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用了十日便平定了西戎,而且在阎无忧的指挥下将士的伤亡也降至最低,萧京墨龙颜大悦,减免各州赋税两年,所有出征将士均可得赏银。
普天同庆。
时光荏苒,距阎无忧和萧芜华成婚已过去了一年。
汴京倒没什么变化,只是听闻与东方拓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子,一纸退婚书将他们二人之间的婚约做了废。
但东方拓的反应很是平淡,甚至看完那纸退婚书后他感觉如释重负。
如今东方家已经没有以往的权势,不拖累人家倒也算得上好事。
袁计得知此事后约他到望月楼喝酒。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东方拓笑了笑,“没想到袁兄也会安慰人了。”短短一年,真是变化无常。
阎无极也得偿所愿的同公主殿下成了婚,而再过不久便是太子殿下和伏照林的大婚。
“陛下允你的一年之期快到了,想好了吗。”
东方拓点头,眼神中皆是稳重,“我与妹妹商议好了,要继续完成祖父的夙愿,东方家不能就此沉沦。”
看着他坚定的模样,袁计欣慰地笑道:“以往我和之恒那般教训你,你也不知所谓,如今总算开了窍。”
他垂首,“……现在应该还为时未晚。”
袁计端着酒盏,爽朗道:“不晚不晚,汴京那么多名门贵女,待你有所为后,自然有你配得上的。”
东方拓脸一红,摸着后颈颇有些难为情,“可是我论容貌比不上阎兄,论武功比不上袁兄,论才华比不上容兄……哪会有女子看得上我呢。”
酒盏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屁话,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兴许就有女子喜欢你这种傻不拉几的呢。”
东方拓:“……”谢谢你的安慰,有被感动到。
袁计皱眉,“对了,听闻容桑也要议亲了,不知是谁家姑娘?”
貌似也是陛下赐婚……这个老红娘,也太爱为别人牵线了。
东方拓想了想,“好像是鸿胪寺卿丰大人的女儿,丰婉凝。”
“嗯……不记得。”袁计苦思冥想半天也没想起关于丰婉凝的事情。
眼看身边朋友一个个都快成家,东方拓疑惑地问道:“可是袁兄也该议亲了吧,难道没有心仪的女子吗?”
对面之人的身躯僵了僵,神情悲悯,“我心仪的人……已经不在人世间。”
年幼时的惊鸿一瞥,让他刻骨铭心,可当自己拼命爬上能与其并肩的时候,却得知她早已葬身火海中……他只能靠近阎无极,试图寻找她的影子,以此慰藉自己。
东方拓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无声叹息,如果阎兄的妹妹还活着的话,也定会是一个能为朝廷百姓效力的好官。
雅间外蓦然响起一道清脆女声,“出府出的急,忘带银子了。”
又一道温和柔声:“无妨,我带了的。”
“别啊,我兄长就在这里,你等我一下。”
话落音东方拓就看见东方叶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她喜笑颜开,摊开掌心,“原来你真的在这,正好我没带银子,给我。”
“……”她那副誓不罢休的样子让东方拓只得取出荷包,可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
“多谢兄长!”东方叶转身离开。
东方拓喊住她,“你是同谁出来玩耍,可与母亲知会一声了?”
东方叶头也没回,“程小姐啊。”
自曲宴一事后,程夜缘便和萧伯仁和离,陛下仁慈,悯她也是为了报恩才受人蒙蔽,故而没有追究她的罪过。
如今她也已经回到了程家,公主殿下知道其才华横溢,便邀请程夜缘去安乐堂做教习夫子。
每逢休沐之时,东方叶就会缠着她陪自己玩乐,二人竟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友。
东方叶也会时常买些果脯点心去安乐堂看望女童们,还不忘教她们一些防身术。
虽然她所谓的防身术只能当做强身健体的招式。
譬如今日她们就是要采买些布料,为女童们做开春后穿的衣裳和鞋子。
待她们回到安乐堂时,发现阎无忧和萧芜华也出现在院中。
东方叶抿唇笑:“下官见过殿下,见过阎大人。”仿佛过了一年后阎大人愈发离不开公主殿下了,眼神也时时刻刻都黏在美人身上。
真是伉俪情深,琴瑟和鸣。
程夜缘也微微福身,“草民见过殿下,阎大人。”
萧芜华莞尔,微微颔首,“方才吉儿说她已经识得五百个字,甚至还有人已经识得八百字,程小姐真是了不起。”
这些女童从未被三书五经熏陶过,旱地拔葱也能如此出色,其中定然少不得程夜缘耗费的心神。
“殿下谬赞,实是这些孩子们聪慧罢了。”
阎无忧扯唇,语气略显遗憾:“可惜东方小姐所教的防身术就不怎么样了。”
简直是不堪入目,思之令人发笑。
一想到那些蹩脚的动作不闻不语当即垂首,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住。
见众人都忍着嘲笑,东方叶羞愤道:“……谁说那是防身术了,我只是教她们舒展舒展拳脚而已!”
萧芜华忍下笑意,安慰道:“别听她胡说,你做的很好。”
东方叶瘪嘴,“还是殿下善解人意。”她只是一个文官,文官!再说了,若她真能把武功练好,还至于当容广白的小跟班吗……
萧芜华示意她,“你们快坐,这可是容大人特意送来的径山茶,尝尝。”
于是两人坐在石桌前,音云为她们各自斟了一杯茶。
东方叶挑眉,“说起容大人,听闻他也快议亲了。”
萧芜华欢悦道:“父皇看他到了适婚年纪,便询问他是否有意中人,故而才有意赐婚他与丰小姐。”
“原来容大人也是深藏不露啊。”
容桑和丰婉凝一事说起来还要多亏了阎无忧,是她拜托容桑去鸿胪寺做少卿一职,才让这二人有了互生情愫的机会。
“关于东方拓被退婚一事,他可有什么情绪?”阎无忧惬意地端起茶盏,嗅着茶香。
东方叶却不以为意,“管他呢,人和人之间要讲究缘分二字,不能结为连理那便是他们有缘无分喽。”不论他有什么情绪也是枉然,除了徒增烦恼。
不过看他的表现,好像也没有多么难过,想来他自己应该已经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