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回舟立刻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向月白行礼:“老祖。”
江心居已经回到凌霄宗,落在原来的江心位置。
亲传大比早已经结束,所有人都回来了。
月白首先走到桌子旁,在主位坐下来。
他拿起两只空酒杯,一个放在自己面前,一个放在旁边。
这个位置在他和雪衣的中间。
溪云跟着走过去,在这个位置坐下。
雪衣拿起酒壶给他们倒满酒。
当雪衣给溪云倒酒时,溪云嬉皮笑脸的问:“雪衣想我没?”
雪衣倒满酒,放下酒壶,反问:“你想我没?”
不等溪云接话,他自顾往下说:“有圣祈安陪你玩,你早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调侃和揶揄。
溪云敏锐的嗅到酸味,咯咯娇笑:“雪衣吃醋了。”
溪云拿住雪衣的手,放在手里把玩。
雪衣的手掌厚薄适中,柔若无骨,温温热热,把玩是一种极致享受。
雪衣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声音淡淡的:“你和我玩的时候会忘了别人,和别人玩的时候又会忘了我。”
“你这个人没有心。夏无撷说的对,你和月白是一类人,太过理智,就显得过于无情。”
溪云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此行天圣家族一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把那块小木头彻底吃干抹净。
月白面无表情的端起酒杯浅啜一口酒。
洛回舟的酒杯里只剩下一口酒,他却良久捏着酒杯,面容看起来有些沉重,似是有难言之隐。
这个时候,洛回舟忍不住问:“老祖当真决定要那么做吗?”
话问出来,洛回舟的面容反而更加沉重。
月白则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抬头瞧了一眼天空。
苍穹碧蓝如洗,只有天地接壤处有大团的云朵,仿佛在预示着不确定变化的天气。
月白遥望着天边的云朵,眸子里却是少有的情绪,坚定而认真:“当真!”
如果其他人要做这件事情,必然会被人当成笑话。但月白,绝对让人信服,他能做到!
轰隆隆~~~
天边传来滚雷响声,大地也在轻微震颤,好似在提醒月白,莫要蚍蜉撼树。
洛回舟不禁看向溪云,溪云拿着一块莲子糕,淡然吃着,面色丝毫未变。
显然她早已经知晓月白的意图。
月白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以溪云的聪慧,又岂会猜不出来。
而溪云,离经叛道、从不按常理出牌,无疑是月白身边最佳帮手。
难怪月白会破例收溪云为徒,又对溪云万般宠溺,助长溪云这种嚣张跋扈、离经叛道的性子。
此举若然成功,皆大欢喜。
若然失败,灰飞烟灭。
月白看着天际,淡然一笑,笑的有几分轻蔑。
天道还是这么怂,都不敢拿雷劈他。
仅仅如此。让他有些失望。
洛回舟知道他改变不了月白的决定,但有些话不得不说:“老祖可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月白又恢复平素的淡然,仿佛一切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也不值得他放在心上:“我会离开,不会累及宗门。”
洛回舟却缓缓的摇了摇头,忽而抬眸直视向月白。
他古板的面容却是异乎寻常的执着和坚定:“老祖误会了,无论老祖做什么决定,整个宗门都与老祖共进退!”
月白端起酒杯正要喝酒,闻此言,酒杯停在唇边。
而后他轻轻摇头:“没必要把整个宗门都搭进去。”
他仰头把一杯酒饮尽。
洛回舟忽而正色,固执的近乎执拗:“我自知实力远远及不上老祖,或许不配和老祖并肩作战。”
“但是老祖,我却也不怕死!洛回舟愿誓死追随老祖的步伐!!”
溪云不禁有些吃惊的看向洛回舟,对洛回舟有些改观。
溪云对洛回舟的印象并不好,因为洛回舟古板又固执。
当初若不是月白出现的及时,她就要被洛回舟废掉灵根,彻底无缘修仙。
而且当日洛回舟打她两个巴掌,又强迫她跪在“溪庭”面前,溪云都记在心里,一直惦记着找机会报复回去。
洛回舟是宗主,就算溪云有了报复洛回舟的机会,也肯定不会真的对洛回舟怎么样。
但让洛回舟吃些苦头是免不了的。
溪云把手里的最后一口莲子糕吃完,瞥一眼洛回舟:“用不上你。”
月白弯起嘴角笑了:“溪云说的对,用不上你。”
洛回舟垂下眼眸,手里捏着酒杯,鸦羽般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神色。
他语声平静,仿佛在说无关紧要的话,没有一丝波澜:“洛回舟和整个凌霄宗,都与老祖共进退。”
月白默不作声,抬起酒杯,饮下杯中酒。
而后他吩咐洛回舟:“你下去吧。”
洛回舟告退,御空飞去。
雪衣道:“溪云,过些时日,你随我去一趟妖族。屿澈也一起去。”
屿澈首先应声,能和雪衣一起出门办事,他感到莫大的荣幸:“好的,师尊!”
溪云逗屿澈:“屿澈,我一直等你唤我师娘呢!”
屿澈没好气的瞪一眼溪云:“做梦!”
溪云低眉略想一下,又抬起眉头,问屿澈:“你可会用嫩柳做美食?”
雪衣轻笑:“看来,没吃上圣祈安,你这心里想念的很呀!”
溪云笑着咂嘴:“那块小木头清新可口,没把他吃干抹净,确实是一种遗憾!”
屿澈甩溪云一记白眼,很干脆的拒绝了:“我不会!”
雪衣哈哈大笑:“好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