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季墨玉收回思绪,沉声问道:“季墨安那边如何了?”
“回殿下,一切顺利,刁神医也传来消息,说已经抓到了冷余,让您立刻回营帐,她好帮您解毒。”
“那就回去吧!”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季墨玉回头,再次遥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无极殿,迈着沉重的脚步。
转身,离开。
当日,东萧皇宫传出消息,东萧帝驾崩,传位于东萧前太子——季墨辰。
同时,新帝向南楚递交降书,还将先帝之前写好的圣旨一并献上。
并查出,新太子季墨安之前竟在先帝药中投毒。
新帝宅心仁厚,并未取季墨安性命,仅将其黜为庶人,幽禁于宗人府,直至身死方得解脱。
同样是在这一天,季墨玉顺利解毒。
凤羽卫将消息传给了凌昭凤,凌昭凤大喜,马不停蹄的想要赶紧赶回去与季墨玉见面。
然而,季墨玉却在收到一封密信后,先行离开了东萧,返回南楚。
三日后,当凌昭凤赶回东萧时,却收到季墨玉已经离开的消息。
蓝心将季墨玉留下的信交给了凌昭凤,凌昭凤看过后脸色阴沉,恨不得立刻将季墨玉活剐了。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季墨玉在信中什么都没说,只说他临时有事要回去,但凌昭凤岂会不知,他又要冒险。
当即,凌昭凤就动用凤陵城所能动用的一切势力,只求保季墨玉平安。
同时,凌昭凤仅靠一日就将东萧所有事情处理完成,再次马不停蹄的开始赶路,去追季墨玉。
至此,东萧彻底成为历史,东萧新帝季墨辰被凌昭凤封为东萧王,东萧都城亦被赐予他作封地。
一个月后,南楚。
季墨玉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第一时间来到了皇宫,面见女皇。
“臣侍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室,女皇坐于高台上,季墨玉双膝跪地,俯身拜下。
女皇低头,冷眼扫视着跪于下首的男子,冰冷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朕问你,暗一是如何死的?”
并未让其起身,女皇从高台上走下,神色越发冰冷的望着季墨玉。
季墨玉抬头,跪直身体,声音平静的回道:“回禀陛下,暗一是为了救殿下,才不幸……”
“彭!”白色的身影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瞬间被女皇踢飞以惊人的速度向后倒飞出去。
眨眼之间,便重重地砸在了远处坚硬的墙壁之上,扬起一片尘土。
可即使这样,季墨玉脸上竟然看不出丝毫的反抗之意,他身体颤抖,紧咬的牙关默默再次跪直身体,颤声喊道:
“臣侍……臣侍不敢欺瞒陛下。”
“哼,信口雌黄,你以为朕会信你?”
女皇拽起他的头发,冰冷的俯视着他。
季墨玉忍着头皮上传来的剧痛,声音沙哑的解释:
“不……不管陛下信不信,臣侍……臣侍说的都是实话。而且,陛下给的药,臣侍也已经下在了殿下每日的吃食中。”
“还请陛下……陛下遵守承诺,赐臣侍……解药!”
“解药?”女皇一脸嘲讽的望着季墨玉。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也敢要解药?滚出去,等什么时候凌昭凤真的毒发了,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朕。”
说完,她狠狠将季墨玉甩开,再次向高台上走去。
只不过,在她刚迈开脚步时,裤脚就被一只苍白的手抓住。
女皇回头,满脸阴郁的盯着季墨玉。
季墨玉则是艰难的抬起头,小声问道:“陛下,您让臣侍给殿下下的,真的只是让使她身体虚弱的药吗?”
“你什么意思?”
女皇的面色在一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白皙如玉的面庞此刻却像是被一层寒霜所覆盖,阴沉得可怕。
那双美丽而又凌厉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一般。
那冰冷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季墨玉,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威严,就好像一头即将扑食猎物的猛兽,誓要将眼前之人彻底吞噬。
季墨玉心中一跳,装作害怕的收回了手,跪直身体,额头用力砸在地面上:
“臣……臣侍没有什么意思,臣侍只求,陛下能遵守承诺,到时将解药赐给臣侍。”
“君无戏言,朕自然说话算数。”女皇依然冷冷的瞪着他。
季墨玉却再次大胆的望着女皇,又一次抓住了女皇的裤脚:
“臣侍……臣侍知陛下仁慈,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先求陛下给臣侍一些能缓解剧毒发作的药丸,臣侍真的受不了了。”
“后天……不,或许明天,有可能今天,今天毒药就会再次发作。陛下,求您看在臣侍这般听话的份上,赐臣侍一粒解药吧!臣侍求您了,臣侍求您了。”
说着,季墨玉竟是磕起了头。
“嘭嘭嘭!”脑袋一下又一下砸在地上,每一下都用了力气。
只几下,季墨玉的额头就开始红肿,又是几下,竟然有鲜血从额头上溢出。
可季墨玉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依然用力磕着头。
“陛下,求您……臣侍求您了。”
“陛下,臣侍……啊!唔……陛下,求您……”
身体突然用力颤抖了起来,季墨玉整个人缩成一团,紧咬着嘴唇,像是疼的说不出话来。
女皇大惊,没想到毒药竟在这个时候发作。
她一时间愣在当场,而季墨玉竟然再次握住了她的脚腕:
“陛下,求您……啊!求您赐一粒解药给臣侍……臣侍……臣侍会听话的……臣侍……臣侍真的已经给殿下下了毒,只……只不过殿下警惕心强,所以……臣侍……臣侍下的分量不多……”
“而且……而且之前殿下尚在战场上,如果殿下太快倒下,东萧……东萧就无法被拿下。啊!疼!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