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自己日渐衰老的身躯,这位老皇帝不禁感叹:我这把老骨头究竟还能够支撑多久呢?而眼前这片辽阔壮丽的大好江山,又该交付于谁之手呢?
他深知肩负着大虞社稷的重任,可如今却感到如此迷茫和无助。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老皇帝总会独自坐在宫殿之中,凝视着那无尽的夜空,回忆起往昔的点点滴滴。
那些峥嵘岁月仿佛就在昨天,然而此刻却已物是人非。
英国公徐开骋已死,但礼部对于他的谥号之事却是一拖再拖,始终未能决定下来。
究其原因,关键在于圣上对待这位已逝功臣的态度着实令人难以捉摸。
圣上虽果断剥夺了徐家世袭罔替的爵位,然而却并未明确表示徐开骋到底犯下何种罪过。
此等情形自然引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而平南侯姚泓闻听此事后,亦是心有所思,
遂赶忙邀来平日里与其交往甚密、在朝堂之上颇有影响力的数位大臣共商应对之策。
其中,鸿胪寺卿李万青建言道:“侯爷您不是一直有意拉拢这几位有军方背景的国公爷们,依在下之见,此次圣上对英国公一家似乎尚存几分宽容之意。不若您借此机会恳请陛下立祠祭祀徐开聘,如此一来,既能显示出侯爷您对逝者的敬重之情,又能借机向其他四位依旧手握重权的国公爷释放善意,岂不是一举两得之计?”
姚泓闻言,连连点头,对此欣然采纳。
于是乎,他稍作准备之后,便急匆匆地入宫面圣。
就在姚泓前脚刚踏出侯府不久,外出访友归来的樊江恰好回到了府上。
樊江甫一踏入侯府大门,便瞧见正在庭院之中有条不紊地安排各项事务的林如。
他连忙上前询问道:“林管家,侯爷此刻身在何处?”
林如微微躬身施礼,答道:“先生您此番回来时机不巧!侯爷方才进宫去了。”
樊江眉头微皱,抬眼望向远处高耸入云的宫城方向,心知即便此刻快马加鞭前去追赶,恐怕也是为时已晚了。
他站在原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之下只得转身回到屋里静静地等待着姚泓归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樊江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只见姚泓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樊江赶忙走上前去说道:“我刚刚听到这个消息后,便心急如焚地匆匆往回赶,只可惜终究还是没能拦住公子您啊!”
姚泓一脸疑惑地看着樊江,问道:“亚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樊江心有余悸地解释道:“英国公此次犯下如此严重的过错,皇上能够不牵连其家人已经算是格外仁慈宽厚了。然而现如今居然还有人胆敢为他申辩求情,这岂不是当众打陛下他老人家的脸嘛,明摆着指责陛下对待功臣不够仁义厚道呀!”
姚泓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恍然大悟般说道:“怪不得我提出请求之时,看到陛下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紧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继续追问道:“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尽管如此,皇上最终竟然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不仅允许为徐开聘设立祠堂,甚至还亲自将其命名为‘报功’。”
樊江微微颔首,缓缓说道:“公子您既然已经当面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了,那皇上自然也不好直接驳回您的面子。一来是不想让您难堪;二来也是做个样子给满朝文武大臣们看看,表明自己的深恩厚德。”
姚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慨万分地道:“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樊江略微有些严肃地道:“以后公子再想做什么事,还是先与老夫商议为好。”
姚泓闻言,看向樊江,恭顺地道:“是,孩儿知道了。”
明德二十四年八月八日,徐开聘被追赠为光禄大夫,谥号武靖,并供奉于功臣庙之中。
陈明见此案件已然水落石出,心中暗忖那对母子再无继续留于自己家里之必要。
遂吩咐下人将他们寻来,待二人到得面前后,陈明转头对着那位“假姚兴”缓声说道:“你的家人现今已平安送返冀州,明日我自会妥善安排人手护送你归去与他们团聚。”
楚封闻听此言,不禁喜形于色,连忙躬身施礼谢道:“多谢大人!”说罢,脸上满是感激之情。
紧接着,陈明目光移向一旁的老妇人花柳,正欲开口说话时,却见楚封抢先一步朝着老妇恳切地言道:“倘若您老人家乐意,晚辈愿如侍奉亲生母亲一般悉心照料您。”
言罢稍作停顿,似乎怕老妇不信,又赶忙补充道:“虽然在我楚家不比此地富裕奢华、锦衣玉食,但请您放心,晚辈定能确保您每日衣食无忧。”
站在一旁的陈明见状,心下暗自思忖此番安排可谓恰到好处。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自己终究还是小瞧了人性。
只见那花柳轻抬眼皮瞥了一眼楚封,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不屑冷笑道:“哼,你只管回你的家去便是,老娘哪儿都不会去。虽说我未能给那姚伯诞下一子半女,可好歹也曾相识一场。如今他既然贵为天子,坐拥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我花他些许钱财又算得了什么呢?”其言辞间尽是贪婪与理所当然之意。
楚封看到这种情形,心中明白再多说也是无益,于是便沉默下来,不再言语。
而一旁的陈明却是冷哼一声,甩了一下袖子,转身离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柔和地洒在陈家的阁楼上。
静姝和陈明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紧盯着楚封渐行渐远的背影。
微风轻轻吹起静姝的发丝,她那美丽的脸庞上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大哥,那就好了……”静姝喃喃自语道。
在过去的这几天时间里,她已经不止一次地暗自观察过对方。
尽管一开始的时候,楚封的神态和身形确实让她感到有些熟悉,但随着接触的增多,她渐渐地接受了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