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琰抱着姜冕摔到地上。
郑琰来不及多想,第一时间封住姜冕的穴。
随后吻住姜冕的唇,瞬间把姜冕手臂上的匕首拔了下来。
匕首拔下来的一瞬间,姜冕呼吸一顿,眸子微微一睁,整个人有一瞬间的窒息。
“嗯……”
姜冕本能地呻吟一声,那声音被郑琰堵在了唇里,并不明显。
郑琰心疼极了,然而苏仪那把匕首上淬了毒,他不敢怠慢,当即放开姜冕。
他将姜冕抱在怀里,左手揽着姜冕,右手运起内力替姜冕逼毒。
“殿下……”郑琰看着姜冕那痛苦的模样,声音发着抖:“你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姜冕躺在郑琰怀里,他竭力忍耐着,但身子还是因为控制不住那剧烈的疼痛颤抖着,嘴角不断有血迹溢出。
“郑琰……”姜冕竭力将嘴里的血咽下去,他看着郑琰那因为担忧自己而慌乱的模样,竟然笑了:“你不是……跟我逢场作戏吗?那、那你何必白费力气?”
郑琰无言以对,嘴角不断有眼泪流出。
“你哭什么……咳咳……”姜冕呛了一口血,咳了起来,眼角泛着水光:“咳咳……你不必有心理负担……爱、爱本来就是这世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
“你别说话了……”郑琰自己也被穆菲德打成了重伤,不一会儿内力就快耗尽了,他强撑着身体,用内力替姜冕逼毒。
姜冕伸出左手,覆上郑琰的脸颊,他手指温柔地拂过郑琰的脸庞,描摹着郑琰的眉眼:“……你不用觉得愧疚,爱是不能勉强的……我……我爱你。
但不代表……你就必须给我回应……
何况……我还欠你一条命呢……当初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在浔阳城了……咳咳……”
“现在就当……咳咳、咳咳……”姜冕不住咳嗽,一口一口往外呕血:“就当我还你一命……”
“不……”郑琰苦苦坚持着,早已泪流满面:“殿下,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姜冕凄然一笑:“我死了……你不就正好解脱了吗?”
郑琰:“不……殿下,我爱你!我爱你啊……”
姜冕:“你不必、不必这样……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哪怕你能装……也不能装一辈子……
郑琰……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咳咳……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他说着,手掌下滑,抓着郑琰的右手掌,强迫郑琰停止输送内力:“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寂灭散是你师门的毒药,若是真的能靠内力就逼出来……我表哥就不会生死不明了。”
“不!有用的!”郑琰再次运起内力,要给姜冕逼毒。
“郑琰……这样下去你自己也会死的……”姜冕再次抓住郑琰的手:“你若是……再这样,那不是诚心让我死不瞑目吗?何况……”
寂灭散是阁主亲自配的毒,这毒药就是为了预防人间的帝王为了一己之私罔顾百姓而存在的。
身为四大刺客传人之一的郑琰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毒只要一沾上,那就等于是判了死刑。
他明知道他逼不出姜冕的毒,还要不留余力替姜冕逼毒,只不过是不愿意接受罢了。
郑琰被迫接受了一个他最不愿接受的事实,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姜冕身中剧毒,却无能为力。
“殿下、殿下……”郑琰一遍遍地喊着姜冕,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一般,本能地将姜冕抱在怀里。
“殿下……你不会有事的……我带你走,我们、我们回师门!找阁主,这毒是阁主配的,他一定有办法解毒!
