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八十里,双龙山。
在通往双龙山的蜿蜒山路上,寒风呼啸,吹得两旁的树木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权力的暗斗而发出呜咽。
松山和布赫长老押着也孙铁木儿,一路疾行,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久久不散。
也孙铁木儿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他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却又无力挣脱这如铁幕般笼罩的困境。
终于,他们抵达了双龙山,而此刻的双龙山却仿若一个独立的世界,被一层神秘且危险的气息所包裹。
“砰!”一声沉闷的声响打破了山中的寂静,也孙铁木儿再次被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吃痛地蜷缩起来,发出“哎呦”的惨叫。这一摔,让他本就凌乱的发髻更加松散,发丝凌乱地遮住了他狼狈的面容。
“还不赶紧参拜大师!”松山居高临下地看着也孙铁木儿,眼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大声喝道。
也孙铁木儿摔得七荤八素,脑袋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艰难地抬起头,这才发现面前负手而立的白首老人。
老人身着一袭黑袍,衣袂随风飘动,虽面容苍老,却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周身仿佛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大……大师?”也孙铁木儿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与疑惑。他心中暗自揣测,这个被众人尊崇的大师究竟是何方神圣,又为何将自己带到这荒山野岭之中。
老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饱经沧桑却又透着精明的脸,他的眼神犀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也孙铁木儿内心的每一丝想法。“哦?是晋王殿下啊!”
老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若从远古传来的回响,在山谷间回荡。
也孙铁木儿心中一凛,不知为何,面对这个老人,他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来,却因被绳索捆绑得太紧,刚一动弹,便疼得龇牙咧嘴。
“殿下不必多礼。”大师微微抬手,示意也孙铁木儿不必起身,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藏着无数的算计,“此番将殿下请来,是有要事相商。”
也孙铁木儿心中充满了疑惑与警惕,他冷哼一声,说道:“要事?你们将本王强行掳来,还折损了你们的人,现在又说有要事相商,莫不是在耍本王?”
大师闻言,不怒反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殿下,您还是这般天真。您以为您在战场上的那点能耐,能逃得过我圣教的算计?若不是我们出手相救,您早就成为大兴军队的阶下囚了。”
也孙铁木儿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他心中明白大师所言不虚,可骄傲如他,又怎肯轻易服软。他咬了咬牙,说道:“就算如此,你们圣教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莫不是想利用本王,来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大师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殿下果然聪明。实不相瞒,我圣教此次南下,就是为了在这乱世之中重新布局。而殿下,您的身份便是我们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也孙铁木儿心中一惊,他隐隐猜到了大师的意图,却又不敢相信。“你们……你们想让本王做什么?”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脸上露出一丝惊恐。
大师向前走了一步,缓缓说道:“如今蒙元皇室内部纷争不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殿下您虽贵为晋王,却也在皇室中处处受限。只要您与我们圣教合作,我们定能助您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也孙铁木儿心中一动,皇位,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可他又担心这是圣教的圈套,一旦陷入,便再无回头之路。他犹豫了片刻,说道:“你们凭什么认为本王会相信你们?又凭什么能帮本王登上皇位?”
大师冷笑一声:“就凭我们圣教在江湖中的影响力,以及我们手中掌握的各方势力的把柄。只要殿下您点头,我们便能掀起一场风暴,让整个蒙元皇室都为您的上位而让路。”
也孙铁木儿陷入了沉思,他心中明白,这是一场豪赌,一旦赌输,便是万劫不复。可皇位的诱惑实在太大,让他难以抗拒。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松山走上前,冷冷地说道:“也孙铁木儿,你最好想清楚。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若你拒绝,不仅皇位与你无缘,恐怕连你的性命都难以保住。”
也孙铁木儿抬起头,看着松山那冰冷的眼神,又看了看面前的首席大师,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无论做出何种选择,都将改变他的一生。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忐忑,抬眼直视大师,问道:“那这次入侵大兴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会仅仅是为了让我登上皇位这么简单吧。”他的目光在大师和松山之间来回游移,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真相的线索。
大师微微仰头,目光望向远方连绵的山峦,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开口。
许久,他才缓缓说道:“晋王殿下,这天下局势,早已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大兴看似繁荣昌盛,实则内部矛盾重重。而我们蒙元,多年来虽有扩张之心,却一直受到各方掣肘。”
“此次入侵大兴,一方面是试探大兴的军事底线,摸清他们的实力和防御布局。”大师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另一方面,便是要搅乱这天下局势。只有乱,我们才能从中渔利,为蒙元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也为殿下您的上位创造条件。”
也孙铁木儿皱了皱眉头,心中仍有疑虑:“就这么简单?我看你们圣教,怕是还有自己的打算吧。”
松山在一旁冷哼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怀疑?若不是为了整个蒙元的未来,我们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救你,还把你带到这里?”
