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宫,早朝。
今日早朝,来了一个年轻人,叫做秦风,身着兵部尚书大人的官服。
群臣见状,多数只是点头致意,并没有主动上前攀谈,顶多背地里,有一些试探眼神,早朝上的秦风姿态挺拔,好似苍松劲柏。
而秦王殿下,也是最近刚料理完前任兵部尚书大人的后事,按照习俗,秦王还在京都居住一段日子,每隔七日,前去坟头上香。
故而,今日的早朝也有些微妙,许多人也是因为秦王在场的缘故,而不敢主动靠近秦风,生怕被秦王殿下给惦记上了。
而狄昆也并没有刻意的去观察这个少年得志的年轻人,只是静静等候陛下的到来。
丞相大人则是微微闭着眼睛,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也没有因为年轻人入场,而感到有些许的新鲜感。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常公公一嗓子过后,皇帝陛下缓步而来。
朝堂上,除却丞相大人与秦王殿下外,其余人行叩首大礼,姿态虔诚。
走完这个必不可少的章程之后,便正式开启了朝会。
因为来了一个年轻的面孔,陛下也是饶有兴致的看向秦风,淡淡笑道:“秦风,精华书院这一代的魁首,如今身为兵部尚书大人,有何感慨?”
一开场,便让百官瞬间意识到,这个新的兵部尚书大人,是陛下钦定的,一瞬之间,便让在场文武百官看清了风向。
以后在这朝堂之上,亦或是私底下,只要不是格外过分的事情,最好不要与这个年轻的兵部尚书大人对着干,否则没好果子吃。
秦风上前叩首,姿态不卑不亢的应道:“回陛下,臣深感惶恐,却又不敢惶恐,不知何事战事开端,更不知如今离火王朝兵力之详细,许多内政,还未入手,一想到往后局势,臣未有尽心尽力,死而后已,为王朝燃烧热血。”
“至于私人感慨,着实没有,臣已在荒原古境内厮杀无数,亲眼目睹诸多同窗好友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却无能为力,唯有精忠报国,才是臣的使命。”
此话一出,丞相大人带头赞赏,紧接着,百官纷纷呼应。
皇帝见状,也是得意的嘴角上扬,至少今日表现出来的这份锐气,也断绝了一些奸佞小人想要靠近秦风的心思。
皇帝柔和一笑道:“朕很欣慰,你这般年岁,总是会有许多感慨,少年情怀总是诗,喜欢才子佳人,渴望宝剑与骏马,你倒是心无旁骛,一心投身于家国大事中,你这样的年轻人很少见,快快起身。”
秦风起身,站在了位列上。
皇帝陛下刚准备开口,狄昆便直接一股脑的一步跨出,沉声说道:“臣有本要参!”
皇帝见状,微微迷茫了一瞬,也觉得狄昆这股锐气太过于刺眼,沉吟道:“不知秦王殿下要参谁一本?”
狄昆不假思索道:“自然是雍王殿下。”
朝堂上的群臣见状,微微下意识低着头,一言不发。
九洞天十福地的人此刻就在苍龙州内,主动结交过境之外的势力,这在任何朝代,都是一个大忌讳,但雍王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可若是成心追责,也是可以让雍王殿下不好受的,有些事情可大可小,取决于陛下如何裁定。
再加上,朝堂之上,丞相大人才是百官之首,而秦王殿下顶多再上一两次早朝,就得返回腾云州之地,故而,群臣不敢在此事上胡言乱语。
“自然是?莫非雍王殿下的血乱之毒,又害死了一个忠臣良将?”皇帝一脸狐疑道。
关于狄尚与长苏之间的往来,只要没有人主动提起,皇帝陛下自然也不会当做一回事儿,这会儿,皇帝陛下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这件事太好糊弄了。
荒原古境的征途结束之后,九洞天十福地已经与离火王朝和无尽海签订了同盟契约,可彼此相互往来,长苏也是顶着拜访圣人的名义,前去苍龙州的。
“秦王请讲!”皇帝陛下沉稳应道。
狄昆沉声应道:“雍王,主动与九洞天十福地的人有所往来,且交情不俗,主动结交第三方势力,可当做叛国处置!”
“即便我朝有意与九洞天十福地的人展开交通往来,那么,也应该是九洞天十福地那里主动派出使者,来到这朝堂之上商量大小政务,而不是在他雍王府,此举,雍王已是实打实的僭越!还望陛下明鉴。”
僭越一旦出现苗头,就得诛九族,尤其是王朝的异姓王,一旦有僭越之嫌,便等同于有了造反之嫌。
秦王狄昆,又在将陛下的军。
皇帝也面露为难之色,因为狄昆所言,在律法范畴内,合情合理,若不能给一个正大光明的说法,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后,毕竟陛下不能把对雍王的信重展露的太明显。
贺洲此时此刻,也在思考措辞中,秦王的话语权太大,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人都得好好听着,一举一动,也牵动着整个离火王朝的人心。
然而就在微妙的时刻,新的兵部尚书大人站出来了,此刻,狄昆也是深沉的凝望了一眼秦风,秦风也感觉到了那如山如岳的压迫,但秦风扛住了。
“启禀陛下,关于雍王僭越一事,臣有话要说。”秦风依旧不卑不亢道。
皇帝也愣了一下,没想到秦风这么有种,敢和秦王对着干。
“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陛下一脸正色道。
秦风双膝跪地,徐徐说道:“要说雍王殿下僭越,那么雍王殿下早就僭越了,譬如在荒原古境内,与无尽海的皇室成员称兄道弟,彼此联盟,又和九洞天十福地的人展开谈判,建立交情,虽说是局势所迫,但按照离火王朝的律法,雍王殿下这些行为,也是可以掉脑袋的,尽管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条例,可事情已经结束,自然也可以秋后算账。”
“而当下,是九洞天十福地的人主动前往苍龙州拜访李观一圣人,顺道去看望一番雍王,他们之间虽是故交,但身份敏感,自然不能这样。”
“可臣有一事不明,既然是僭越,那么到底僭越了什么?”
“是造反了?还是蓄意扰乱朝纲?”
“我倒是知晓一则事情,昔日,那场国运之战,是九洞天十福地的长苏,借给了雍王殿下两柄仙道飞剑,若无那两柄飞剑重创太虚境纯血猛兽,或许,我离火王朝与无尽海的精锐儿郎早已经暴毙。”
“而此次雍王殿下僭越,是被动的,而非主动的。”
“谁知道长苏要去拜访李观一,谁知道长苏要顺道去看望雍王殿下?”
群臣听秦风说的有理有据,一时间哑口无言。
狄昆顿时面色阴沉的看向秦风,冷声道:“所以,兵部尚书大人所言,僭越是合理的,雍王殿下是无罪的。”
秦风深知,今日是自己在朝堂之上立威的时候,自己绝对不能怂。
“雍王殿下当然有罪,并且还是掉脑袋的重罪,但雍王殿下为离火王朝带来了多少方便之处?带来了多大的战略空间?秦王可曾算过这笔账,如今我朝若是与无尽海主动结盟,自然也可仰仗雍王殿下与无尽海皇室成员的私交,也能为我朝带来更大谈判空间。”
“请问秦王,雍王是已有反叛之心,还是说,主动争取功劳?亦或是说,雍王不小心害死了前任兵部尚书大人,所以秦王怀恨在心?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