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这套!谢我干啥?谢我还不是得谢金花,瞧她把你惯的,尾巴都翘天上去了!”
她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转头又看向金花,挤眉弄眼,“金花,你说是不是?”
金花被二姐这话逗得扑哧一笑,轻轻推了推李东生的手臂:“你听听,二姐都看透你了,还不老实点?”
她说着,手指在他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
李东生咧嘴,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胳膊,夸张地叫嚷。
“哎哟,媳妇儿,你这手劲儿可不小,回去我得找孙大夫瞧瞧,怕是青了!”
他这话一出,院子里的人都乐了,连站在一旁的陈晓燕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李秋生站在旁边,抱着胳膊,翻了个白眼。
“哥,你这戏演得也太假了,嫂子那小手能有多大力气?”
他这话声音不大,但偏偏被二姐逮了个正着。
眼看着二姐又要收拾李东生了。
李东生立即解围,朝着院子里面的人点头。
“行了,行了,秋生,走吧,别磨蹭了。”
他转身,背起自己的背篓,大步朝院子外走去。
李秋生愣了一下,赶紧跟上,嘴里还不忘嚷嚷。
“哥,等等我!你这腿长得跟竹竿似的,走这么快干啥!”
他一边追,一边回头冲金花和二姐挥手,“嫂子,晓燕,二姐,我们走了啊!”
金花站在院子里,目送着兄弟俩的背影,眼神里闪过担忧。
她咬了咬唇,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陈晓燕站在她身旁,低声安慰:“嫂子,别担心。”
二姐也拍了拍金花的肩膀,语气豪爽。
“就是!东生那小子,鬼点子多着呢,秋生跟着他,保管吃不了亏。行了,咱进屋,忙活去!”
金花看着两个人,知道他们不知道李东生准备干什么去,索性也没有说什么跟着进屋里去了。
另一边出了村子,李秋生终于追上了李东生,这会儿他彻底憋不住了。
他喘着粗气,忍不住问道:“哥,咱这回到底去哪儿啊?现在总能说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眼神里满是好奇。
李东生脚步没停,头也不回,淡淡吐出三个字:“黑石沟。”
“啥?!”
李秋生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黑石沟?!哥,你没搞错吧?又去那儿干啥?”
他这话一出口,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天借宿时的情景。
那个叫老周的老头,瞧他的眼神跟看个叫花子似的,嫌弃得不行。
当时他还说反正就一面之缘这辈子估计都见不到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一想到这,李秋生就觉得脸臊得慌。
李东生斜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咋,怕了?还是说,后悔当初对人家那么没礼貌了?”
“谁怕了!”
李秋生脖子一梗,气呼呼地反驳,“我就是……就是觉得去那儿没啥意思!”
他嘴上硬气,可眼神却有点躲闪,显然是被李东生戳中了心思。
李东生哼笑一声,没再接话,只是加快了步子。
李秋生见状,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兄弟俩没直接去黑石沟,而是坐着巴士先拐到了黑石沟附近的镇子上。
镇子不大,但集市却热闹得很。
李秋生跟在李东生身后,看着他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直奔集市里最大的杂货铺。
“哥,你买啥啊?”
李秋生忍不住问,眼神在摊子上扫来扫去,嘴里却馋得不行,偷偷咽了口唾沫。
李东生没搭理他,直接冲店老板喊。
“老板,给我来两瓶好酒,茅台最好!再来点补品,人参鹿茸啥的,有啥好货都拿出来!”
他这话说得豪气,引得周围几个摊贩都忍不住侧目。
李秋生一听,眼睛都直了:“哥,你疯了?茅台?那玩意儿贵得要命!咱买这个干啥?”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生怕李东生让他掏钱。
“跟着就行。”
李东生头也不回,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
他接过老板递来的酒瓶,仔细看了看,又挑了几盒包装精致的补品,紧接着又买了一堆吃的——红糖、糕点、干果,恨不得把整个铺子搬空。
李秋生在后面抱着东西,累得满头大汗,手里的包裹越堆越高,差点没把他压趴下。
他气喘吁吁地嚷:“哥,别买了,别买了,拿不下去了。”
李东生终于回头,瞅了他一眼,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拍了拍脑门。
“瞧我这脑子,忘了你这小身板。”
他咧嘴一笑,转身就朝集市边上的车行走去,没一会儿就租了辆破旧的板车回来。
“上车,省得你一路嚷嚷。”
李东生拍了拍板车,示意李秋生把东西放上去。
李秋生连忙把一堆包裹往板车上一扔,长长地松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斜眼瞅着李东生,忍不住嘀咕。
“哥,你这是要干啥?买这么多好东西,又是酒又是人参的,咱家离这儿又远,实在不至于啊。”
他嘴里说着,手却不自觉地摸了摸车上的红糖包,咽了口唾沫,眼神里透着点馋意。
李东生正忙着把最后几包干果码整齐,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没接茬。
他拍了拍板车,招呼道:“谁说给家里的。”
说完,他拉起板车,迈开大步就往镇子外头走。
李秋生撇了撇嘴,嘟囔了句“居然还不是给我的,那我算什么。”
,虽然抱怨着,但还是老老实实跟了上去。
板车吱吱呀呀地响,车轮碾过镇子外的土路,扬起一阵灰尘。
兄弟俩一前一后,走了约莫半个钟头,周围的景儿渐渐荒凉起来,路边尽是些枯黄的野草和光秃秃的树杈。
秋生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又开口。
“哥,咱这是真去黑石沟啊?那地方去了也没啥好玩的。”
李东生脚步一顿,扭头看了他一眼。
“穷?那可不一定。你忘了那天是谁救了咱?没那些人,咱们那车人指不定成啥了呢。”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做人得讲良心,欠了人情就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