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温宜紧紧握住温宁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往家走去。
楚慕白深知,自己对她的伤害,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与温宜之间。但他仍然不愿放弃,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想要抓住这次机会。
他快走几步,拦在温宜面前,声音颤抖,“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我都没有半句怨言,只是,你不要对我视而不见好不好?我瞧见你这般冷漠,心真的好痛。”
他紧紧盯着温宜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希望。
温宜瞧着周围渐渐围上来的看客,她能感受到这些人投来的各异目光,有好奇、有指责、也有不屑。眉头一蹙,轻轻叹了一口气,“还请楚大人自重!”
楚慕白巴不得有更多的人来看笑话,人越多,时温宜越下不来台,抓住女子的名节,就好比是打蛇在七寸,是最有效的手段。
温宜情绪上的波动,就足以证明他的纠缠有了效果。
可不过,那是墨温宁不在场的时候!
只见,她饶有兴致的拍起了手掌。
“楚大人一往情深的样子,还真是叫人怜惜啊!只是,不知楚大人欠我阿姐的上万两钱财,何时归还啊?还是说,楚大人赖账,所以在大街上拦住我阿姐的去路,假装情深义重的样子,实则是想耍赖,欠钱不还?”
看客们原本以为楚慕白是情深义重,为了挽回婚姻才拦住时家主请求原谅,有的还面露感慨,轻声议论着楚大人的痴情。
然而,当温宁揭露出真相,揭露楚慕白是因为欠债不想还才装作情深意切的样子时,看客们的脸色瞬间满是失望和鄙夷。
“哎呀,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这楚大人看上去衣冠楚楚,没想到竟是个赖账的!”
“就是啊,我还以为他是真心悔过,想跟前妻和好如初呢,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心思!”
“哼,这种男人真是可耻!欠了债不想还,还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来骗人,真是让人恶心!”
一个妇人模样的人紧紧皱着眉头,仿佛多看楚慕白一眼都会让她感到不适。
此时,看客们的表情各异,但无一不透露着对楚慕白的鄙视和愤怒。
楚慕白看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声音,恼羞成怒。“你胡说!本官何时欠过她那么多银钱?”
温宁冷笑,这般就怒了?!
“是真是假,你说了不算,我说的也不做数,但是那些账册都在豸卫司墨大人手中,那可是铁打的证据,楚大人若是想今日还钱,那我去豸卫司取来便是了,周围街坊邻居的,也可做个见证。如若不是还钱,那便是被我说中了!”
楚慕白在他们的眼中,从一个痴情的男子瞬间变成了一个可耻的赖账鬼,形象大跌。
不出半日,楚慕白的赖账鬼形象便会传到大街小巷,甚至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流水话题。
也不知是被温宁的话气得,还是因周围人的责骂,楚慕白浑身发抖,脸上的青筋根根分明,怒目圆睁,仿佛要将温宁生吞活剥一般。
他扬起手,想去抓住温宜,只要他当众毁了她的名节,温宁这张嘴就是再厉害,也阻止不了温宜重新回到他身边!
温宁眼疾手快,一把将阿姐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躯护住她。
楚慕白手扑了空,更加愤怒,他一把抓住温宁的手腕,用力一拽,想要将她拉开。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温宁瞅准了时机。眼神一凛,手臂微微一抖,一支锋利的袖箭从衣袖中滑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向楚慕白的手臂。
楚慕白只觉手臂一痛,一股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低头一看,只见一支袖箭深深插入了他的手臂,鲜血如注。
“啊——”楚慕白发出一声惨叫,松开了抓住温宁的手。
温宁趁机带着阿姐向后退去,与楚慕白拉开了距离。
周围的人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向后退去,留出了一片空地。
楚慕白捂着受伤的手臂,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他怒视着温宁,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敢伤害朝廷本官?今日之事,本官绝不会善罢甘休!”
“呵”!
温宁不禁感到好笑,“楚大人这心眼真是黑的很,赖账不成,就想当众杀人灭口,杀人灭口不成,就要反口诬陷本郡主!你当这些百姓眼神都不好使吗、明明就是你握着我的手腕,触发了袖箭的机关,你若不碰我,怎么会被射伤。”
众人听见眼前的绝美女子竟然是为救祖母,不惜忍着尸虫母噬骨剧痛的至孝贤孙和硕郡主,也有了愿意为此作证的勇气。
楚慕白看着这群人纷纷举着拳头,嚷嚷着“是楚大人先动手伤人”,目光骛的变得阴冷晦暗,他转过头死死的盯着墨温宁,咬牙切齿道:“这是你逼我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显然是要去找帮手或者医治伤口去了。
“多谢大家慷慨直言,助我们姐妹二人解围,这是时家主的一点心意,还望大家笑纳!”温宁从袖管里拿出一袋子碎银,一一分给众人。
大家感念和硕郡主和时家主的慷慨,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达着对和硕郡主、时家主奖赏的感谢。
这份碎银不仅仅是物质上的馈赠,更是对他们正义行为的肯定与鼓励。在这个充满权势与利益纠葛的世界里,温宁的赠银仿佛一束光,让他们相信,正义与善良可以战胜一切邪恶与不公。
温宁把温宜送到时府门口,叮嘱阿姐要小心门户,出入都带着时枫。毕竟楚慕白这种毒如蛇蝎的奸人,丧心病狂,说不准又憋着什么坏呢!
又约好次日,一起去相看园子。
这才坐上马车回王府。
第二日,温宁早早的起床梳洗,嬷嬷和凝兰也恢复得差不多,进屋里伺候着。
吃过早饭,温宁带着流青去时家接阿姐。
时枫跟在温宜身后走到马车旁,毫不避讳的伸出手,那双手,修长而有力,稳稳地扶住了温宜的臂膀。动作轻柔而有力,既不会让温宜感到丝毫的唐突,又确保了她能够安稳地踩在马凳上。
温宁有些惊讶,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时枫,竟也有如此细心体贴的一面。
下车时,温宁决定试他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