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沐沐就被闹钟吵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眼床头的小闹钟，才五点半。
“姑奶奶，起床了。”沈小宇站在门外，轻轻敲门。
“知道了。”沈沐沐跳下床，趿拉着小兔子拖鞋打开房门，“这么早叫我干嘛？”
“您昨天说要去找李多多。”沈小宇提醒道，“他家住在幼儿园附近，得提前过去。”
“哦，对。”沈沐沐点点头，“那个小家伙确实有点意思。”
洗漱完毕，沈沐沐换上一条粉色的小裙子，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活脱脱一个乖巧可爱的小萝莉。
“姑奶奶，您这样...”沈小宇欲言又止。
“怎么？不可爱吗？”沈沐沐转了个圈，“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打扮得人畜无害。”
沈明远已经在餐厅等着了。看见沈沐沐下楼，连忙起身：“姑奶奶，我让厨房准备了您最爱吃的红豆粥。”
“嗯。”沈沐沐坐上专门为她准备的儿童椅，“一会儿送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
“李家。”沈沐沐喝了口粥，“就在幼儿园附近。
那个李多多，我要见见。”
“李家？”沈明远皱眉，“是开杂货店的那家？”
“对，就是他家。”沈沐沐放下勺子，“那孩子有阴阳眼，能帮上忙。”
六点半，天还蒙蒙亮，沈家的车就停在了李家杂货店门口。
店门紧闭，门前的卷帘门还没拉起来。
“就是这里了。”沈沐沐跳下车，“小宇，去敲门。”
沈小宇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李叔叔，李阿姨，在家吗？”
“谁啊？”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么早？”
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探出头来。看见沈小宇，愣了一下：“这不是沈家的小少爷吗？”
“李叔叔早。”沈小宇礼貌地打招呼，“我们是来找多多的。”
“多多？”李大海这是李多多的父亲，开了二十年杂货店，为人憨厚挠挠头，“这孩子昨晚又做噩梦了，刚睡着。”
“让我们进去吧。”沈沐沐突然开口，“李叔叔，多多的事，我能帮忙。”
李大海这才注意到站在沈小宇身边的小女孩。
粉色的小裙子，水灵灵的大眼睛，可爱得不得了。
可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个小女孩，他心里莫名发毛。
“这位是...”
“她是我们家姑奶奶。”沈小宇介绍道。
“姑...姑奶奶？”李大海瞪大眼睛。
“让我们进去说吧。”沈沐沐笑眯眯地说，“外面风大。”
李大海下意识地让开身子，看着这个诡异的组合走进店里。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店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李大海的妻子王兰一个朴实的家庭主妇，最近为儿子的事愁得睡不着觉正在收拾货架。
“当家的，这是谁啊？”王兰看见沈沐沐，连忙放下手里的活。
“他们是来找多多的。”李大海说，“说是能帮忙。”
“帮忙？”王兰眼睛一亮，“是为了多多最近的事？”
“嗯。”沈沐沐点点头，“我知道多多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王兰脸色一变：“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能看见啊。”沈沐沐眨眨眼，“比如现在，你们家门口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老太太。
她说她是你婆婆，让你别总念叨她。”
王兰腿一软，差点跌倒：“这...这...”
“别怕。”沈沐沐摆摆手，“她是来看看你们的，没别的意思。”
李大海扶住妻子：“你真能看见？”
“当然。”沈沐沐环顾四周，“多多在楼上吧？
我去找他。”
不等两人回答，她就蹦蹦跳跳地上了楼。沈小宇紧随其后，留下李大海夫妇面面相觑。
二楼的房间里，一个瘦小的男孩正在床上翻来覆去。
他大约七八岁的样子，脸色苍白，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醒醒。”沈沐沐走到床边，“李多多，该起床了。”
男孩猛地睁开眼睛，看见沈沐沐，愣住了：“你是...”
