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满捂着伤口,一路骂骂咧咧。
准备到村边的时候,他闭上了嘴。
他是坏,不是傻。
若是让别人看到他受伤回来,肯定会以为他去做坏事了,若是有一些好事的,去大队长那举报他怎么办?钱小满对自己的地位认知还是很清晰的。
虽然不能拿他怎么办,但是很烦人。
突然,他感觉脖颈一痛,人就软软的倒下去了。
丁城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拎起一条腿,把人拖到了不远处的抽水站。
第二天,钱小满是被何建业发现的。
稻谷已经收割了一半了,最先收割的田可以开始放水,准备耙田种第二季。
村里的牛不多,因此可以早一些安排牛先把地耙好。
平日里负责开抽水机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何建业,一个是周三叔,今天何建业来得比较早。
他到抽水站的时候,检查了一下抽水设备,就蹲在旁边等周三叔过来。
抽水站就建立在大鱼塘旁边,毕竟全村只有这里泉眼最多,水最充足,哪怕是炎热的七月,水位也没有下降太多。
突然,感觉一股尿意,他找了个位置打算放水,就看到一块布。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布?
那布多贵啊,穿都穿不起,谁拿来这里扔?
何建业放完水,就走过去看。
一看吓一跳。
这哪里是布?这就是个穿衣服的人!
“阿业,你在干嘛呢?”来人正是周三叔。
他刚才就过来了,看到何建业放水完,走两步之后就一动不动了。
莫不是大清早的,蛇出窝了?
太阳都没出来呢,蛇没有那么早吧?
何建业回神,“三叔,快过来,这里有个人摔倒了。”
周三叔吓一跳,赶忙跑过去。
那人趴在斜坡下,脸朝下,看不出来是谁。
两人将他的身子翻过来,就看到他之前趴着的地方,红褐色的血铺了一地,吓人得很。
脸也被血糊了,应该是他摔倒的时候,正好碰到石头上,把脸都弄花了,这里青一块,那里红一块,都看不出来是谁了。
周三叔伸手往他鼻子下探了探,“还有气。”
“醒醒!”周三叔拍了拍他的脸,怕又流血,都没敢太用力。
不过还是把人拍醒了。
等到人睁开眼,“嘶~好痛……”
得!钱小满!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的抽水设备。
这钱小满,该不会打抽水机的主意吧?
他活腻了!
“疼疼疼……我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疼?”钱小满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周三叔:“钱小满,你怎么会在这里?还伤得那么重?”
何建业没有说话,看钱小满的眼神很不满。
钱小满努力回忆。
他之前干什么来着……哦,他想跟沈如梦生米煮熟饭,后来被她刺了一下。
感受着小腹的痛感,钱小满忍不住骂娘。
可是他不敢骂出来。
他若是说自己对沈如梦动手,不用沈如梦来,这两人都能把他打死。
后来……他突然晕了过去,之后就不记得了。
还有他的腿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痛?
“我起得早,出来溜达,就摔了一跤……”
起得早?
骗鬼呢!
那血都干了,至少是半夜留下的,以为他们是傻子呢?
“你们愣着干什么?赶紧送我去卫生所啊,难道看着我流血死掉吗?”
何建业冷冷的看着他,“祸害遗千年,你可没有那么容易死。”
“何建业,别以为你是大队长的儿子,就可以骂我!我可不是吃素的!”
何建业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你吃人血。”
投机倒扒就算了,还欺负女同志,让女同志花钱养着他。
可不是吃女同志的血?
可关乎女同志名声,人家不愿意说出来,他也不能拿钱小满怎么样。
“你……”钱小满气得胸口起伏,“周三叔,我若是死了,你们两个也别想好过!”
周三叔:“钱小满,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也没说不送你去卫生所啊?而且你受伤,也不是我们造成的,怎么还赖我们了?”
“我不管,你们快点送我去卫生所,若是我出事了,我就让我妈去你们家闹!”
周三叔无语了,本来他们就想把人叫起来,送去卫生所的,还不是钱小满胡搅蛮缠,浪费时间?
“建业,过来搭把手,把人先抬路上。”
脚下的地方并不好,至少要把人先抬到平坦的地方,然后回村里拿推车过来。
“啊——疼疼疼!你们轻点!我的腿要断了!”
钱小满的叫声把两人吓一跳,顿时一松手。
“啊……”
钱小满掉地上,疼得直抽冷气。
“你们是想摔死我吗!”
何建业:“你突然大喊大叫,吓得手都不稳了,怪谁?”
“我……”钱小满本来想怼何建业,可是想到腿疼,他就先支起半边身子,看自己的腿,“我的腿好痛,你们帮我看看怎么回事?”
周三叔蹲下去查看,发现他的腿肿大的一倍,伤口渗着血,周围青黑一大片。
“你的腿摔坏了,先别动,我回村里多叫几个人过来。”
周三叔起身,看何建业似乎又想跟钱小满吵起来,“建业,你回去多叫两个人过来,顺便去一趟钱家,跟他们说一声。”
钱小满受伤了,送去卫生所不得花钱?
得让钱家的人带钱过去。
钱婆子听说钱小满摔断了腿,还以为何建业诅咒她儿子,骂何建业毫不客气,什么话脏骂什么,连埋土里化骨的都被揪出来骂了。
何建业丢下一句话‘不信就自己去看’,然后就离开了。
钱婆子难缠,一点点小事,都可以耗费别人大半天时间,没必要跟她这吵吵。
本来钱婆子骂得起劲,可看何建业走了,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心里嘀咕着跟了上去。
看到满身是血的钱小满,钱婆子魂都吓飞了。
等到钱婆子哭完,几人联手把钱小满抬上推车。
钱婆子哭够了,就询问来龙去脉。
“肯定是你们偷偷将我儿子打伤了,你们这些坏良心的,我打死你们……”
“钱婆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周三叔蹙眉,“我们跟钱小满又没有仇,打他干什么?”
“不是你们还能是谁?肯定是你们!不然为什么别人都没有发现阿满,就你们看到了?”
何建业气笑,“钱小满的伤口都结痂了,肯定是昨晚受伤的,昨晚上我们都睡觉着呢,可没人出来到处晃悠。”
“说不定是钱小满想盗窃抽水机,天色黑,看不清楚路,摔晕了过去。”
“自己干坏事遭报应了,还赖我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