大师摆了摆手,示意松山稍安勿躁,继续说道:“殿下心思缜密,有所怀疑也是正常。实不相瞒,我圣教在江湖中经营多年,也有自己的诉求。我们希望借助这次机会,打破各方势力之间的平衡,让圣教在这乱世之中崛起,成为能左右天下局势的一股力量。”
“而殿下您,”大师目光紧紧盯着也孙铁木儿,“您的身份和地位,是我们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只要您与我们合作,将来您登上皇位,圣教便全力辅佐您治理天下,我们各取所需,岂不是两全其美?”
也孙铁木儿心中暗自思忖,这圣教的计划听起来虽然诱人,但其中的风险也不言而喻。他犹豫片刻,又问道:“那我若答应与你们合作,具体要怎么做?”
大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殿下放心,我们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首先,您需要回到蒙元皇室,暗中联络那些支持您的势力,壮大自己的力量。其次,我们会在暗中协助您,为您提供情报和资源,帮您扫除登上皇位的障碍。”
“在这个过程中,您可能会遇到一些困难和挑战,”大师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但只要您坚定信念,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皇位迟早是您的。”
也孙铁木儿心中仍有些犹豫,他深知一旦答应,便再无回头之路。但皇位的诱惑实在太大,让他难以割舍。他在心中权衡利弊,一时间难以做出决定。
此时,山间的风愈发猛烈,吹得众人的衣袂猎猎作响,仿佛也在催促着也孙铁木儿尽快做出抉择。
也孙铁木儿嘴唇微张,刚想开口询问,却又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他暗自思忖,虽说此刻面前的首席大师描绘的蓝图听起来诱人,但谁能保证这不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况且,他心里还藏着一个关乎宫川的秘密,这可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绝不能轻易亮出。
大师似是察觉到了也孙铁木儿的心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微笑着说道:“晋王殿下,您若有什么疑虑,不妨直说,我们既然有心合作,自然会坦诚相待。”
也孙铁木儿挤出一丝笑容,敷衍道:“大师误会了,我只是在想这合作的细节,事关重大,我不得不慎重考虑。”
大师微微点头,心中却在暗自冷笑,他心想这也孙铁木儿果然狡猾,看来还得再给他加点筹码。
此时,松山走上前,低声对大师说道:“大师,要不我们先让晋王殿下休息一下,也好让他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大师思索片刻,点头应允:“也好,殿下舟车劳顿,确实需要好好休息。来人,送殿下到营帐休息。”
几个黑衣人上前,解开了也孙铁木儿身上的绳索,架着他朝营帐走去。
也孙铁木儿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心中暗自警惕,他知道自己此刻身处险境,必须小心行事。
回到营帐,也孙铁木儿躺在简陋的床榻上,思绪万千。他想起宫川,那个在大兴朝堂上风生水起的人物,曾经的孛儿只斤·明阔川。他深知,宫川的身份一旦泄露,必将在蒙元掀起惊涛骇浪。而自己作为知晓这个秘密的人,处境就变得更加微妙。
他心想,蒙元圣教和皇室之间本就矛盾重重,如今圣教将自己掳来,背后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帮自己登上皇位这么简单。说不定他们是想利用自己,挑起蒙元皇室的内乱,好让圣教从中渔利。
也孙铁木儿越想越觉得不安,他决定先拖延时间,看看圣教接下来的动作。同时,他也在思考如何利用这个机会,实现自己的野心,又能避免被圣教当成棋子。
而在另一边,大师和松山正在密谈。
松山一脸焦急,眉头拧成了个“川”字,说道:“大师,这也孙铁木儿明显心存疑虑,我们该怎么办?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大师冷哼一声,嘴角浮起一抹不屑:“哼,他那点心思我还能不明白?不过是想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罢了。既然如此,我们就给他点甜头尝尝。”
