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安康帝派人来请秋离与刘柏琴前去中军大帐议事。
中军大帐。
安康帝、长衫王、宁王与一品军侯柳擎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秋离与刘柏琴进入大帐,向众人见礼之后,安康帝便直奔主题。
“秋离听说昨天下午和晚上,你与柏琴勘察一番南阳城周边的地形与环境,可有什么破城之法?”安康帝一脸期待地问道。
“呃…没有。”秋离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摇头,脸上透着些许尴尬。
“无妨!”安康帝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依然安慰秋离,“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秋离的犹豫落在了长衫王的眼里,他感觉秋离应该是想到了破城之法,只是由于某些原因,他不便说出。
上午一番唇枪舌剑的讨论与推演,又是没有商讨出一个可行的攻城之法,到了饭点,各自散去,下午继续。
“秋离!”
长衫王喊住秋离,秋离有些疑惑地看向长衫王问道:“您找我?”
“嗯,方便去我大帐内喝杯茶吗?”长衫王向秋离发出邀请,秋离自然不会拒绝。
“方便,当然方便。”
长衫王的大帐。
长衫王与秋离对坐在一起。
长衫王泡好茶,给秋离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是今年的明前茶,尝一尝。”
“好,谢谢。”
秋离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茶香清淡,但是回甘悠长,啧啧称赞道:“好茶。”
“刚才陛下问你的时候,你犹豫了,是否想出了破城之法,但是…”长衫王略作停顿,仔细观察秋离的表情变化,秋离闪烁的眼神,让长衫王更加确定秋离有破城之法,于是继续问道:“你应该有自己的顾虑吧。”
“呵呵…”
秋离放下手中的茶杯,长叹一声道:“长衫王慧眼如炬,没想到我的一个如此细小的动作都没有逃过您的法眼。”
“你小子不用恭维我,我只是旁观者清而已。”长衫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管秋离的攻城之法是什么,总归算是看到希望了,心里自然高兴。
“既然如此,我也不满您了,我昨日勘察南阳城城外的地形的时候,确实找到了一个破城之法,之所以没有说出来,必然有我的考虑。”
“当然。”长衫王对此深表认同。
“我想出来的这个法子,太过阴毒,有伤天和,有损天德,所以我难以启齿,希望您能理解。”秋离很是无奈地解释道。
“理解。”长衫王起身,向秋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一起走到书案前。
长衫王拿出纸张,平铺在书案上,亲自为秋离研墨,并低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写在纸上吧。”
“好。”
秋离深吸一口气,拿起毛笔,蘸上笔墨,在纸上写下他攻城之法。
长衫王看到纸上的攻城之法,脸色变了几变,大气都不敢喘,看着纸上一个个文字都感觉脊背发凉,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半晌之后,长衫王才回过神来,拿起桌子上的纸,拧成一团,直接丢入火盆。
“秋离,此法绝对不可行!”
“我明白。”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好。”
秋离拱手施礼:“那我先告辞了。”
“好,慢走。”
秋离离开了长衫王的大帐,长衫王看着火盆里已经被烧成的灰烬,心里又是一阵后怕,感慨道:“此子才思敏捷,智计不拘一格,但好在心性纯善,否则必将是乱世枭雄呀!”
其实秋离想出来的攻城之法很简单,只是像长衫王、安康帝、宁王与一品军侯柳擎像他们这般正派的人不会往这方面想而已。
涔水从西向东流,穿南阳城而过,涔水是南阳城重要的水源,百姓洗菜、洗衣都离不开涔水,只要在涔水的上游,投入一些毒药,让南阳城里的守军喝了涔水的水,便会患上病,到时候攻城自然轻而易举,但是若要投毒,中毒的可不只是守军,城里的百姓也跟着遭殃。
这也是秋离一直不肯说的原因。
中午休息的时候,秋离独自骑马出营,在五里外的一处桃林里找到了在此休整的铁狼卫。
秋离给他们安排了几个任务,然后便返回了军营。
铁狼卫各自分配好任务之后,便各自去执行了。
秋离回到军营,正巧碰上在一旁散步的安康帝,上前施礼问好。
“大中午,你不休息,去哪了?”安康帝好奇地问道。
秋离没有任何隐瞒,低声道:“去见铁狼卫了。”
“奥。”
安康帝心中了然,便不再追问。
“小师弟,陪我走走吧。”安康帝说道。
“好。”
秋离把马缰绳交给一旁的士兵,然后陪着安康帝在军营边上的空地上散步。
秋离这是第一次与安康帝独处。
“小师弟,如果师父在此,你觉得他会怎么破局呀?”安康帝突然问道。
秋离脑海复现秋鹿白的身影,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却给人强大的力量与安心,想到这些,他的嘴角不由得上扬,叹息道:“师父也许会搬一把椅子,坐在阵前,用自己的气势使对方折服,让对方心甘情愿地看门投降。”
“哈哈…”安康帝被秋离的话逗乐了,而且他觉得秋离说得对。
远在千里之外的书圣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腹诽道:“那个家伙在骂我呀!”
药凰笑而不语,给秋鹿白添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