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突然想起了此事,虽然他也十分推崇鱼小郎君的诗词文章。
但是一码归一码,触犯到自己的利益,无论你是谁,也无论多么有才华,都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本抚已经在让人调查,可至今为止,依旧是毫无所获。”
现如今,听到鱼小郎君四个字,龚洁就感觉自己脑袋很疼。
这人就像是一只幽灵似的,每次出现都会引起一片骚动,而后很快就悄悄消失,让人摸不到他的丝毫行踪。
而他们口中的鱼小郎君,此刻正和环儿李福在一家酒楼坐着。
那首诗,就是李卓所写,其实李卓还挺佩服这里的巡抚龚洁,这样不知轻重,做事无脑之人,凭什么能当一省巡抚?
只能说明一件事,田家在辽云当真是无所不能。
“公子,您这一招太厉害了,简直把乐昌的知府逼的无路可走,现在估计已经去找了巡抚大人,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裴洪开心的说道。
他以前跟随梁石玉的时候,虽然也做过不少惩恶扬善之事,但都很憋屈。
毕竟梁石玉当时是河东布政使,官位在身,做许多事情都需要思考后果,难免瞻前顾后。
可李卓不一样,李卓的那些手段说句不好听的,都有些卑鄙阴险,却很合裴洪的胃口,心中感到阵阵痛快。
“公子,您说明天巡抚大人,当真会露面吗?”
环儿也好奇的问了句。
眼下在乐昌,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事,有人认为龚洁会继续躲藏,但也有人说他会露面,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
闻言裴洪也看向李卓。
反正他和环儿一致认为,李卓的话肯定不会错。
李卓喝了口酒后,淡淡一笑。
“我料定明日龚洁会现身,实际他今日让知府抓那些书生,就是在为此铺垫,原本想打压下这些人的气焰。
他现身后将刘子忠等人放了,为自己挽回一些名声,不曾想事不遂人愿,结果和他所想完全背道而驰。
眼下的情况,已经不是一个陆丰可以摆平的,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会劝龚洁现身。
加上朝廷可能会派钦差,如果不能在钦差驾临乐昌之前,将此事彻底平息,他这个巡抚也算是当到头了。”
对于这其中的门门道道,李卓简直不要太清楚。
“公子说的很有道理,到时他肯定会被文人们骂死。”
一想到那种场景,裴洪就感觉心中一阵畅快。
李卓咧嘴一笑。
“那倒不至于,挨骂是肯定的,我估计龚洁到时会主动道歉,并且承诺这些人的一些要求,总而言之我们继续看吧,反正我是不会让他们逞心如意的。”
整件事都是李卓所策划,他原本只是单纯的想帮一帮这些可怜漕民。
现在衙门已经发出公告,立刻将这几年欠的漕银发放下去,还说明了原因。
漕银都被下面的几个漕运官,给私下克扣了,他们也是才知道,故而为了弥补这些漕民的损失,还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多发一成。
所以这个目的,李卓已经达到了,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李卓说什么,都要将乐昌的巡抚拉下马。
让太子的人上去,辽云做为何漠北接壤之地,白龙会结束后,田氏一族定会和胡人暗中苟合。
如果巡抚是太子的人,就等于在敌人的心脏上埋了个钉子,关键时候可能会发挥极大的作用。
“李兄,实在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就在他们说话之时,史浩和楚阳联袂而来,刚一见面就给李卓拱手抱歉。
“没事,楚兄,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裴洪,我的护卫。”
楚阳一听是护卫,又见他竟然和李卓坐在一桌,也不敢轻视人家,热情的打了一招呼。
随着他们二人一到,裴洪和环儿也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厢房。
李卓让人马上换了一桌,总不能让客人吃他们剩下的。
“李兄,这几日乐昌发生的事,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要不是我爹拦着,我肯定也和他们一起去围堵衙门,此种事情,一生恐怕只有一次。”
楚阳开口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对此十分感兴趣。
而今随着史浩的去向确定,楚阳也被他父亲大肆的夸奖一番,更嘱咐他今后定要唯史浩马首是瞻。
说不定将来也可以在衙门,混个一官半职的,那他们老楚家,就算是真正的老爷贵族了。
“楚兄不去是对的,这种事说不准就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李卓随意回答了一句,不想在这方面多言,目光就看向了史浩。
“史兄,您作为韩大人的身边人,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吧,小弟实在好奇的很,可否和我们说上一二?”
“是啊史兄,我等绝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
楚阳马上附和一句,此话他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不知如何张口而已。
史浩摆了摆手。
“李兄,楚兄,我们兄弟三人没什么不可说的,承蒙韩大人看得起,将在下带去平林准备安排个一官半职。
可我们刚到,就发生了龙王祭祀一事,韩大人丝毫不敢耽搁就带我回了乐昌。
据我所知,巡抚大人眼下旧藏在他的一处宅子中,平林的江大人,督粮道米大人他们,这些天每日都会去找抚台大人商议此事。
发放漕银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平息文人们的闹腾,至于具体该如何做,史某实在不太清楚。”
说到此处,史浩的话语忽然一停,目光扫了一眼李卓。
“至于最后一件事,就是彻查祭祀龙王的事情,大人们怀疑这是有人在幕后策划,且极有可能是鱼小郎君。
只是到眼下还没什么结果罢了。”
“什么?鱼小郎君一手策划?这如何可能?”
鱼小郎君是当今大庆,许多文人的心中偶像,其中也包括楚阳。
《石灰吟》一诗,也随着文人们散去,在整个乐昌彻底传开,楚阳十分喜欢。
这样的人,怎么会一手策划龙王祭祀之事?此话也太可笑了。
李卓心中却是微微一突,不留痕迹的问道。
“楚兄,不知大人们从何判断出来,一切都是鱼小郎君所为?”
史浩摇了摇头。
“具体史某就不太清楚了,李兄,你也好像很确定这一切不是鱼小郎君所为一样,莫非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