀起了窗帘,趴在了窗上。
不知道怎么的,云初觉得心口堵着一口气,憋闷得很,难过突然涌了上来。
她在想,顾若萧是不是也是因为跟自己同处大晋,他们之间有共同的利益,才选择同自己短暂的合作。她惊觉发现,就算他不是之前的顾若萧了,自己还是想同他在一起。可惜,他不喜欢自己,那便是强求。她看着窗外眨了眨眼,把眼眶的湿意压了下去。
顾若萧的目光落在了云初身上,他不太明白她有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为什么她的背影看起来那么落寞,她身上散发出得悲伤孤寂太过浓烈了,浓烈到他的鼻尖有些酸。他伸出手想要去抱抱她,但是他止住了,他垂下了眼眸,那晚自己那样子,还是徐徐图之吧。
接下来的几天,云初再也没见到顾若萧,她想他应当很忙,反正其他的事情有他就行,自己就负责好好寻找并培养能够前往东池发展商道的人才。
但这并非易事,东池地处偏远,路途遥远且充满未知,要说服那些习惯了家乡安稳生活的人背井离乡,踏上一段前途未卜的旅程,绝非易事。所以云初的寻人进度倒是有些慢了。
这一日夜里亥时时,顾若萧出现在了忘忧居,身后跟着赤乌。
“有消息了?”她见到他的那一刻,脸上露出了几分惊讶,顾若萧的眼底布满了淡淡的乌青,想来这些日子定是疲惫不堪的。
顾若萧来后,便坐在书桌前,一手撑着额头,闭着目休息着,“赤乌,你来说。”他吩咐道。
云初看着有些心疼,她喊来南荛低声说了几句,很快南荛便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安神茶。
“东方云澈凭借着王爷收集到的罪证,一举断了东池大皇子的左膀右臂,大皇子即将失势。如今东方云澈在东池朝堂内的呼声很高,可以说局势基本倾向了他。前两日本被禁足的大皇子进宫见了一面东池老皇帝后,便被解了禁足。东方云澈的眼线探查到,两人谈话间,大皇子告诉老皇帝在大晋商会的闭幕式上送了个礼物给大晋,让老皇帝静待花开。”
云初的眉头皱了起来,内心思索着,礼物?静待花开?到底是什么阴谋。
“东方云澈有说是什么礼物吗?”她忙问道。
“还未探查到,他让我们这边要抓紧。”赤乌答道。
云初坐在桌旁沉思着,想来想去,她也没想到东池大皇子打算怎么破坏商会的闭幕式。
商会闭幕式上人流那么大,他定打的是人的主意,难道他已经派人潜入了。想起那日如雨的箭林,云初如今还是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顾若萧睁开眼睛,喝了一口安神茶,看向沉思的云初开口道,“你不用那么担心,我已经安排人在细查洛园的所有人员户籍造册,不会让奸细混入其中的。”
“云初姑娘,距离商会闭幕式还有些日子,咱们还有时间,您不用担心。”
“嗯。”云初点了点头。
“圣上那边。。。”云初问道。
许是知道云初想问什么,顾若萧开口道,“我已经让黑骑暗卫营带人进宫守着了。”
“这些事情你不用管了,告诉你是因为怕你不知道情况瞎着急,你就好好寻人,待在十里铺就好。”顾若萧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