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曾永忠将林知也带到北城去了。
林知好奇地问,“几时发兵?”
“一旬后,”曾永忠道,“今日主要是敲定征讨檄文一事。”
林知:“由何人来写?”
曾永忠:“陈清浣。”
话音刚落,陈清浣就走了进来,他道,“我已起草了一份,先生看看。”
陈清浣看不惯皇帝在梁州行宫的做派,自打知晓要发兵,便寻了个理由回京了。
林知伸手接过,“有劳陈掌院了。”
“静水流深,天命所归。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知看过,不吝夸耀道,“写得甚好!”
【嘉云帝一意孤行,瞒心昧己,恶贯满盈,灭绝人性,惹得生民涂炭,兵士死伤无数,劣迹斑斑,恶行显着,闻之令人发指!
毒害父兄,你枉为人子;弃妻如缕,枉为人夫,夺女之志,枉为人父,草芥人命,更枉为人君!种种恶行,罄竹难书!其心当诛,罪大恶极,罪不容恕。况今汝力穷势孤,何不早降?】
其他人一一传阅后,一致赞赏。
“还是陈掌院有才,”蒋顺嘿嘿笑道,“像我等粗人就写不出这么奢华的词。”
陈清浣闻言谦虚道,“蒋副将过奖了。”
确定攻打时间后,林知要去一趟何州告慰亡灵,曾永忠则是先去了北境。
许是“近乡情更怯”,拜过后,林知连夜出发,日夜兼程回到北境。
***
厚厚的云层将月光遮挡,幽深的营帐就藏在黑暗的夜幕里。
曾永忠刚回到帐子里就看到林知端坐在桌子边,他边走过去边诧异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来?”
林知抬起头,“不是说明日要誓师吗?”
虽然头发和衣裳都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但不影响他的清冷气质。
“那也不用这么急,况且,有我和你弟弟,还有韩庭在,你若是赶不上也无妨。”
“嗯。”林知慢慢地走了进去,他是骑马来的,腿内侧磨破了皮,生怕被曾永忠看出端倪来。
但他的掩饰还是没能逃过曾永忠的法眼,曾永忠上前抓住他的胳膊,问,“腿怎么了?”
林知心里一咯噔,小声道,“没事。”
他一挣扎,曾永忠便下意识地要制服。
力道不大,但推搡间两人都呼哧带喘起来。
今晚的月亮不亮,曾永忠不知晓他会回来,点的灯也不多。
周围光线昏暗,气氛却炙热,四周都染上了他们彼此的气息和熟悉的体味。
“你觉得我会信你么?”曾永忠语气不善地说完,就直接上手抱住他,将人抱到榻上去了。
查看了一番,才发现他的腿磨破了一层皮,曾永忠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地说,“疼不疼?”
看到曾永忠眼睛里的担忧和,林知耳廓都红了,他嗓音喑哑地说,“疼。”
“疼还骑快马来,你这人真是不疼就不长记性!今夜还有更疼的!”曾永忠骂骂咧咧地松开他,一双英气的剑眉还是紧皱着。
他出去打水了。
身旁没了人,林知僵硬的脊背才稍稍放松了下来,但很快,就又警惕起来。
曾永忠说今夜还有更疼的。
他会做什么呢?
林知不知道,他的手段向来多端。
若是以往,林知或许会很恐惧,不过现在说开了,他除了有点对于未知的畏惧外,更多的是……期待。
没错,他期待有曾永忠的夜晚。
在何州待着的那几个时辰,让他更加看清了,他奢望有曾永忠的日子。
回想起以往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其实曾永忠并未真正地伤害过他。
相反地,他一直都很照顾他很维护他。
在边境五更天的时候给林知暖脚,在破庙里用披风把林知紧紧裹住,在驿站里抱着被下了药的林知紧张兮兮……
曾永忠一直都很在乎他。
也就他自己不信,一直躲一直避。
如今看清了,林知不怕了。
当夜曾永忠又过分了些,不过曾永忠那些手段带给林知的不是疼痛,而是某些羞于启齿的东西。
清晨,曾永忠……,那处刚好碰到林知的大腿,硌得林知不悦地挪了挪身子,曾永忠也知晓昨夜将人要得狠了,就说,“我去泡个冷水澡。”
温香软玉卧在怀,可看得着却吃不着……
哎……真是一场酷刑。
曾永忠说着就要起身,不料林知却拉住了他,迷迷糊糊地说,“别走……想要……”
林知一定是中了一味名叫曾永忠的毒了,不然怎么会这样子呢?
“嗯?”曾永忠转过身去,面对着他,提着心问,“你刚刚说什么?”
林知半睁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想要……”
这会曾永忠确定自己没听错,也没听漏,不是不想要,而是想要。
林知嘴里说着的明明是他最想听的话,可他却觉得不真实。
虚假得曾永忠只这么看着他,等着他悠悠转醒。
“阿护……想要你……”林知抬起腿,架到他腿上,被子底下的触碰,让曾永忠惊到了。
林知也……
震惊之余,曾永忠眸色深浓,嗓音低哑地问,“可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
“嗯?什么日子?”林知迷茫地抬起头看他。
清冷的脸庞夹杂着困倦与狡黠,两簇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还有暗影落下来。
看得曾永忠不由自主地滚动喉结,他默然咽下一口口水,“今日要誓师,这一大清早的,你就这么勾引我?”
“那就不要了。”林知悻悻地收回腿,还懊恼地低下头。
曾永忠一把抓住滑动的腿,重新把它放回去,又怕它再滑走似的用双腿夹住,“惹了火就想这么算了?你把我当什么了?嗯?小狐狸精。”
“我不是!”林知立刻仰头反驳。
“不是?”曾永忠将手探下去,“哪里就不是了?让我扒了你的皮看看。”
“啊——!”
不知被他弄到了哪儿,林知惊惧又羞赧地扭动地身子躲着,边说,“阿护,你还要去誓师……”
“不去,有韩庭在就够了,我们只管玩儿。”
曾永忠将他搂进怀里,吮住湿润的唇瓣,肆意品尝其中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