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谢不弃之父,侠隐岛岛主,启元大陆第一人,此方世界唯一一位十星位绝顶高手——谢玄空。
只是随手一击,莫白酌便被这股反震之力震得连连后退,气血翻涌。
“还是慢了一步……”莫白酌抬眼望去,心中略有不甘。
只见谢玄空脸色阴沉如水,目光森然,他的及时出现,彻底打破了自己速杀谢不弃的计划。
“莫少侠!”谢玄空冷冷开口:“我儿究竟犯了何罪,让你下如此狠手,非要置他于死地?”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落地,宽大的袖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尔等上岛以来,我谢家处处以礼相待,事事安排周全,可曾有半点亏待之处?”
话锋一转,他目光如刀般射向莫白酌,“可莫少侠却在这夜深人静之时,闯入我府邸,对我儿痛下杀手,今日若不给老夫一个合理的解释,此事怕是难以善了。”
谢玄空话音刚落,阵阵急促的破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呼吸间,数十道强大的气息便已降临谢府。
侠隐岛林啸山、王五马六等五大长老悉数到场。
随后赶来的,是刚参加完琼离论道大会、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各家族话事人。
来者皆是九星位巅峰高手,恐怖的源力的波动在他们周身隐隐浮现,让现场的气氛愈发窒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莫白酌、林傲霜与谢不弃父子身上,满是探寻与疑惑。
“岛主,莫小子,你们这是……”王五心直口快,率先发问。
谢玄空环视众人,朗声道:“各位来的正好!方才老夫修炼之时,忽觉有异,遂起身查看,不料却撞见这位莫少侠正欲杀我儿不弃。我谢家自问与莫少侠无冤无仇,实在不知他为何下此毒手。”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目光带着不解,纷纷投向莫白酌。
“恶人先告状!”莫白酌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王五和马六拱手道:“王前辈,马前辈,之前你们吩咐我调查的连环凶案,如今已真相大白,凶手,正是谢家父子!这谢不弃,挖取活人肝脏修炼邪功,今夜被我等撞了个正着,晚辈新收的弟子叶小七便是被他所害。”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什么!”王五,马六二人四目相对,满脸震惊。
在场也有人多多少少听说过这件案子,只是谁也不敢,亦或是不愿相信,凶手是他们的岛主大人。
王五的眼睛瞬间瞪大,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这怎么可能?莫小子,你……”
“哼!”谢玄空不屑的冷哼一声:“莫少侠,空口无凭,你这般污蔑我谢家,可有证据?”
“此事林姑娘可以作证!”莫白酌断然开口。
“霜儿!”此时林啸山也不再沉默,看向自己的女儿道:“事关重大,切记要如实回答,为父问你,你当真瞧见了谢不弃杀人?”
林傲霜眼眶泛红,神色决然,上前一步说道:“爹,诸位叔伯,此事千真万确!今夜四更,我在谢府后院撞见谢不弃,身为谢府少主,竟半夜翻墙回府,此举本就透着古怪。”
“诸位叔伯也知道,我自出生起嗅觉便异于常人,他从我身边匆匆而过时,我分明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还有我林家独有的紫灵木气味。这紫灵木,我只给过小七。当时我顿感大事不妙,便立刻前往小七家查看。”
说到此处,她声音哽咽,“结果……就看到小七他……惨死家中,腹部,腹部……”口中却是再也难以发出声音。
这时,一名身形消瘦的家族话事人沉声道:“仅凭气味和时间巧合,就定人罪行,这……未免有些过于草率了吧?说不定有人故意陷害,妄图抹黑谢家。”
说话的正是来自落霞岛的楚家家主楚雄,也即论道大会上败于顾影之手的楚飞之父。
“不错。”现任三长老叶文杰皱眉沉思分析道:“虽说傲霜丫头所言确有几分依据和道理,但仅凭这些,还是不足以证明此事乃少岛主所为。要谨防有心之人故意设局,混淆视听,分化我琼离各岛。”
“叶叔叔!”林傲霜眼眶中蓄满泪水,声音带着急切,“傲霜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分妄言,人神共愤!方才……”
“够了!”谢玄空怒喝一声,打断了林傲霜的话头,“傲霜!你身为我谢家媳妇,不弃的发妻,非但不帮衬自家夫君,反倒与外人勾结,陷我儿于不义。况且你深更半夜与这莫白酌一同出现,孤男寡女共处,成何体统,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谢家的规矩,还有没有你身为谢家少夫人的本分?”
“我……”林傲霜被谢玄空这番话呛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见女儿受了委屈,林啸山哪里肯依,不卑不亢拱手说道:“岛主,话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先不提小女与莫贤侄原本就是表兄妹,即便没有这层关系,霜儿也绝非是那种品行不端、会做出伤风败俗之事的女子。”
林啸山目光如炬,顿了顿继续道:“她自小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品性如何我最清楚。今晚小女与莫贤侄一同追查真相,为的也不过是给无辜枉死之人讨个公道,何错之有?如今人命关天,当务之急是彻查此事,还死者一个清白,还各方一个真相,而不是在这些不实之事上纠缠不休,耽误时机。”
“嗯?”谢玄空面露意外之色,没想到平日里在自己面前一贯恭谨温和的林啸山,今日竟为了女儿一改常态,言辞这般激烈。
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道:“林长老,你这话说得倒像是本岛主在无理取闹了。如今我儿不弃,不仅被无端污蔑,还被此子打成重伤!”
谢玄空眉头拧成死结,声音冰冷刺骨:“我谢家难道就活该受此冤屈?”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周围众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起来。
不少人暗自思忖,莫白酌指控谢不弃的罪名虽然骇人听闻,但目前确实没有确凿证据支撑,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就将人打成重伤,行事难免有些草率。
就连一直对莫白酌信任有加的王五和马六,此刻也面露难色。
他们心里清楚莫白酌不是无端生事之人,可面对谢玄空的质问和众人的质疑,一时间竟也想不出合适的话语来替莫白酌辩驳,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眼神中满是无奈。
“哈哈!冤屈?”沉寂许久的莫白酌突然大笑出声:“今日任你父子二人再如何巧舌如簧,也休想颠倒黑白,要证据?小爷给你便是!”
说罢,手中长剑斜斜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如闪电般呼啸而出。
那道剑气直直冲向谢不弃的残破的房间,轰然炸响。
伴随着一阵砖石飞溅,原本被掩盖在废墟之下的杂物,随着这一击被彻底掀飞。
飞扬的尘土缓缓落下,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几个鲜血淋漓的肝脏散落在地,有的已经开始微微变色,散发出阵阵血腥气息。
肝脏周围,是一滩滩干涸的血迹,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