你放心……无论是天涯海角,我一定、一定能找到阁主,让他给你解毒,一定能。”
郑琰浑身发颤,他颤抖着手,搂着姜冕的背,像是在对姜冕作承诺,又像是在给自己寻找希望。
姜冕没说话,他闭着眼,孩子一般,贪婪地享受着郑琰怀抱里的温暖。
一年了,郑琰的怀抱还是像当初一样,熟悉,温暖,又给足了他安全感。
其实对于他来说,能不能解毒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他甚至在想,如果死亡能换取郑琰的爱,那么其实也挺好的。
到了现在,他已经不在乎郑琰的爱是真是假了。
他只希望自己死之前,能一直跟郑琰在一起,那就足够了。
不,确切地说,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郑琰对他的爱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当初甚至在得知郑琰骗他的时候都没有恨过郑琰。
他只是不甘心……
然后不死心地想,郑琰既然骗他,为什么不骗他一辈子,偏偏要让他最沉迷于美梦的时候醒过来。
姜冕竭力地动了动,似乎想亲吻郑琰,但是距离太远了,他做不到。
郑琰察觉到他的意图,垂头去吻他,姜冕却将他推开了:“还是算了……我不想勉强你,让你恶心。”
这一句话带来的痛苦,简直比穆菲德用承影剑穿透身体带来的痛苦厉害千百倍。
郑琰疼得几近昏厥,他抱着姜冕,右手手掌覆着姜冕的脸,再次低头,吻了上去。
姜冕再次推开他,郑琰右手滑到姜冕的后脑,扣着他的后脑勺,不让姜冕躲开。
郑琰吻住姜冕冰冷柔软的唇,嘴里立即传来血腥味。
郑琰十分心疼,他极尽温柔,又小心翼翼,轻柔地顶开姜冕的唇,忘我地亲吻着姜冕。
尽管知道郑琰或许是在哄自己开心,可姜冕还是沉沦了。
他甚至顾不得伤口带来的痛苦,拼尽全力地回应姜冕。
变故突发,远处的士兵们正在犹豫要不要放箭。
“不要放箭……”徐凤鸣趴在地上,他气息微弱,嘴角仍是挂着血迹:“不要放箭……”
城墙上,赵宁对黎朔。
穆菲德对谢潜。
谢潜虽然有郑琰的赤霄剑,但他的武力值远比不上四大刺客,而且右手也早就废了,所以被穆菲德压得节节败退。
赵宁本来就被黎朔重伤,就更不是黎朔的对手了。
四个人的身影不断在城墙上闪现,打得不可开交。
苏仪则没事人一般,站在一旁,欣赏着城墙下的郑琰和姜冕。
“啧,好一对苦命鸳鸯。”苏仪嘴角含笑,抄着手,好整以暇望向下方,语气悠然:“郑琰,你还不说吗?
你当初跟他在一起时究竟是爱他,还是看他可怜在跟他演戏?
你知不知道,你的小殿下一直都想你亲口跟他解释清楚,你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爱他。”
郑琰没搭理苏仪,忘我地吻姜冕,姜冕听到苏仪的话,瞬间推开郑琰。
他注视着郑琰,郑琰跟他目光对视,眸色极其温柔深邃,似乎快要把姜冕吸进了眼里。
两人对视良久,郑琰抓着姜冕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认真而专注地说:“殿下,我爱你。
我当初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你的病,更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因为我爱你。”
“是啊,姜冕,他没说谎,他是真的爱你啊。”
苏仪负手立于城墙上,笑道:“他当初在大溪城被穆菲德,和二十几名顶尖刺客打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硬是强撑着那口气回来,就是因为放不下你啊。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才算呢?
你是没见过他以前的样子,吊儿郎当,谁也不放在眼里,连赵宁这个东家他都爱搭不理的。
可偏偏对你十分用心……
把他那一身仅有的那点温柔和耐心全给了你。
啧,你想想,这样的郑琰,跟你在一起是演戏吗?
他之所以那样伤你的心啊,只是因为他知道我要找他报仇了,他害怕牵连你,故意这样的呢。”
“他说的是真的?”姜冕目不转睛端详着郑琰的眼眸:“你早就知道他要找你报仇了?”
郑琰点头:“是。”
姜冕现在完全冷静下来了,智商瞬间上线,略微一思忖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在宋国王宫的时候,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是。”事到如今,郑琰已经没有必要瞒着姜冕了,全部承认了。
姜冕:“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苏仪:“因为他不想牵连你,想要保护你啊。”
郑琰:“……”
姜冕:“你怎么这么傻?”
“哟!怎么又哭了?”苏仪见状忙道:“郑琰,还不快帮你的小殿下把眼泪擦掉?”
远处,士兵们见赵宁落了下风,纷纷拉弓射箭。
徐凤鸣:“……”
徐凤鸣拼尽全力,拖着断腿爬向苏仪。
苏仪毫无察觉,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姜冕和郑琰。
赵宁和黎朔交手数十个回合,几次三番被黎朔踹下城墙。
穆菲德压着谢潜打,突然,穆菲德一脚将谢潜踢飞了出去。
紧接着,穆菲德身子一纵,飞身而上追了出去。
铺天盖地的箭矢瞬间袭来,郑琰抱着姜冕就地一滚,躲在一块巨石后。
赵宁和黎朔两人纷纷撤剑,打掉源源不断的箭雨。
电光火石间,几支箭直奔苏仪面门而去!
苏仪的注意力还在郑琰和姜冕身上!
