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正僵持不下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两名下人神色慌张地跑来。
由于太过惊慌,一时连该有的礼数也忘了。
还是李嬷嬷出面呵斥后,那吓蒙了的两人这才回了神,紧接着,两人‘噗通’两声跪下。
他们的出现,打破了方才的僵局。
温孤雾白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井添,眸中略过笑意。
岁岁离他最近,见他露出这般神情时,就知道井添要遭殃。
老太太的心中也生出一股不安。
她这宝贝嫡孙可不是好算计的。
她这回如此算计他的心上人,保不齐把他逼急了,他会做出狠绝的事情来。
想到关于岁岁跟井添勾搭成双的谣言只在宣国公府里议论纷纷,并未让她传到外间,彻底把岁岁名节毁坏时,老太太一边觉得自己做事不够狠的同时,一边又忌惮事后被温孤雾白用更狠厉的手段进行反击。
对于这个心思难测的嫡亲孙儿,老太太现今看不透他,也有些说不上来的畏惧。
她在决定做此事之前,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她担心一旦把事情做到无法挽回的地步,那意味着她跟温孤雾白的祖孙情分不光要到头了,很可能她这孙儿会在一气之下,选择断绝关系,脱离宣国公府。
那不是老太太想看到的。
她只是想除掉岁岁,不是想要祖孙分裂。
秦氏猜到多半出了大事,她起身至那两名下人的面前,沉声发问:“怎的如此慌张?快说,究竟出了何事?”
那两名下人跪着的时候身体都在发抖,两人先是对视一眼,而后在主子们的询问下低下头,又同时指着正抱着手跪在厅堂里的井添。
井添一脸莫名:“?”
左边那人抽回手,回话时,声音都在发抖:“老太太,夫人,府外聚集了一群平头百姓,他们身穿布衣,腰间绑着白布,手里还抄着木棍铁锨等家伙,吵着嚷着要找我们宣国公府算账,还要国公府交出井添!”
右边那人趴跪在地,紧跟着又道:“小人认得为首的两人,他们是宝婵的父母,曾经在府门外跟宝婵见过面。他们披麻戴孝,还带来了宝婵的兄嫂弟妹,一家人聚集在府前,跪着不肯离去,还说宣国公府纵容恶奴,欺他们这等平头百姓无依无靠,无权无势。还有还有,他们说宣国公府的主子们不明白是非,过度宠信井添,导致助长了他的气焰,以至于他对宝婵下手,害得宝婵未嫁之身怀有身孕。”
左边那人接话:“不仅如此,井添还害得宝婵昨夜上吊自尽,一尸两命。”
右边那人又说:“是啊,他们还把宝婵的尸体抬了过来,盖着张白布,放在了府门前!”
右边那人回忆起那阴森森的场面,吓得冷汗直掉:“现在府门外聚集了大量百姓围观,还吵着要找我们宣国公府还宝婵及其家人一个公道!”
老太太素来最注重宣国公府的荣光跟声誉,一听两人的回话,当即面色一白,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一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