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明白了。
这个游离界只怕难为自己做主了。
他和穆剑来到这里,交了元石,按这里的规矩应该受到这里的保护。
但现实摆在眼前,对方是清风派弟子,而自己仅是一个被清风派驱逐山门的弃子,执法房的人心里早有了一把秤。
他冷着脸出了执法房,只得继续满大街乱找,恼怒之余不时用神识搜寻。
快到傍晚,无可奈何之际又回到了宅院。
宅院里静悄悄的,他心里已笃定,穆剑十成是被厉胜剑一帮子人绑了,没有其他可能了!
厉胜天他们的主要目标是自己,既然穆剑或厉胜天他们的踪迹无处可寻,那就只有在家静等了。
而镇子西头,峡谷中的一个岔谷里有几座殿宇,溪水汩汩,环境幽静。
前殿中,游离界的界主陆文斌正接见清风派内门首席弟子齐石。
他看了清风派长老何又凉带过来的信件,看了看齐石道:“我与你家掌门及何长老有几次交道。
既然何长老亲自写信过来,求我配合他惩治门内忤逆之徒,我这里也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免得江湖上说我立的规矩是糊弄人的!”
齐石坐于下首,听他松口,嘴角难得露出笑意, 急起身拱手行礼道:“谢陆界主慷慨相助!”
“慷慨谈不上,只是你们在游离界办事不要太过就行,免得闹得满城风雨,到时我这里也不好解释!”
“陆界主放心,晚辈几个起码在明面上不会违反您立的规矩!”
此时,有陆文斌的弟子进来禀报。
“师尊,游离镇内有人放神识到处乱扫!”
陆文斌本来带着笑意的脸沉了下去,冷声道:“这种小事由执法房处理便是,用得着向本尊禀报?”
“师尊,这消息正是执法房禀报过来的,违禁者就是清风派那个弃子秦阳!”
齐石闻言眼睛一亮,好,这小子已为穆剑失踪的事手足无措了,先看陆界主怎么处置!
“咱们这里有防护法阵,屏蔽了扫过来的神识,所以咱们这边也感觉不到,执法房那边也不敢私自作主!”那名徒弟继续解释道。
陆文斌心道也难怪,这齐石两刻钟前来到这里拜访他,并说明这游离镇有清风派的弃子在这里避难,恳求他协助清理门户。
他当即便叫人通知下面,要他们关注这个秦阳,但不要随意插手他的任何事情。
想不到才两刻钟时间,秦阳便大胆妄为,敢在游离镇内用神识到处扫荡。
“前面便已经说了,不管!”他再次重申道。
待那徒弟出去,他端茶送客。
“好了,与他有关的一切事情全由你们自己处理,我只能配合到这一步了!”
齐石告辞,却径直出了镇子,这个峡谷形成天然法阵,不能飞行,他凭身法一溜烟来到离镇子十里处的一个山坡上,进了一座房屋。
“齐师兄,情况怎样,陆界主怎么说的?”厉胜天几个见他回来,迎上来异口同声问道。
“陆界主答应不介入,咱们只管在他游离界对付秦阳便是!”
几个人大喜,他们动手就不必束手束脚了,当然,真正动手中齐石大师兄。
“胜天,你带人负责布置约战之所!”齐石开始分派他们的任务。
“欧阳,你与花师妹明早去秦阳宅子里送约战信!”
……
秦阳的宅院。
他一夜静坐房中,那盏油灯也伴他到天明。
他明白厉胜天几个会来找他,一场生死大战难以避免。
厉胜天他们带来的那个什么齐师兄修为也是天仙境,其底蕴要比他这个在天仙境没多长日子的要深厚。
为了增加胜利筹码,他把身上所有的元石全炼化成了灰烬。
内视丹田,元气翻腾已比刚入帐天仙境要浓郁了很多。
那株神雷之株除了五片碧绿的叶片,粗壮株杆上又萌生出一个绿色苞蕾。
这是要长出第六片叶子的迹象啊!
晨曦初露,他便起身洗漱,整理好衣装,打开院门。
再在正堂中把自己的兵器拿出来查看一遍。
柴刀依然幽黑乌亮,透着逼人的寒气。
诛神剑一片银白,泛着淡淡的萤光,卖相始终要比柴刀好得多。
他飞升仙界的目的是找道祖讨要九转神丹,复活文梦水。
可现在出师不利,流落到了玄风界,在这里,修仙门派并不比凡界那些修真门派行事光明磊落。
现在,他就要为一些琐事与他人打生打死,也许他会殒落于这个次仙界,将彻底让他的目标成为镜中花月。
但他仍青羊观一道士,凡事要遵循本心,不可违了道心而逃避。
把刀剑收了,闭目四平八稳静坐正堂。
过了小半个时辰,大街小巷的嘈杂声悠悠传来。
人们开始早市了。
一串轻盈的脚步声由大街转入岔街,直冲这边而来。
须臾,脚步声在院门口戛然而止。
“有人在吗?”来人声音透着紧张。
但正堂里的秦阳睁开了双眸,嘴角微挑,心中冷笑。
果然来了,听声音是欧阳正,但还有一人,听脚步声轻飘利落,应该就是花满春了。
“进来吧!”秦阳的声音不冷不热,毫无情绪。
欧阳正和花满春对视一眸,又往院里探察,犹豫不决是否进去。
“秦阳,受大师兄所托,我们是来送信的!”欧阳正试探着又喊了一声。
秦阳秒败厉师兄和王师兄的心理阴影犹在,他必须小心谨慎。
“进来!”里面又传来秦阳淡然的声音。
欧阳正还在犹豫,但花满春按捺不住性子,瞟了他一眼,迈步便往里面闯。
进去便进去,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是仙凡两界都有的规矩,他秦阳一个凡界飞升来的,不可能不懂!
师妹尚且不惧,欧阳正只得也跟了进去。
院子里寂静如斯,但正面正堂的大门大开,可以看到秦阳如一座雕塑坐于堂中。
花满春走到正堂门口,忽感寒意逼人,不敢再往前进正堂。
“秦阳,我家齐师兄约你镇东见面!”她原来想盛气凌人说话,又突然不敢了,语气有些软和低沉。
“信呢?”秦阳眯着双眸看着他们道。
欧阳正急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手上发力,封件轻飘飘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