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事情千真万确。”李常歌刚听到时候,也觉得很离谱。
因此他亲自过去调查了一下。
“他们两个以前是北境三城王家医馆的大夫。只不过王天晖是王家本家人,曾顺生是外地人。
两人医术不相上下,争斗得很厉害。
林朝天到了北境三城后,发生过一起中毒事故,最终是王天晖出了岔子。
这才让曾顺生力压他一头。
但是王天晖毕竟是本家,曾顺生依然混得很难受。
林朝天决定来镐京主持稷下学宫后,他向王家医馆请辞,举家搬迁到了这边。”
听完李常歌的讲述,孙承泽也有了主意。
“那这么说来,曾顺生是个很好下手的对象咯,举家搬迁,在镐京定居,肯定很缺钱吧。”
他拿起犀角杯,想当然道。
“这个可能和您想的有些出入。”
李常歌咬着牙说道。
“啊?你说说看。”孙承泽刚准备喝酒,听到这话,又将犀角杯放了下来,杯中蜜酒晃荡,淡淡酒香飘逸出来。
莫非这曾顺生还是个建造奇才?
帮着林朝天建房子一个顶两,拿了双份工钱?
他也只能这么想了。
李常歌也是有些犹豫地说道:“因为烟花销量太大,那个临时的烟花培训课程,林朝天给曾顺生、王天晖这样的老师和后面合格的烟花学徒,都发了三倍的工钱。
据说,曾顺生过年期间,短短十多天,拿到了快两百两白银,不仅买了两进的大院子,还过了个舒舒服服的年。”
他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自己天都塌了。
因为李常歌作为二皇子的贴身侍卫,全年无休,都只有一百两的俸禄。
这个曾顺生仅仅靠着一手烟花制造的手艺,短短十多天就相当于自己辛苦两年。
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当李常歌趴在墙头,看到曾顺生那宽敞的宅院,和家里人幸福美满的样子,又不得不信。
再往后,他混进去稷下学宫建房子,本以为会很辛苦。
结果里面供应免费吃喝,当然比不上自己和二皇子的吃食,不过也比普通人家好多了,有肉有菜有汤,管饱。
受伤了,也是免费治疗。
毕竟曾顺生、王天晖,可都是有着圣手的美誉。
这等待遇,即使他在大楚也没有啊!
受伤了虽然有得治,但是后续保养买药也得自己花钱。
更让他惊讶的是四个时辰工作制度,还包括吃饭时间在内。
这简直让李常歌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他都以为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进去的头三天魂不守舍的,导致墙都砌歪了。
不过工头也没怎么惩罚他,只是不厌其烦地教他如何砌墙。
李常歌这次意识到这都是真的。
之后他就开始正常砌墙,和搜集情报。
只是搜集起来的情报都让他感觉到非常的不真实。
大周镐京的普通人生活,相比于大楚甚至其他五国,简直堪称是地上天国一般。
之前所说的四个时辰工作制度,就是林朝天提出来了的。
以前只是在北境三城施行,现在竟然也推广到了镐京,日后武帝还准备推行到全国。
搞得李常歌都想定居镐京,成为大周子民算了。
然后,镐京的卫生特别干净。
到处都有扔垃圾的桶不说,还有清洁工人驾着垃圾车和,每天从街道上行过,不辞辛劳地打扫。
不像是其他国家,除了京城的主干道和皇城周围,处处都是垃圾、便溺,蚊蝇嗡鸣,臭气熏天。
粗鄙的男人们在街上走着,尿意或者便意来了,随便找个角落就开始了。
因此,李常歌非常享受在镐京的日子。
这里不仅干净整洁,还有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幸福的人儿。
他想着,如果大周不攻打大楚,那该多好。
自己就能这样长长久久的安逸下去。
只是现在,李常歌还是二皇子孙承泽的侍卫。
他的亲人朋友都在大楚,肯定是割舍不下的。
现在,孙承泽也从李常歌的眼里,看到了羡慕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你的意思,这曾顺生不缺钱?”
他只是感到自己的任务有些棘手,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嗯,不仅不缺,还过得很好。”李常歌点头道。
想到曾顺生一家的幸福样子,羡慕之情就从心底升起。
“那你觉得,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将烟花技术教给我吗?”孙承泽问道。
“我觉得有两个方法,一个是去看看这个临时的烟花课堂还在不,在的话,我就把稷下学宫的活计辞掉,去那里学。
二就是可以找个学徒,曾顺生可以赚这么多钱,学徒不一定,应该可以用钱买通。”
李常歌早就想好了方案,这是作为下人必须的技能。
“哦,这两个主意都不错。这样吧,明天我和你去国子监看看。”孙承泽当即就定下了方案,还弹了弹锦袍上没有的灰尘,“这事情,想必和大巫做法也差不多,不需要太大力气,我应该也能干。实在不行,再去找几个烟花学徒。”
“是,殿下。”
李常歌望着孙承泽袍角翻涌的金蟒纹回应道,心里却在想着:殿下穿着大楚宫廷的袍子,是不是太招摇了?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您这袍服……”
孙承泽也意识到了,“哦,没什么,换洗衣物都没干,只能穿这件了。”
他其实也有些担忧,自己可是伪装身份过来的,怎么会把这件袍子也带过来?
孙承泽很想将其就地销毁算了。
“明天还是去成衣店,买几件合身的衣服吧,这冬天也过完了,我们的春服还没几件。
顺便也了解下,这大周镐京的日常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这些天,因为担心身份败露,哪里也没去,无聊的很。
现在想起来,自己好像太过小心了,这样可干不了大事。
于是便下定决心,从明天起,去好好了解下大周的风土人情。
李常歌自然没有异议,“是,殿下。”
此时,天色完全很暗下去,月亮升起,带着几许微寒,月光透过尚未发芽的枯树照下来,颇有几分幽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