眼看着那箭离苏仪越来越近,与此同时,徐凤鸣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强忍着断腿带来的锥心刺骨的疼,强行撑起身子纵身一扑,扑向苏仪。
苏仪完全没料到这一幕,本能地接住徐凤鸣,紧接着,那两支原本飞向苏仪的箭顷刻间钉在了徐凤鸣背上。
徐凤鸣:“……”
苏仪:“……”
赵宁:“……”
那一瞬间,徐凤鸣本能地睁大了眼,他嘴唇微张着,身子往前一仰。
苏仪本能地抱着徐凤鸣,被徐凤鸣压着向后倒去。
“谁叫你们放箭的!”赵宁大吼道:“住手!”
士兵们停止放箭,赵宁跟黎朔没有再打,两人停战,均飞身奔向徐凤鸣和苏仪二人。
二人落地,快步跑上前去。
徐凤鸣趴在苏仪身上,身上的血全部沾在了苏仪身上,只是苏仪穿的是黑衣,看不清楚。
苏仪脸上都是徐凤鸣的血,他怔怔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凤鸣,完全没料到徐凤鸣会这样做。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赵宁跑来,将徐凤鸣抱着离开了他身上,一直到赵宁抱走了徐凤鸣,他都还没缓过神来。
赵宁抱着徐凤鸣,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想替徐凤鸣治伤,又不知道该先帮他接断了的腿,还是先帮他拔箭。
“凤鸣……”赵宁手指轻颤,他满手是血,分不清是徐凤鸣的,还是他自己的。
“赵宁……赵宁……”徐凤鸣疼得浑身战栗,咬着牙竭力忍耐疼痛:“你……你答应我……答应我一件事……”
“你坚持住!我现在带你去治伤!”赵宁终于抱着徐凤鸣往城下跑。
“不……”徐凤鸣用力抓着赵宁的衣襟:“你……你先听我说……你一定……一定要答应我……”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赵宁急忙道:“你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我们去治伤!”
“好……”徐凤鸣吐出一口血,笑了笑:“你答应我……不管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为难……为难苏兄……更不能……更不能替我报仇。”
赵宁没有回答,他现在杀了苏仪的心都有了,怎么可能答应徐凤鸣。
若是徐凤鸣没事还好,若是他撑不住,他一定会亲手杀了苏仪。
赵宁没说话,抱着徐凤鸣边跑边喊:“来人!备马!”
“你说话啊!”徐凤鸣嘴角不断有血往外流,顺着他的脸颊,浸透了他的衣襟:“赵宁……这是、这是你欠他的……
当初、当初姜兄因为你身中剧毒,所以……我们合该……有今天的报应……
我、我替他挡箭,不是因为心存愧疚……
也不是看着往日的情分,试图唤醒他。
我只是在替你考虑,我不想你这一辈子,都背负着杀了姜兄的罪名活着。
我只希望我们之间的恩怨……能随着我的死烟消云散……
一命还一命,姜兄因你而死,他这条命……我……来还,这很公平……
从此……以后就两清了,你不要替我报仇……
我要你好好地、堂堂正正地活着,做天下万民的王……做这神州的王……”
“赵宁……”徐凤鸣已经痛苦到了极点,快撑不住了,强忍着不让自己昏过去:“赵宁……你说话……你答应过我的……
你是天子……赵宁,你是天子……
你不能困于一隅,被情爱所带累,被仇恨蒙蔽双眼……
你记住,为人君,止于仁……
为君者,当止戈为民……心怀天下,兼济苍生……
你答应我……赵宁,你答应我……”
“我答应你……”赵宁不住点头,他身形踉跄、浑身无力,似乎快要抱不住徐凤鸣了:“凤鸣!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不报仇!
我不杀他!
凤鸣!你撑住,我带你去找大夫!
你、你不要离开我……凤鸣,你别离开我……”
徐凤鸣得到赵宁的承诺,终于放心了。
他笑了起来,他伸手,想替赵宁抚平紧皱的眉头。
就在即将碰到赵宁的眉间那一刻,徐凤鸣的手蓦地下垂,重重地掉了下去。
赵宁:“……”
这一刻,赵宁终于没了气力,抱着徐凤鸣重重跪在了地上。
“不……”
赵宁将徐凤鸣抱在怀里,他焦急地看着徐凤鸣,手不住颤抖,似乎想碰一下徐凤鸣,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不要……”赵宁手不住颤栗,终于小心地覆上徐凤鸣满是鲜血的脸颊。
徐凤鸣双目紧闭,倒在赵宁怀里,半点反应都没有。
赵宁怔怔看着徐凤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了徐凤鸣许久,生怕吵醒了徐凤鸣似的,试探性地、轻轻地喊了徐凤鸣一声:“凤鸣?”
