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着一个并不宁静的夜晚,但当晨曦将微光洒下之时,青弦湖的湖面依旧显得波光粼粼,十分平和。
湖面上,某条大船的船舱里。
南宫问夏是被一声尖锐的叫喊声吵醒的。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本想撑坐而起,但腰间传来的阵阵酸麻感又让他躺了回去。
“算了,躺平也挺好。”
南宫问夏心里这般想着,用柔和的语气问道:“松儿,发生了何事,怎么如此惊慌?”
聂白松此时已经站了起来,相比于南宫问夏,他的状态要好上许多。
至少腰不酸背不疼,就是近期内不太能像平常那样端坐了。
刚才那声叫喊,就是从他的嗓子里传出来的。
“腿……腿没了……”
此时,他一脸惊骇的模样,断断续续的说道。
南宫问夏微微一愣,微抬起头去看聂白松,旋即松了口气:
“松儿,莫要吓我,你这两条腿不是还好好的吗?”
聂白松两步来到南宫问夏背后,将他推了起来,焦急说道:
“是你的腿!你的腿没了!”
“什么?!”
南宫问夏强忍着腰背间传来酸麻之感,定睛一看,一白一黑,一长一点。
果然是少了一条大腿!
“嗷!”
他立刻捂住自己的仅存的那条右腿,大喊大叫起来:“我的腿!我的腿……”
“竟然一点都不疼?”
不仅不疼,而且无论是地板上还是伤口处,都丝毫没有血液渗出的痕迹。
南宫问夏望着不翼而飞的左腿,脸色一黑,下意识去运转真气。
果然,体内的真气就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大战,提不起一点活力。
若说身体软绵绵的,倒还说得过去,毕竟昨夜确实是做的过火了一些。
但真气也这般萎靡,显然是不合理的。
毕竟,干人又不需要运转真气。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被人给下药了。
而能阻断真气运转的,无一不是顶级的迷药。
聂白松小声嗫嚅道:“夏哥,咱们是不是……被人给算计了?”
南宫问夏阴沉着脸,没有回话。
他已经能够推测出昨夜的事发经过。
在他们二人激情之后,有人偷偷向船舱内投放了迷药。
体力消耗过度的二人本就身体疲乏,根本无力抵抗迷药,迷迷糊糊就晕了过去。
那下药的人待他们昏迷之后,就可以在此地为所欲为了。
南宫问夏想到这里,立刻摸向自己的屁股。
好在,屁股不疼。
南宫问夏松了口气,但旋即就被如海浪般涌来的后怕所淹没。
“倘若那人昨夜要取我等性命,岂不也是手到擒来?”
“那他为何只砍了我一条大腿?”
聂白松此时心情显得有些低落:“有人算计我们,那昨夜的异象,也是算计的一部分?”
原来并不是先祖显灵肯定他们俩之间的感情。
南宫问夏越想越惊,越想越怕,根本无暇注意身边聂白松的情绪变化。
他呼喊道:
“贝壳,贝壳,告诉我,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话一出,周遭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丝奇异的波动。
南宫问夏的眼眶之中,乌黑的眼仁与纯净的眼白逐渐丧失了边界感,混作一团。
直至最后,他的整个眼眶竟然被一层赤红色的血光包裹。
在南宫问夏的视角里,他的耳边逐渐传来阵阵波涛汹涌的声音。
他眼前的景物飞快的变化着,最后定格在一片漆黑的湖面上。
湖面上飘荡着一艘大船,船舱内还闪着光亮。
南宫问夏以上帝视角冰冷注视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果不其然,漆黑的湖面下,忽然冒出两个黑影,贴着船体,悄悄的爬上了船头。
“究竟是谁!”南宫问夏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这时候船舱里的他和聂白松还在饮酒畅谈。
也就是说,昨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是被人暗中推动才发生的。
他俩就像可怜的戏子一样,在外人的注视下表现了一场场激情的床戏。
南宫问夏脸色黑如煤炭,就欲拉近距离,看清这两道黑影的真面目。
忽然,一股特殊的波动传来,南宫问夏的视角骤然变化,被强制锁定在了船舱里。
“这……”
南宫问夏一愣,脸色变得愈发冰冷。
回忆往事是贝壳的专项能力之一。
在这方面,除了世间罕有的几门武学之外,能够影响贝壳的,就只有高阶或者同阶的贝壳。
这就意味着,这两道黑影是五大家族内部的人!
而他脑中的贝壳乃是血色贝壳,排除五大家族内的长辈,同龄人中,能够拥有血色贝壳的,就只有五大家族的嫡系子弟。
而在这些人中,想暗算他南宫问夏的,更是寥寥无几。
“你以为,遮掩住那两人的样貌,便能蒙骗过我吗?”
“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出他们是谁的人!”
“大哥!!枉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对你动手,你竟然先对我下手了!”
经过一番极为睿智的推理,南宫问夏迅速锁定了目标。
正是他的大哥,在现任家主南宫寒死后,整个家族内最有望继承家主之位的男人,南宫问春。
南宫问夏的视角里,画面还在不断变化。
船舱内飘来粉末,而后是两人惊讶的神色,最后身躯交织在一起……
南宫问夏的脸色就如同吃了数斤狗屎般难看,干脆掐断了这段回忆。
事实上,如果他没有掐断这段回忆,而是选择接着看下去。
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看到一把大剑晃晃悠悠的“飘”了过来,对准他的左腿一剑砍下。
而后,大剑就和他的左腿一起,凭空又飘了出去……
……
船舱里,南宫问夏慢慢睁开了眼睛。
聂白松已经穿好了衣物,一袭长发披在身后,再次变成了一个翩翩美少年。
他见南宫问夏睁开了眼睛,急忙问道:“夏哥,是谁干的?”
南宫问夏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有人用贝壳遮掩了我的记忆,让我看不清那两人的面貌。”
“那岂不是五大家族内部的人?”聂白松语气惊讶。
“没错,而且很可能就是……”南宫问夏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在说:
“我的那位好大哥。”
聂白松看了看南宫问夏的下体,有些犹豫道:
“没的是左腿……会不会是你三弟的人?”
“呵呵,就他那种整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就算没了我,他也得不到家主之位。”
“那他又何故针对于我?”
提起三弟,南宫问夏满脸都是鄙夷之色。
“说的也有道理。”
聂白松拿来一套崭新的衣物,递给南宫问夏。
南宫问夏却一把将衣物推开:
“你再帮我弄一次,短期内,咱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