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启安如释重负般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身上背负的千斤重担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显然是被李松的话击中了要害,如万箭穿心般疼痛。
自从他洞悉代天巡狩的真正意图之后,他就宛如一只狡黠的蜘蛛,开始精心编织着一张错综复杂的巨网。他深知,待到那个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这张网要么成为他的救命稻草,要么成为他的催命符。
楚启安的内心犹如明镜一般,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带来难以估量的严重后果。他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他的抉择而被卷入旋涡,如那风中残烛,在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熄灭。
然而,他并没有让这些想法继续蔓延下去。他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惊醒了一样,猛地打断了自己的思绪。然后,他像离弦的箭一样,迅速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外走去。
……而在皇城中。
林琪欣高坐于未央宫内,宛如一座雕塑般俯瞰着下方的众人,她的声音平静得如同镜面一般,却在这寂静的宫殿中激起了一圈圈涟漪。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愕,显然对这个决定感到始料未及。
林琪欣微微皱眉,继续说道:“往年的赏花大会,都会如时举行。然而今年,情况却大不相同。”她稍作停顿,似乎在斟酌如何向众人解释这个决定。
“掐指一算,今日已是五月十日了。按照惯例,此刻就应当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赏花大会了吧。”林琪欣的目光犹如一把利剑,扫过众人,最后稳稳地停留在甘禾秋身上。
甘禾秋见状,急忙趋前一步,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后娘娘,今年为何不举行赏花大会呢?往年都是会举行的,而且举行的时间在十一月,那时不少朝中大臣的女眷也会回到皇城来。大家可以借着赏花大会的契机,相互增进了解。”
甘禾秋的话语中弥漫着对取消赏花大会的深深疑惑和无尽惋惜,仿佛一朵凋零的花朵,令人心生怜悯。
“取消赏花大会,这可是本宫深思熟虑后的建议啊!”林琪欣的声音略微提高,似乎想要引起众人的注意,“其一,赏花大会过后不久便是宫祭,而宫祭过后紧接着就是年关大典。如此频繁的活动,不仅耗费大量的钱财,也会让礼部的官员们疲于奔命。”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其二,明年安王大婚,这可是一件大事!礼部自然要提前筹备,至少也得两三个月吧。到时候,礼部的人手肯定会非常紧张。如果再加上赏花大会,那礼部的担子可就太重啦!”
她环顾四周,看着众人若有所思的表情,接着说:“所以啊,本宫觉得取消赏花大会,既能节省开支,又能让礼部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筹备其他重要的活动,比如宫祭和年关大典,还有安王的大婚。这样一来,各项事务都能得到妥善安排,岂不是更好?”
林琪欣紧接着甩出一句话:“若有人心存不满,此时尽可畅所欲言。然而,今日过后,休要再提!”
殿内一片寂静,众人都在权衡着皇后的话。过了好一会儿,一位年轻的女官犹豫着站了出来,轻声道:“娘娘,赏花大会也是宫中难得的盛事,能让大家放松欢聚。若取消,难免有些可惜。”
林琪欣微微一笑,目光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本宫理解你的想法,但如今诸事繁杂,轻重缓急需得权衡。”女官听后,赶忙低头称是。
这时,甘禾秋又道:“娘娘思虑周全,如此安排确实妥当。只是这消息传开,宫外怕是会有些议论。”
林琪欣眼中闪过一丝笃定,“无妨,本宫自会命人去宫外说明缘由。本宫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宫中诸事能顺利进行。”
众人见皇后心意已决,纷纷跪地,齐声道:“娘娘圣明。”林琪欣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道:“都退下吧,各自做好分内之事。”众人鱼贯而出,一场关于赏花大会的讨论就此落下帷幕。
甘禾秋步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宫殿,她的心情有些沉重。刚刚在朝堂上,关于安王的婚事安排,她本有许多话想说,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就在她稍稍平复心情的时候,张美人也紧跟着来到了她的宫中。张美人一脸疑惑地看着甘禾秋,似乎对她在未央宫上的表现感到不解。
“甘姐姐,你为何不提出反对呢?”张美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甘禾秋苦笑一声,缓缓说道:“反对?我又该如何反对呢?难道要我说安王并非皇室宗亲,所以不应该由礼部来安排他的婚事吗?”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可若是我如此言语,皇后定然会立刻反驳我,说既然礼部无法妥善处理,那就责成我去将老王爷和老王妃从南境恭请回来,亦或干脆让安王自行操办他的婚事。”
甘禾秋万般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之声犹如寒风中的落叶,哀怨道:“如此一来,岂止是会得罪皇后,更会让安王对我心怀怨恨。我又何苦去自寻烦恼呢?况且皇后摆明了就是偏袒安王,犹如那护崽的老母鸡一般。”
张美人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姐姐说得在理,只是这安王大婚,礼部一力操办,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犹如那平静湖面上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
甘禾秋眉头紧锁,如那被愁云笼罩的山峰,“安王身份特殊,其背后势力也不容小觑。此次大婚,怕是各方都在暗中较劲,犹如那看不见硝烟的战场。皇后如此安排,说不定也有她的深意,犹如那深藏在水底的冰山,让人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