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旱情不但不缓解,反而更严峻了,从春天下种开始就没下雨,河里的水也彻底干涸了。
有汉子就怀疑,“要我说,河水肯定是被上游的大队截断,咱们得去看看。”
“我看八成就是这样,以前天旱,他们就这么干过,这不是不给咱们活路吗?队长,咱们带人去干他球的!”
“这是不急,我先带几个人去看看是咋回事再说。”
夏守义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先安抚了一下队员,想着还是先了解一下实际情况,要真是河水被截断了,他就要好好去跟上流的大队干部去交涉一下。
不行,还有公社领导呢。
现在可是是新社会,严禁民间私斗那一套,不然双方都落不了好。
夏守义带着二队的几个壮汉沿河往上看了一回,嘿!还真是一个大队把河水全部截流到了自家的水渠里。
不过河水流到这里已经很细了。
几人忍着心里的火气再往上走一走,沿途的村庄都有截流一部分河水到自己水渠。
夏守义把这事通报给大队长王满仓,让他去公社反映情况,看这事要如何处理。
他们前进大队,老书记去年刚退下去,公社还没有任命新书记,现在大队长就是权力最大的干部了,这种事当然要他出面。
其他几个队长一看今年又干旱,对今年也收成也不抱希望,完成任务是的,把种子撒进地里就不管了。
然后跟在王满仓屁股后面,催他去跟上面要返销粮。
为了完成交粮任务的时候,可是你说的,“先把粮食交上去,不够吃了,我去公社给你们要返销粮!”
我们听你的话,粮食一粒都没留都交了了上去,这会没粮吃了不找你找谁?
虽然吃返销粮还要花钱买,但总比饿死的强。
王满仓心里也窝着一股火,麻蛋!你当老子没去要吗?老子从去年要到今年,屁都没要回来。
粮管所的粮食早就运到城里去了,一点都没留,有屁的返销粮。
把三个队长大骂了一顿,让他们回去好好种地,河里没水就挑井水去浇地,别光等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王满仓好不容易把人打发了,夏守义又来烦他,就推说要先调查一下实际情况,就把人打发了。
然后就躲在家里悠闲地喝起了小酒,哪都没去。
反正谁没饭吃没钱花,也饿不着穷不着他这个大队长。
夏守义就晓得他不靠谱,等了两日没动静,就联合下游的两个大队一起去了一趟公社。
最后在公社领导的协调下,河里算是有了点水,也就聊胜于无,只能先紧着要交公粮的麦子来浇。
也就将将够保住了一两亩麦田。
夏守义头发都要愁白了,天天对着叶片泛黄的麦田唉声叹气。
“有水了,有水了,沟里有水了!”
这日,二队社员一早来上工,忽然发现地里的水渠里有水了,兴奋的大喊大叫。
夏守义跑来一看,还真有水,水量还不小呢,转头就往西河那边跑。
原来是河里涨水了,昨日还只是河床中央浅浅的一汪水流,一夜之间就涨到了一米多宽。
他也顾不得想这其中的原由,赶紧让去锄草、去棉花地里捉虫的男女劳力都赶紧挑水浇地。
趁着这会有水,抓紧工夫多浇几亩地,谁知这河水啥时就落下去了。
夏守义觉得这种情况,可能是上游的大队截流的泥坝塌陷了,河里才能有这么多水,要是等人家回头发现堵上后,他们就又没水用了。
可一两天过去了,河里的水却没再减没少。
于是就让人日夜不停地轮流浇地。
见状,其他三个队的队长见状也急了,赶紧跟着让队员们开始浇地。
看着全村人一起动了起来,悦然觉得自己没白忙活。
除了给河里从空间里放水,夜里也跟着她妈牛桂花一起去浇地。
今年夏收,二队麦子收成比去年还好一点,公粮任务也回到了放卫星之前的数量,余下的粮食虽然还不够,但比其他大队要好许多。
由于悦然持续给河里放水,下游几个大队也跟着受益不少。
……
时间一晃来到了1962年。
三年饥荒总算是过去了,在悦然的暗中帮助下,他们前进大队的日子要比别处好的多,几乎没人饿死。
其他大队的情况就不怎么好了,有的村子直接减员一多半。
这样一比,就显前进大队尤为突出,不仅保住了社员,还每年足额交上了公粮。
公社领导都纷纷称奇,在会议上对前进大队赞赏不已。
大队长王满仓洋洋得意,很是嘚瑟了一番,认为这都是自己的功劳,在他的带领下社员们才取得了这么大成就。
这一年。
来到这个小世界的悦然,十一岁了。
她姐夏谷雨十四岁。
徐国栋比夏谷雨大两岁,十六岁,个子比同龄人高出一大截,有一米七六,已经长成了小伙子的模样。
前两日部队来县里招兵,他们大队也分到了两个名额。
悦然还以为一直念叨着要去当兵的徐国栋会去报名,谁知却迟迟不见那家伙有所行动。
正想去问问他啥情况,家里就接到了部队的来信。
“快看看,你爸在信里都说了啥?”牛桂花把刚从邮递员手里接过来的信递给悦然。
“会不会上咱们去随军啊?”夏谷雨也显得很激动,她可是一直盼着这事呢。
悦然朝两人笑笑:“这就看!”
她对随军没有太大的执念,能去最好,不去也没什么。
就是不能去随军,她们也可以去部队探亲。
打开信封后,悦然快速扫了遍,整个人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