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离岩说着,抬手揭开了酒坛的封盖,露出了里面黑漆漆的酒水。
随后他给两人都倒了一碗,只见酒水漆黑无比、丝毫不透光,若非的确是带着一股奇异的酒香,谢荀就差点以为这是墨水了!
“对了,木兄弟或许不知道这百毒圣酒,这可是我蚩离氏族特有的好酒!
这一坛酒,可是我族中酿酒大师,采用了上百种蛊虫毒液才酿制而成。
入口火辣无比,好似那熔岩入喉,喝到一半,又会感觉如同寒冰一般刺骨,进到肚子里后,却又像是那小女的轻柔的双手在缓缓揉搓.....”
蚩离岩自顾自的说道,俨然已经忘记眼前这木二郎听不见这件事。
“大人,这上百种毒液酿成的酒,我就不喝了吧~”
听着对方的描述,向知行的小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脸,看着眼前黑漆漆的酒水,额头直冒冷汗。
“木小兄弟别怕,这上百种毒若只是中了单独其中一种,寻常人自然是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
听到这四个字,向知行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了。
谢荀也是注意到了向知行脸色的变化,不由得起了警惕之心。
“不过这在上百种毒液以毒攻毒之下,寻常人喝了不但不会中毒,更是可以疏通经脉,对练武之人有莫大的好处!”
“当真!?”
向知行一听,顿时感觉这好似墨水一般的酒,好像也没有那么的可怕了。
“当然,这可是我蚩离氏族青年才俊练武入门之时必备之物,木小兄弟就放心喝吧。”
蚩离岩爽朗一笑,随后自己先端起了眼前的酒碗,直接抬头一口全部喝下。
他将酒碗倒了过来,碗底空空如也,一滴不剩。
谢荀见状,也是拿起了身前的酒碗,微微点头后便将其喝下。
正如蚩离岩所说,刚刚入口的一瞬间,谢荀感觉自己喝的并不是酒水,而是一团火焰!
而在咽下去之后,却又感觉那酒水变得极寒无比,似乎要将自己冻结成冰!
最终入腹之后,炽热与寒冷同一时间消失,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爽涌上全身。
随后,谢荀便感觉到了,有一股药力从肚子里升起,涌入了自己的经脉之中,想要疏通他的经脉。
不过除了奇经八脉之外,他的其余经脉早就已经完全疏通,这股药力却是做了一次无用之功!
将手中的酒碗放下,谢荀不由得微微点头,随后伸手拍了拍向知行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喝。
向知行见状,随后迫不及待的端起碗喝了一口。
“啊!!着火了!着火了!”
下一刻,他直接蹦了起来,张大着嘴巴,不断的用手扇风。
转瞬间,向知行手上动作忽然停滞,随后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牙齿不断打颤。
“咦~不冷了,好舒服!”
忽的,向知行又站起身来,好奇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他感觉自己浑身轻松无比,整个人从来就没有这么的轻快过,随后目光又盯上了碗中还有一大半的酒水。
但是一想起刚刚那入口后的炽热和寒冷,他又有些犹豫。
不过很快,他就有了应对的方法!
他拿着筷子沾了一点酒放进嘴里,先是赶忙吐了口气,后又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最后露出了一副舒爽的模样。
尝试了一次后,向知行仿佛像是打开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上瘾了。
随后,他便在那里沾酒、入口、哈气、发抖,最后舒爽!
谢荀在一旁看得是满脸黑线,这个流程,怎么看着那么的不对劲呢?
蚩离岩也是愣了一下,头一次看见有人这么喝他的百毒圣酒,怎么好像有一种自己的闺女被黄毛小子糟蹋了的诡异感觉。
随后他扭头看向谢荀,而谢荀则是侧过头去,一脸我不认识他的模样。
而后他拿起一个碗,夹了一些吃的给哮天,好似在掩饰尴尬一般。
就这样,一顿饭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开始了。
向知行沉迷于蜻蜓点水的喝酒,谢荀又要保持聋哑人的人设,蚩离岩也没有什么好聊的话题,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不过好在向知行点酒的频率够高,没过多久,碗中的酒便已经见底,而他也是满脸通红,眼神有些迷离。
不过即便是有些醉了,他也没有忘记,此次深入南疆的主要目的,是找到象甲宗!
“蚩离大人,您知道嗝...那个象甲宗在哪吗?”向知行打了一个饱嗝,迷迷糊糊的问道。
“哦~象甲宗,难道木小兄弟对象甲宗有兴趣?”
蚩离岩喝了一口酒,眼睛微微眯起,漫不经心的反问道。
“阿哥、阿爸都不让我练武,我听说象甲宗的武功很强。
等我练了象甲宗的武功之后,要让阿哥、阿爸知道,谁才是族中的第一高手!”
向知行高举着拳头,激动的大喊道。
“象甲宗有什么强的?一个已经覆灭了的宗门而已!
木小兄弟要是想练武,不如来我蚩离氏族,我族中的武学功法,可不比象甲宗的差!”
蚩离岩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看向谢荀。
自从试探出眼前这木二郎的实力后,他便起了招募的心思。
不过向知行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摇晃了几下后,便直接趴在了桌上,像是喝醉了一样。
谢荀扭头过去看了看,确定他没有什么事后,便放心下来继续吃喝。
现场再度变得沉默了下来,蚩离岩无聊的用手沾着酒,在桌面上写字。
谢荀只是瞥了两眼,发现自己看不懂后,便收回了目光。
蚩离岩也注意到了谢荀的目光,对此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写着自己的字。
没过多久,他忽然起身对着谢荀拱手,随后便拿着酒碗匆匆朝着院子外走去。
将碗中的酒喝完,蚩离岩随意一抛,哐当一声酒碗破碎开来。
谢荀微微侧过头来,下意识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随后便收回了目光。
只不过谢荀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侧过头的那一刻,蚩离岩的脚步也是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