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血色股权
孟雨神色淡然的看着眼前本应该和自己最亲近的人，自己的亲生父亲，觉得可笑，记忆被拉回三个月前的那个傍晚。
暮色压城，孟雨将车停在跨江大桥的应急车道，雨水模糊了挡风玻璃。他低头摩挲着手中那份《股权转让协议》，爷爷孟振国三天前悄悄塞给他的5%集团股份，纸页上还残留着老人常年用的龙井茶香。
后视镜里，一辆无牌黑色越野车突然加速逼近，只是他的注意力还在面前的协议上他当然知道老爷子的意思，只是他还在犹豫，这些年关于孟家的事情，他虽然都知道但直至身外真的太久了。
如果不是老爷子问他“你还打算在外面玩多久？” 原来，他和梁思辰合伙做的事情，老爷子都知道的，尽管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即使这样，老爷子也能从他的外表下看出他的真实。
“这时候查股权变更记录……”他刚拨通律师电话，车尾便传来一声巨响。
安全气囊炸开的瞬间，他死死攥住方向盘，车身在桥面打旋，金属撕裂声混着江水轰鸣灌入耳膜。最后一眼，他看见越野车副驾驶上一闪而过的银灰色爱马仕丝巾，秦夫人上周生日宴戴的那条。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孟雨听见梁思辰压着嗓子和医生争执：“必须今晚转去苏黎世，那边有全球最好的神经外科团队！”
孟雨在剧痛中抓住梁思辰的袖口：“股权……”
私人飞机降落在瑞士时，秦夫人安排的娱乐八卦记者正在大肆宣扬孟雨酒驾车祸的消息。梁思辰冷笑一声，把孟雨推进苏黎世大学医院前，往他手里塞了支录音笔：“你昏迷时，孟秦朗来病房‘探病’，我录了点好东西。”
术后第二个月，孟雨在病床上脸色憔悴，视频会议屏幕里，国内私家侦探正汇报：“秦夫人上个月通过空壳公司转了200万给一个叫‘老刀’的汽修厂老板，这是转账记录。”
照片上，他车祸那辆奥迪A6被拆得只剩骨架，底盘焊接口处有二次切割痕迹——显然有人篡改了车架号。梁思辰喝了口茶突然凑近镜头：“交警队鉴定科的人，说你的行车记录仪‘恰好’那晚故障了，但三公里外便利店监控拍到越野车司机戴了江诗丹顿。”
孟雨盯着自己胸口前的疤痕，忽然笑了：“孟秦朗二十岁生日，我爸送他的就是江诗丹顿。”
“那位秦夫人这三个月可没闲着，集团现金流被她抽了30%给孟秦朗注册空壳公司，这是银行流水。”
文件底下压着个U盘，孟雨插进笔记本，监控视频里，秦夫人正想要将一包白色粉末倒进爷爷的参茶。当然那杯茶杯被及时赶到的梁思辰偷偷换掉了！家里孟雨一直都有安排眼线，每次这位秦夫人来看爷爷，他都会特别安排人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孟怀山坐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手中紫砂壶抖得茶水四溅：“你爷爷老年痴呆把股权乱送，我已经让秦朗……”
“2017年9月23号，秦夫人在蓝湾酒店1608房见的私家侦探，您想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吗？”孟雨将录音笔砸在案几上，秦夫人尖利的嗓音炸开：【只要拍到许芝如和这个男人吃饭的照片，老孟就会信她出轨！】
孟怀山脸色骤变，许芝如是孟雨生母的名字。
“我妈抑郁症跳楼前一周，您收到过一叠她‘出轨’的照片吧？”孟雨逼近一步，左腿钢钉钻心的疼，“需要我请当年那位‘陌生男子’来对峙吗？他收了秦夫人二十万，现在应该也花的差不多了。”
秦夫人突然从屏风后冲出来，指甲几乎戳到孟雨脸上：“伪造录音犯法！”
“那买通汽修厂伪造车祸呢？”孟雨甩出瑞士司法鉴定所的报告，“我的奥迪刹车油管被人为磨损，需要我找‘老刀’来认认孟秦朗的江诗丹顿吗？”
孟怀山手中的紫砂壶轰然坠地。
梁思辰在门外晃了晃手机：“刚收到消息，秦夫人那家空壳公司涉嫌洗钱，经侦支队明天上门。”
“爸！爸你救……”孟秦朗突然紧张的对着父亲求情。。
孟雨没回头，他知道背后那双浑浊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但这次，他不会求一个答案了。对这个所谓的父亲，他就放弃了。
孟雨走进把一叠A4纸摔在桌案上，碘伏混着油墨味在空气里炸开：“你那个宝贝儿子，去年在葡京酒店贵宾厅输了四千八百万。”
泛黄的澳门赌场监控截图里，孟秦朗瘫在百家乐赌桌旁，领带歪斜地泡在酒渍里。最后一张照片定格在12月17日凌晨三点，他抵押了腕上的名表，表盘反光中隐约可见担保人签名栏的“孟雨”二字。
而这段时间恰好是孟雨在国外昏迷抢救的时间。
孟秦朗突然把紫砂壶摔向投影幕布，四分五裂的屏幕上定格着孟秦朗的赌场欠条：“伪造！这都是伪造！”
“要叫经侦支队鉴定笔迹吗？”孟雨将一摞文件推过红木办公桌。最上面是秦夫人表侄的审讯笔录，承认帮助转移资金；中间是孟秦朗与叠码仔的微信聊天记录，威胁要“烧了老宅”。
秦夫人突然撞开门，翡翠镯子慌忙中都撞到了桌角：“老孟你别信！小雨这是报复我这些年……”
孟雨完全不在意的看着眼前虚伪的女人，不动声色的按下了手上ipad播放键。
屏幕里是东莞仓库的实时监控：经侦民警正在查封广发建材的服务器，会计抱着头蹲在墙角。梁思辰的声音从镜头外传来：“地下钱庄王老板答应转做污点证人，条件是孟秦朗先去自首。”
“你不能毁了他！”秦夫人的指甲抠进ipad屏幕，“他是你亲弟弟！”
“亲弟弟？”孟雨冷笑“希望我死在三个月之前的亲弟弟吗？”
秦夫人在孟雨回到公司就接到消息急急忙忙赶过来了，路上一直打电话给儿子都没有消息，现在到了现场才知道，原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