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翊道:“南山有哪些野兽,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比我清楚,更何况他们不仅围了南山,更围了温泉池所在。”
“啊?”颜芙凝瞠目结舌。
“帐篷如何塌的,这不是主要问题。”他又道,“主要问题是他们如何搭建,这才如此。”
美好的夜晚被破坏,委实令人气恼。
“哦。”颜芙凝抿了抿唇,小声嘀咕,“我这不是,这不是怕……”
“怕他们笑话?”傅辞翊说出她的顾虑。
“嗯。”
“笑话什么?笑话你我夫妻在温泉池行房,还是笑话你我行房时将床连带帐篷都整塌?”
“你说这么直白干嘛?”
“又无旁人听闻。”
她沉吟,道:“喂,你要搞清楚,不是我们一起整塌的,是你。”
“我如何?”
他怎么不知?
“自己用了多少劲,你难道不知?”
娇滴滴的嗓音此刻仍含了哭腔。
傅辞翊心头一顿,哑声问:“我弄疼你了?”
颜芙凝咬住唇瓣,不说话。
傅辞翊顿时心疼,连忙将人抱起:“方才怎么不说?”
“我都没机会说,帐篷塌了,你又在气头上。”她娇弱地靠向他的胸膛,嗓音很轻,“我怕疼,是不是挺没用的?”
今晚为了勾缠住他的身心,她有任何不适全都忍着了。
此刻不知怎么的,委屈一上来,就想发发牢骚。
“有用,有用,娘子最有用。”
傅辞翊柔声轻哄,三步并作两步,跨上了平台。
“殿下与王妃回来了。”傅溪见状,朝洞内厨房方向喊,“彩玉,夜宵端上来。”
彩玉应声响起。
傅辞翊径直将颜芙凝抱进了房间,轻轻放下她,于她额头亲了亲。
“你歇息会,我去说说帐篷之事。”
“也好。”
总归是丢人的事,她确实不太想面对。
不多时,彩玉等人将夜宵端进房间,傅辞翊则出了去。
傅溪等人跟随自家殿下出了洞口。
“帐篷谁搭的,床榻又是谁人搭的?”
听主子嗓音发冷,暗卫们个个低垂了脑袋,谁也不敢吱声。
傅溪大着胆子问:“殿下,帐篷与床榻怎么了?”
“怎么了,你们好意思问本王?”
有人小声猜测:“莫非帐篷倒了,亦或床塌了?”
众人见主子一脸冷沉,便知所猜差不离。
傅溪连忙解释:“殿下,温泉池边都是岩石,岩石不好打钉子,属下还特意嘱咐他们扎得牢固些。”
一人也解释:“溪头领确实说过,我等也照做了。但殿下专属池子边上岩石特别坚硬,地钉打下去,岩石还没什么动静,地钉先歪了。”
另有一人补充:“好不容易打好地钉,帐篷也搭建好,为了帐篷不倒,我等特意将床架子挪过去紧挨着帐篷,如此帐篷也好牢固些。”
一听他们解释,傅辞翊算是彻底明白了。
与凝凝所言一般,是他的劲太过。床架子塌倒时,由于帐篷一边挨得太近,本就不牢的帐篷自然被牵连一并塌倒。
“往后此般情况不能再有,让兄弟们归来吃些夜宵。”
傅辞翊说罢,进了山洞。
众人应声:“是,殿下。”
傅溪当即派了几人去喊围山的兄弟回来,自己则带了几人准备去往温泉池,他们得看看具体情况。
彩玉与彩石追出来。
“我们也去。”彩玉道。
“殿下命我们去取衣裳回来。”彩石也道。
傅溪颔首同意,当即等她们片刻,一道出发。
众人到了池边。
望着被桌子、屏风、衣架子与一根支撑杆艰难撑着的帐篷,傅溪等男子陷入沉思。
彩玉与彩石对视一眼,脚步匆匆地去了池边,眼疾手快地去捡两位主子的衣裳。
就是这么巧,她们双双弯腰,捡起了同一件。
“破的?”彩石迷糊,“好端端的,怎么破了?”
她可没用力扯。
“我看看。”彩玉道。
彩石便松了手。
两人定睛一看,是她们小姐的亵裤。
上好的料子竟然被撕碎成这样,真是白白浪费了一条好裤子。
更关键的是,那不得光着腚么?
两人双双明白过来,脸蛋顿时红了。
彩玉更是悄然将亵裤团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彩石别声张。
“知道。”彩石凑近彩玉,“我算明白了。”
“什么?”
彩石努嘴指向帐篷,压低声:“啧啧啧,姑爷真牛。”
“姑爷能一掌把我劈昏,石头,我劝你有些话心里明白就成。”
“晓得了,晓得了。”
两名女子收拾完池边的衣裳,便去帐篷内拿些轻便些的物什,重物则让男子拿。
回去路上,唯有彩玉与彩石聊着南山夜里的景致。
男子们个个一言不发。
倒不是他们不想说话,而是主子威武,令他们这些当属下的望尘莫及。
--
春山盎然,鸟鸣花笑。
翌日上午,颜芙凝还在迷迷糊糊睡着时,房间门被人叩响。
傅辞翊捂住她的耳,冲门外低斥:“何事?”
李信恒道:“殿下,老国公派人来王府,说今日请殿下与王妃过府一趟。”
“可有说起所为何事?”
“是晟太子专门就蔓公主在宫宴上刁难一事,去了国公府致歉,老国公这才命人来请殿下与王妃。”
“知道了。”
傅辞翊唇角划过冷意。
公孙晟不去睿王府致歉,而是去往国公府,看来一则是没将他放在眼中里,二则醉翁之意不在酒。
既然是为致歉,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凝凝自然得在场。
故而祖岳父会派人来请他们。
颜芙凝模糊听闻他们的对话,嘟囔:“若是公孙蔓去了,我就不去了。”
“醒了?”傅辞翊搂了搂怀中女子。
“嗯。”
傅辞翊转头冲门外冷声:“公孙蔓可有去?”
“她并未去,此次是晟太子代她上国公府致歉。”李信恒补充道,“老国公特意说王妃得回娘家一趟,他想吃王妃做的烧鹅了。”
“哦,好。”颜芙凝道。
门外的李信恒恭敬道:“属下退下了。”
房间内,颜芙凝打了个哈欠,嗔怪地在某人腰上掐了一把:“今日我可没力气做烧鹅。”
“那就不做。”
“我还是很困,车上夫君抱着我睡,可好?”
“好。”
忽然想到一事,颜芙凝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昨夜温泉池那边的残局还没收拾,我那条亵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