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宸王府,隐墨居。
骄阳漫洒,轻轻路过紧闭的门扉,恐不小心惊了沉睡的人儿。
“什么时辰了?”寒夜趴在南冥一的胸膛上蹭了蹭,散落的秀发挡住耀眼的光,嗓音微哑。
“快巳时了,”南冥一的手在寒夜的后腰轻轻按摩着,拂开她脸上的发丝,温柔地望着她,“再睡会儿。”
“我们是不是该进宫拜见圣上了?是不是已经晚了?”寒夜依旧闭着眼,环在南冥一腰间的手又收紧了些,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没事,我与皇兄说过了,会晚些进宫,用膳前到就行。”南冥一原本在寒夜后腰的手摸上了她后背的一道淡淡的疤。
“好,在眯一会儿,困。”寒夜点点头,感受到背上摩挲的手,她也伸手戳了戳南冥一胸口的那一道疤。
“疼吗?”南冥一低头心疼地望着寒夜,大手抚摸着她后背从肩膀到后腰的疤。
“不疼,早就不疼了。”寒夜睁开眼,抬眸就看见南冥一眼里的疼惜。
“当初一定很疼。”南冥一的手慢慢地摩挲着,双眸里只有寒夜,再也装不进其他。
寒夜望着他的眼睛,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轻声道:“那时候年纪小,经验不足,就受了点伤,这刀伤有点深,再加上那时候事情多,没时间好好处理伤口,才落了疤,也不算疤吧,就淡淡的红痕,若是那时候好好处理了,以我的医术,这点红痕都不会留下。”
南冥一紧紧把寒夜抱在怀里,唇瓣贴着她的额头,嗓音沙哑,“从前,阿卿受了很多伤。”
“都不疼了,”寒夜抬手抚平南冥一紧皱的眉头,摇了摇头,柔声道,“都是些小伤,除了后背这一道,其余的连痕迹都没留下,比起你身上那些,都不算事。”
“这不一样,”南冥一握着寒夜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一口,嗓音低沉,“我皮糙肉厚的,不怕疼。”
“呆子,怎么会不疼呢?之前我剔你肉的时候你不是跟我喊疼?”寒夜没好气地戳了戳南冥一胸口的那道疤,嫌弃地瞟了他一眼。
南冥一轻笑出声,抱着寒夜轻声道:“若是当初我就知道那个抱着我啃的小娃娃会走进我的心,是我的夫人,我一定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阿卿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谁啃了?啃你肉了吗?不就亲几口嘛,那么小气。”寒夜抬眸瞪着南冥一,伸手扯了扯他的嘴角,“不都让你讨回来了?”
南冥一挑眉,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轻笑道:“好,我都讨回来。”
寒夜勾起唇角,望着他柔声道:“我从来都不苦,爹爹和大伯他们一直保护着我,其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而就是因为经历过这一切,站在你面前的才是这个寒夜,我很喜欢现在的我,若我从小到大只会在你们的庇护下活着,所有的刀都由你们替我挡了,那就不是我了,我会讨厌那样的自己。”
南冥一深深凝望着寒夜,点了点头,“我也很喜欢这个寒夜,是与我并肩同行的王妃,只是以后你都要让我陪着你一起,无论是苦是乐。”
“不对,”寒夜摇了摇头,眉眼带笑,在南冥一疑惑的眼神里继续说道,“从我决定是你的时候,你就陪在我身边了,无论是悲是喜。”
“嗯。”南冥一唇角上扬,点了点头。
“起来了,该进宫了,圣上该等急了。”寒夜拍了拍南冥一的胸膛,让他放开自己。
“不急,夫人先还债。”南冥一翻身吻上寒夜的唇。
*
皇宫,养心殿。
“来了,快过来坐。”昭德帝摆摆手让行礼的南冥一二人起来,转头看向李福全,笑盈盈道,“李福全,去传膳,夜儿该饿了。”
“是,马上就来。”李福全笑着点点头,朝三人行了一礼,转身就去安排。
“谢圣上,我们吃了一些糕点才来的,还不是很饿。”寒夜与南冥一在昭德帝旁边坐下。
“夜儿,是不是叫错了?”昭德帝一脸严肃地看着寒夜。
寒夜挑眉,疑惑地看向南冥一,什么叫错了?
南冥一嫌弃地看了昭德帝一眼,回头看着寒夜,柔声道:“他想阿卿叫他皇兄。”
寒夜恍然,点点头,回头看着昭德帝,唇角带笑,站起身来给他续上茶,“皇兄请喝茶。”
“诶,好、好、好。”昭德帝一脸慈爱地看着寒夜,眼尾微微泛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拿起旁边的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寒夜,“这是给夜儿的,打开瞧瞧可还喜欢?”
“多谢皇兄。”寒夜微笑地伸手接过,在南冥一身边坐下,打开盒子,露出里面一对金镶白玉手镯。
“真好看,多谢皇兄。”寒夜取出其中一个套到手上,眼里尽是惊艳,将手伸到南冥一面前让他瞧瞧。
“喜欢就好,”昭德帝笑着点点头,看着寒夜与南冥一低头摆弄着那对手镯,轻声道,“这是母后给小十九的夫人留的,今日皇兄就替母后交给夜儿了。”
闻言,寒夜与南冥一都抬头看向了昭德帝,沉声道:“夜儿会好好保管的。”
“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不必有心理负担要怎么保管,再名贵的东西,都没你们重要。”昭德帝欣慰地看着他们俩摇摇头。
“嗯。”寒夜看着昭德帝点了点头。
南冥一朝昭德帝点点头,握紧了寒夜的手。
“那么这个,就是皇兄给你们俩的。”昭德帝将一旁的另一个盒子也递给寒夜,唇角微微勾起。
“谢谢皇兄,”寒夜微笑地将盒子接过,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一对金累丝镶宝石牡丹簪和一个金累丝镶宝石发冠,“真美。”
“是不是做工有点眼熟?”昭德帝看着寒夜手里的首饰挑了挑眉戏谑道。
寒夜笑着点点头,将簪子递给南冥一示意他帮自己簪上,“做工像昨日我头上的那一堆。”
“因为是同一个师傅做的,”昭德帝轻声笑道,看着南冥一给寒夜簪上那一对发簪,“你爹给你定制头面的时候,我就让他顺便帮我做这两件东西,等小十九成亲时,我就送给小十九与他的妻,那时候,也没想到两份东西都会到同一个人手里,你爹那时候要是知道,肯定就不帮我做了。”
寒夜勾唇轻笑,拿起发冠站起身来,将南冥一头上的换了,认同地点点头,调侃道:“若是爹爹一开始知道了,做好了也得扔地上踩上两脚。”
“哈哈哈哈,对,肯定是的。”昭德帝朗声大笑,满意地看着南冥一和寒夜发间换上的饰品。
“是不是很好看?”寒夜挽着南冥一的手,看着昭德帝。
“很好看,男才女貌。”昭德帝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我们的眼光都很不错。”寒夜转头看着南冥一,眉眼如画,而他也正看着自己,温柔宠溺。
“哈哈哈哈,夜儿说得对,我们的眼光都不错。”昭德帝又一次朗声大笑。
“圣上,可以传膳了。”李福全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福身行礼。
“好,快传膳吧。”昭德帝眉眼愉悦地点头。
待寒夜与南冥一陪昭德帝用完膳后,刚出养心殿没多远准备出宫时,皇后身边的玲珑迎了上来。
玲珑朝南冥一与寒夜行了一礼,“王爷,王妃,皇后娘娘请王妃到长乐宫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