“大师的意思是……”松山一脸疑惑,身子微微前倾,迫切地想要知晓大师的计划。
大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目光如刀:“我们先给他一些蒙元皇室内部的情报,让他知道我们的诚意。同时,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若他敢有二心,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松山微微点头,刚准备转身去安排,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满脸好奇地问道:“大师,您打算透露给他什么消息?皇室内部机密众多,还得谨慎选择才是。”
大师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缓缓说道:“就说武宗皇帝和当今陛下的密辛。”
松山大惊失色,眼睛瞪得滚圆,声音都不自觉拔高:“这……这可事关重大,当年的皇位传承本就敏感,武宗皇帝和当今陛下之间的纠葛更是皇室极力掩盖的秘密,一旦泄露,怕是会掀起轩然大波!”
大师神色平静,摆了摆手:“正是因为事关重大,才更能让也孙铁木儿看到我们的诚意和能力。他若想登上皇位,这些信息对他来说可是至关重要。而且,我们只是透露一部分,点到为止,既能吊起他的胃口,又不至于完全失控。”
松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还是大师思虑深远,只是这一步棋实在惊险,还望一切顺利。”
大师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放心去吧,密切关注他的反应,有任何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松山领命而去,心中却仍隐隐担忧,他深知这一消息一旦透露,局势必将更加复杂难测,而他们圣教,也将彻底被卷入这场权力漩涡的中心 。
正当他大步流星地朝着也孙铁木儿的营帐走去。刚转过一个弯,便与另一位圣教教子——察合台迎面碰上。
察合台的身形高大壮硕,犹如一座巍峨的小山,他的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下巴微微上扬,眼神中满是不屑。他身着一件绣着繁复花纹的黑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腰带,每走一步,长袍随风飘动,那股子张扬劲儿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的不凡。
“哟,这不是松山兄吗?行色匆匆,是要去给那位晋王殿下送什么大礼呀?”察合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就像砂石摩擦,带着明显的嘲讽。
松山心中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微微拱手,语气平淡地回应道:“不过是些小事,大师吩咐的,不便多言。”他心里清楚,察合台一直对他心怀不满,两人在圣教中的势力争斗由来已久,此番碰面,怕是没那么容易应付过去。
察合台向前迈了一步,身上的气势陡然压向松山,他冷笑着说:“小事?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大师在谋划什么。不就是想扶持那个窝囊的也孙铁木儿上位,好让你们掌控整个蒙元皇室吗?你们这是在玩火,到时候可别把圣教也给搭进去。”
松山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毫不畏惧地直视察合台的眼睛,说道:“察合台,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以为大师的决策是你能质疑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圣教的未来,为了让圣教在这乱世之中成为真正的霸主。”
察合台双臂抱在胸前,不屑地撇了撇嘴:“为了圣教?我看你是为了自己吧。你想借此机会在圣教中独揽大权,成为下一任圣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松山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冷哼一声:“我有没有私心,轮不到你来评判。倒是你,平日里总是对大师的决策指手画脚,你又有什么高见?”
