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过得热热闹闹、喜气洋洋,充满了欢声笑语。黄湘和杨舒也都心满意足地享受着节日的欢乐氛围,然后各自精神抖擞地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然而,就在过年上班后的第一个周末,命运似乎故意跟黄湘开起了玩笑。她竟然不幸地同时遭遇了重感冒和痛经这双重折磨,身体的不适让她倍感虚弱与无助。此时此刻,黄湘内心无比渴望杨舒能够陪伴在身旁,给予她温暖的关怀和照顾。
可是,令黄湘感到失望的是,杨舒在周六下午突然告诉她,自己不得不前往 G 市参加一场应酬。黄湘心里很清楚,这场所谓的应酬其实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工作事务,而是杨舒为了能够顺利调回 G 市工作而特意安排的饭局。他需要借此机会与人力资源部的领导拉近关系,增加自己调职成功的几率。
黄湘深知眼下正是自己最为脆弱的时刻,但只要一想到杨舒此去 G 市应酬后,他回归 G 市工作的可能性将会大幅提升,心中便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因为黄湘心底有着小小的私心,她实在不愿意看到杨舒离开自己所在的城市,去往遥远的 G 市。这种矛盾的心情交织在一起,让黄湘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与痛苦之中。当着杨舒的面就放声大哭起来,甚至可以说是哀求杨舒不要去,不要去G市,情绪上来的时候,甚至说出了求杨舒不要抛弃她们母女的话。杨舒何曾见识过黄湘如此闹腾的场面啊!一时间,他自己也慌了神,完全乱了方寸。看着眼前泪眼汪汪、满脸委屈的黄湘,杨舒心一软,连忙满口答应道:“好好好,我不去了,不去了还不行嘛。”说着,便小心翼翼地将黄湘扶到床边坐下,轻声细语地哄着她入睡。
然而,就在黄湘的情绪刚刚有所平复之际,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杨舒下意识地摸出手机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只见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者正是今晚饭局的组织者。杨舒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喂,杨舒啊,你出发没有?大家可都等着你呢!”杨舒赶忙回答道:“还……还没呢。”对方一听,语气更加急促地催促道:“哎呀,那你可得快点儿啦!别耽误了晚餐时间,这顿饭可是关系到你的前途啊!”杨舒嘴里应和着:“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随即挂断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杨舒一脸为难地转过头来,望着黄湘说道:“亲爱的,对不起啊。今天这个饭局真的很重要,它可能会对我的事业发展产生重大影响。所以,我不得不去 G 市赴约。”黄湘听后,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情再度激动起来,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杨舒,大声吼道:“不行!你明明答应了我不去的!为什么又变卦?”说完,黄湘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冲到房门前,张开双臂拦住去路,坚决不让杨舒出门。
杨舒无奈地叹了口气,试图跟黄湘讲道理,但此时的黄湘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见此情形,杨舒只好上前一步,轻轻地抓住黄湘的胳膊,想要将她拉开。谁知,黄湘紧紧地抱住门框,死活不肯松手。杨舒见状,手上稍稍加了点儿力,轻而易举地就将黄湘的身体移到了一边。黄湘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黄湘那悲切的哭声,犹如一把利剑划破了屋内的宁静,直直地传入了女儿的耳中。小家伙闻声而动,迈着小短腿急匆匆地跑到妈妈身边,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关切地问道:“妈妈,您怎么哭啦?发生什么事了?”
黄湘此时已然失去了理智,她口不择言地冲着女儿喊道:“想想啊,你的爸爸不要咱们了!他要抛弃我们,离开这个家啦!”
这番话恰好被刚刚走进客厅的杨舒听个正着,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心中的怒火也被点燃。只见他皱起眉头,对着黄湘怒声呵斥道:“黄湘,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一点都不冷静,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简直就是病得不轻!”说罢,他转头看向乖巧懂事的女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嘱咐道:“宝贝儿,你乖乖在家照顾好妈妈,爸爸出去一趟。”
话音未落,杨舒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电梯按钮。然而,黄湘却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惊慌失措地追了上去。她死死地拉住杨舒的衣角,一边用力扯着,一边苦苦哀求道:“老公,你别走,求求你别丢下我们……”就这样,两人在电梯门前拉拉扯扯起来,而黄湘则始终堵在电梯门口,死活不肯让杨舒进去。
杨舒原本还算不错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他猛地甩开黄湘的手,提高音量吼道:“我不过就是出去吃一顿晚饭而已,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你这又是何必呢?到底在演给谁看啊?难道谁规定我去 G 市吃顿饭,就得顺理成章地回 G 市工作不成?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先回家好好养病!”说完,他再次伸手试图推开挡在身前的黄湘。黄湘瞪大了眼睛,满脸泪痕地冲着杨舒喊道:“那你就不要上去呀!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吗?你怎么能这样狠心丢下我和想想呢?我现在真的非常非常需要你陪在我的身边啊!求求你别走好不好……”她一边哭着,一边紧紧拉住杨舒的衣角不肯松手。
然而,杨舒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黄湘,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亲爱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以后能够过上更好的日子呀。只有努力工作,才能让我们的生活质量得到提升嘛。别担心,我已经打电话叫你妈妈过来照顾你们了。我向你保证,今晚我一定会回来的,好吗?”说完,他轻轻地掰开了黄湘紧拽着自己衣角的手,并将她缓缓地推出了电梯门。
随着电梯门慢慢地合拢,黄湘绝望地望着杨舒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双腿一软,无力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此刻的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心中充满了无助、恐惧与孤独感。似乎在这一瞬间,她失去了所有与之抗争的力量和勇气。最终,只见女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神情恍惚的黄湘缓缓走向房间,准备让她能够安静地休息一下。此刻的黄湘仿佛陷入了一种魔怔般的状态,她的手紧紧握着手机,一刻不停地拨打着杨舒的电话号码。