“我是来帮你的。”沈沐沐坐在床边，“听说你能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
李多多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
“一个和你一样的人。”沈沐沐笑了，“比如说，你最近是不是总看见幼儿园后山那棵树在动？”
李多多瞪大眼睛：“你也看见了？”
“不止看见了。”沈沐沐晃着小脚丫，“我还知道那棵树是怎么回事。
想不想跟我去看看？”
“真的吗？”李多多一下子来了精神，“可是王老师说那是树爷爷，不让我们靠近。”
“树爷爷？”沈沐沐冷笑一声，“那是个吃人的妖怪。”
李多多缩了缩脖子：“我就说那棵树不对劲。
每次路过，都感觉它在看我。”
“你这双眼睛不错。”沈沐沐点点头，“要不要跟我去会会它？”
“现在吗？”
“对，趁着午休时间。”沈沐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拿着，保命用的。”
李多多接过符纸，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这是什么？”
“护身符。”沈小宇在一旁解释，“我画的。”
“你们...”李多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沈家的姑奶奶。”沈沐沐跳下床，“他是我侄孙。
至于我们是干什么的...”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下楼时，李大海夫妇还站在原地。看见三个孩子下来，王兰连忙问：“多多，没事吧？”
“没事，妈。”李多多摇摇头，“我要和他们出去一趟。”
“这...”王兰看向沈沐沐。
“放心。”沈沐沐笑眯眯地说，“我会照顾好他的。
对了，李叔叔，你家门口的老太太让我转告你，别总熬夜打麻将。”
李大海脸一红：“这...”
“走了。”沈沐沐拉着李多多的手，“中午之前送他回来。”
出了杂货店，李多多还有点懵：“你真能看见我奶奶？”
“当然。”沈沐沐指着店门口，“她现在还在那站着呢。
穿着件红褂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
李多多倒吸一口冷气：“真...真的是我奶奶。”
“行了，别管这个了。”沈沐沐看了看时间，“现在去幼儿园后山。”
三个孩子沿着小路往幼儿园走。路上，李多多忍不住问：“你们真要去找那棵树？”
“对啊。”沈沐沐晃着小揪揪，“怎么，怕了？”
“不是。”李多多摇摇头，“就是觉得那棵树很可怕。
每次靠近，都感觉它在笑。”
“笑？”沈沐沐眯起眼睛，“它笑不了多久了。”
幼儿园后山的小路上长满杂草。三个孩子钻过围墙的豁口，悄悄往山上爬。
“姑奶奶。”沈小宇指着前面，“那是什么？”
沈沐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树下有一圈石头，摆成了奇怪的形状。
“祭坛。”沈沐沐走近看了看，“呵，还挺会玩的。”
“这些石头...”李多多蹲下身，“好像有血迹。”
“小朋友的血。”沈沐沐冷笑，“这棵树，专门吃小孩。”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吹来。老槐树的枝条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小小孩童，也敢坏我好事？”一个阴森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李多多吓得躲到沈沐沐身后。沈小宇掏出符纸，警惕地看着四周。
“百年修为？”沈沐沐抬头看着那棵树，“不够看啊。”
“大胆！”树枝猛地甩动，“敢小看本座？”
“小看？”沈沐沐笑了，“就你这点本事，还不配让我正眼看。”
“找死！”树枝如同鞭子般抽来。
沈沐沐轻松一跳，躲过攻击：“这就是你的本事？
太弱了。”
“姑奶奶小心！”沈小宇大喊。
更多的树枝抽了过来。沈沐沐在枝条间穿梭，动作灵巧得像只小猫。
“多多，看路。”她一边躲闪一边说，“小宇，放风。”
李多多连忙四处张望。突然，他看见一群小朋友排着队往这边走来。
“不好！”他指着山下，“有人来了！”
沈沐沐瞥了一眼：“都被控制了。”只见那些小朋友眼神呆滞，嘴里念叨着：“要给树爷爷磕头...”
“先把这些小鬼隔离。”沈沐沐掏出几张符纸，“小宇，帮忙。”
沈小宇接过符纸，快速布置起来。很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那些小朋友。
“多多。”沈沐沐转头，“看好他们，别让他们过来。”
“交给我吧，姐姐！”李多多用力点头。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他已经被沈沐沐的表现震住了。
“姑奶奶。”沈小宇指着树干，“您看那里。”
树干上裂开一道缝，露出一张狰狞的人脸。那是一张老妪的面容，皱纹密布，眼睛却亮得吓人。
“小丫头。”老妪开口，声音嘶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沈沐沐掏出铜镜，“重要的是，你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