察合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向前逼近,几乎贴到松山的脸上,恶狠狠地说:“我自然有我的计划,不像你们,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毫无能力的人身上。也孙铁木儿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松山往后退了一步,保持着安全距离,冷冷地说:“察合台,你若是有更好的办法,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若是没有,就别在这里妨碍我的正事。”
察合台怒极反笑:“好,松山,你给我等着。这件事还没完,咱们走着瞧。”说完,他一甩衣袖,大步离开,留下松山站在原地,神色凝重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另一边,待松山走远,大师脸上的镇定瞬间瓦解,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他强撑着身子,扶着身旁的石桌,终于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噗”地吐出,在冰冷的地面上晕染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不错,这首席大师正如也孙铁木儿在前文中的猜测,正是当年那位名震一时的帝师八思巴。
曾几何时,他在朝堂之上备受尊崇,一言一行都能掀起风云。而后,他对外宣称圆寂,实则悄然隐匿于蒙元圣教之中,一心修炼。
这些年,他凭借着圣教不惜血本狂砸的资源,历经无数次的闭关与突破,终于到达了这令人敬畏的十二分天河境大宗师境界。然而,这看似辉煌的成就背后,却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隐患。
即便修为已达这般境界,在这昭昭天理面前,他依旧渺小如蝼蚁,逃不过违背血誓的惩罚。遥想当年,为了助铁幕耳登上皇位,他和伯颜等人不惜违背与世祖皇帝的血誓。那誓言仿佛一道无形的诅咒,紧紧缠绕着他,随着时间的推移,惩罚愈发沉重。
而且他这十二分修为,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是靠着外物强行推上去的,根基本就不稳。如今惩罚降临,修为开始摇摇欲坠,身体里的经脉仿佛被千万根钢针穿刺,疼痛难忍。
八思巴紧咬着牙关,体内紊乱的气息如同汹涌的暗流,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经脉。他的意识在剧痛中逐渐模糊,却不由自主地被拉回那段不堪回首的往昔。
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营帐内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
世祖皇帝忽必烈的画像高悬在营帐正中央,画像中的他目光深邃,仿佛在凝视着这场背叛的发生。
八思巴与伯颜等人围坐在一张木桌前,桌上的烛火随着狂风的呼啸而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光影在众人脸上跳动,更添几分阴森与决绝。
“铁幕耳有雄才大略,他才是能带领蒙元走向辉煌的人,我们必须助他登上皇位!”八思巴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是,这违背了我们对世祖皇帝的誓言,如此大逆不道,必将遭受天谴!”有人低声劝阻,声音里满是恐惧与犹豫。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伯颜猛地一拍桌子,烛火剧烈晃动,“我们为了蒙元的未来,顾不得那么多了!”
最终,在权力和野心的驱使下,他们还是对着昏暗的营帐角落,对着心中那份对世祖皇帝的愧疚,违背了曾经的诺言。
从那以后,八思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裹挟着,在追求权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投身蒙元圣教,将自己封闭在密室中,日日夜夜忍受着修炼的痛苦。每一次突破,都伴随着身体被撕裂般的剧痛,他的经脉在强大的外力冲击下几近破碎,又一次次被强行修复。
为了获取提升修为的珍稀药材和法宝,他不惜耗费圣教大量的资源,与各方势力明争暗斗。
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朋友,因为资源的争夺,渐渐与他形同陌路;那些他曾经珍视的信仰和道义,在权力的诱惑下,也被他抛诸脑后。
如今,惩罚降临,他在痛苦中挣扎,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些被他辜负的人和事。
他想起了世祖皇帝忽必烈的信任与期许,想起了昔日友人失望的眼神,心中满是悔恨。但此时的他,被体内的痛苦折磨得无法自拔,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中,独自承受着这一切。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心中暗自叫苦。若是让松山和其他教众知晓自己如今的状况,这好不容易谋划的一切恐怕都会化为泡影。
也孙铁木儿那边还在观望,若是此时让他察觉到圣教内部的危机,以他的性子,必然会生出更多事端。
八思巴强忍着疼痛,开始运功疗伤。他深知,必须尽快稳住伤势,否则不仅圣教的崛起计划会夭折,自己的性命也堪忧。
然而,疗伤谈何容易。体内紊乱的气息如同脱缰的野马,四处乱窜,每运转一次功法,都像是在撕裂他的身体。他的额头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蜿蜒的小蛇,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鬓角滑落,浸湿了身下的衣衫。
体内紊乱的气息如同汹涌的暗流,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经脉,他的意识逐渐被黑暗吞噬,在这无尽的痛苦中,终于不堪重负,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