起初,杨舒还会接听黄湘打来的电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黄湘翻来覆去说的始终就是那么几句话,没有任何新的内容和变化。渐渐地,杨舒失去了耐心,不再愿意继续听下去,于是干脆选择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而,黄湘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她转而求助于身边的女儿,要求女儿用她那小巧可爱的电话手表再一次拨打杨舒的号码。女儿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看到妈妈如此执着和焦虑的模样,还是顺从地点开了联系人列表,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可是当杨舒听到是女儿的声音时,他只是简单地交代道:“宝贝啊,你要好好照顾好妈妈哦,爸爸今天晚上就会回家啦。”说完这句话后,杨舒便毫不犹豫地再次挂断了电话,甚至都没有给女儿多问一句的机会。
黄湘妈妈在接到杨舒打来的电话之后,便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赶来。大约过了 20 分钟左右,她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当她踏进房门的那一刻,眼前所见让她的心瞬间揪紧——只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也皱巴巴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整个人显得无比憔悴和狼狈。看到这一幕,黄湘妈妈心如刀绞,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走到女儿身边坐下。刚一开口,话语中就带着些许责备的意味:“孩子啊,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他就是个把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满心只想着如何拼命向上攀爬。你这么作贱自己,在他眼里,只会觉得你不自爱、没出息,进而更加轻视你罢了!”说这话的时候,黄湘妈妈的眼神中既有心疼又有无奈。黄湘一边抽泣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下来,她哽咽地说道:“可是他......”然而,黄湘的话语尚未完全吐露出口,便被一旁的妈妈无情地打断了。
只见妈妈一脸严肃,皱起眉头说道:“没有什么可是!你自己静下心来,仔仔细细地回想一下吧。自从上次你们打架闹到警察局去以后,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就已经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了吗?这一点难道你都毫无察觉吗?就连我都看得明明白白的啊!如今,他满心只想着能够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向着更高处去发展。有些事情啊,不是你想要阻止就能轻易阻拦得了的。孩子,别再胡思乱想了,你还是先好好地休息一下吧。”话音刚落,妈妈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黄湘的房间,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黄湘感到自己仿佛被病痛的潮水淹没,头痛欲裂、胃部翻江倒海般地疼痛,而每月如期而至的月经更是让她雪上加霜。这些痛苦交织在一起,如恶魔一般无情地折磨着她脆弱的身躯。无奈之下,黄湘只能寄希望于药物,她匆匆忙忙地吃下了感冒药、胃药、止痛药以及能够带来片刻安宁的安眠药,然后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蜷缩在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然而,就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一丝担忧却悄然爬上心头——她实在不清楚一次性服用这么多种类的药物是否会引发什么严重后果,但此时此刻,那汹涌而来的痛楚已经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当黄湘再次睁开双眼时,窗外已是一片昏沉。她挣扎着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解锁屏幕后发现微信里有好几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杨舒。点开一看,第一条消息映入眼帘:“亲爱的,我已经到吃饭的地方啦!今晚我会早点回家的,老婆你放心哦。”紧接着是第二条消息,一张满桌佳肴的照片出现在眼前,黄湘仔细端详着这张照片,忽然注意到桌上竟然摆放着两三瓶白酒。再往下看,第三条消息发送的时间显示是晚上 22 点,上面简简单单几个字:“老婆,我爱你。”此后便再也没有新的消息传来。她悠悠转醒,伸了个懒腰后缓缓起身。简单洗漱一番后,黄湘来到厨房随便吃了点东西填肚子。
当她走出厨房时,发现妈妈和女儿早已进入梦乡,房间里一片安静祥和。黄湘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茶桌所在的方向,然而那里却空空如也,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股强烈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她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朝着茶桌走去。
黄湘静静地坐在茶桌的主位上,眼神有些空洞地盯着眼前的茶具,仿佛它们能告诉她心中所想之人此刻身在何处。她无意识地拿起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现在的时间——凌晨零点。这个数字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似乎在嘲笑着她的等待与期盼。
黄湘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有无尽的忙音,始终无人接听。这一刻,黄湘那颗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心彻底凉透了。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思绪渐渐清晰起来。其实早在杨舒决定前往 G 市吃饭的时候,黄湘的心底深处就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种预感:杨舒今晚多半是不会回来了。而晚上十点收到的那条关于他喝醉的消息,则更是证实了这一点。毕竟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对于彼此的习性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杨舒的酒品如何,黄湘又怎会不清楚呢?黄湘甚至泡起了茶喝,一直到凌晨3点才回房间入睡。
杨舒也是在第二天中午时分回到家,看到黄湘在床上睡得正香。其实黄湘不过是假寐而已,从大门的智能语音提示响起,黄湘就知道杨舒回来了。杨舒拿出睡衣,进入浴室洗澡。出来看到黄湘坐在床头,他知道黄湘在等他的解释。杨舒略显尴尬的说:老婆,我昨晚喝多了,实在是回不了。都是他们扶我回酒店休息的,我自己都走不动道了。黄湘看着杨舒脸上的愧疚,突然觉得杨舒好假。她也没有过多的深究下去,只是表示知道了。
只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件事在他们已有裂痕的感情中又加深了更多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