徐凤鸣没有反应。
“凤鸣,凤鸣……”
赵宁不死心,一遍遍喊着徐凤鸣的名字。
远处的士兵们无声地走了过来。
自顾不暇的郑琰抱着姜冕,姜冕不放心徐凤鸣:“去看看他们……”
郑琰抱着姜冕走来,赵宁抱着徐凤鸣跪在地上,走火入魔一般,有些出神地盯着徐凤鸣,压低了声音,一声声喊着徐凤鸣的名字。
“凤鸣……”
“凤鸣……”
姜冕示意郑琰放他下来,他捂着受伤的右手,跪在赵宁面前,颤抖着伸出满是鲜血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去探徐凤鸣的鼻息。
“别碰他!”
赵宁双眼猩红,眼底闪过一抹血色的光,眼神变得疯狂而凶狠,带着失去理智的暴戾。
姜冕不敢再动:“赵兄……我……”
赵宁那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透出嗜血的尖牙。
“别碰他。”赵宁冷冷道。
郑琰是见识过赵宁走火入魔的,当即上前来抱着姜冕,他看着姜冕,微微摇了摇头。
赵宁小心翼翼将徐凤鸣抱在怀里,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无声地看着他。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抱着徐凤鸣,雕塑一般跪着,对着徐凤鸣的脸出神。
过了许久,寒风骤起,风裹挟着一点冰凉落在赵宁眉心。
下雪了。
这是洛阳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裹挟着寒风,纷纷扬扬从天际落下。
失神的赵宁终于如梦初醒,他眼珠机械地转了转,看着怀里那个双眼紧闭的人,目光变得空洞而迷茫。
“哈哈……哈哈哈哈……”赵宁看着徐凤鸣,突然闷闷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着抬头,嘴角勾出一个怪异的弧度,眼角不断有眼泪流出,绝望的目光中裹挟着茫然和无助。
“赵兄……”姜冕不忍地喊了赵宁一声。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赵宁还在笑,那笑容十分诡异,仿佛被鬼神附身了一般,让人头皮发麻。
“啊——!”
赵宁笑着笑着,突然声嘶力竭,如杜鹃啼血一般,猛地大喊起来。
“啊——!”
他抱紧了徐凤鸣,用尽了全部力气,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悲愤,和此刻的绝望。
苏仪呆呆地在城墙上躺了许久,始终睁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阴沉的天。
赵宁的喊声如当头棒喝一般,苏仪身子猛地一颤,瞬间回过神来。
他起身,疯了似的大喊起来:“徐凤鸣!谁要你救?!”
“谁要你惺惺作态救我?!你凭什么救我?!”苏仪喘息着,歇斯底里地喊叫着:“我才不稀罕你救!我不稀罕!
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人!是你们害死冀明的!是你们害死冀明的!
我要报仇!我要杀光你们所有人报仇!”
“对……对!”苏仪像是终于找到了目标一般,喃喃道:“我要报仇……我不会原谅你们,我恨你们……我杀光你们所有人……我要杀光你们所有人给冀明报仇……”
他说着,漫无目的地茫然四顾。
片刻后,他看向黎朔,随后走过去猛地抽出黎朔腰间的七星龙渊,跳下城墙,倒拖着剑走向赵宁。
穆菲德从废墟里跳上城墙,看着失魂落魄的苏仪,说:“他已经不正常了,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清醒过来,还帮他吗?”
黎朔没有说话,跳下城墙,默然无声地跟在苏仪身后。
“我不会原谅你们……我不会原谅你们!”
苏仪眸中闪烁着不正常的幽光,他越走越快,最后竟然手执七星龙渊跑了起来。
郑琰看向苏仪,眸色一沉,吩咐道:“保护君上!”
士兵们顿时扑向苏仪,苏仪无知无觉,眼睛一直盯着背对着自己的赵宁。
黎朔跟在苏仪身边,仅凭着一把剑鞘,将所有士兵挡在了苏仪身外。
穆菲德瞬间从远处掠来,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带起翻飞的血光。
苏仪半点反应都没有,径直奔向赵宁,郑琰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他将姜冕推到自己身后,自己几步上前,将赵宁和姜冕挡在了自己身后。
苏仪怨恨地盯着赵宁,速度越来越快!
“子谦。”
郑琰、姜冕同时一怔,侧头看去。
一个身穿白衣,脸上戴着一副面具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