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上,许如意她们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接一阵的鞭炮声吵醒。
兄妹四人和李氏、许大富匆匆忙忙地收拾好,急着出门前往村里的祠堂。
刚打开院门,众人都傻眼了。
只见院门前大概有二十个左右的乞丐模样的人在等待着乞讨。大家看到许宅院门打开,立马像潮水一般一下子围了过来。
李氏看到这种情况,忍不住大声问道:“什么情况,人怎么这么多?”
许如意扫了一眼过去,发现去年那几人还在。心中暗想,今年这些人倒是变聪明了,知道大年初一就来乞讨了。至于多出来的那些人,也是挺会跟风的。
许如意转头对郭怀说道:“每个人二十文,然后每个人两个大馒头。”
许清河看着一个个衣服破旧不堪、面容憔悴的乞丐说道:“待会排好队,大家不要抢不要着急。”
李氏凑过头,压低声音对许如意说道:“我怎么好像看到了两个熟人?你往最后面那几个人看。”
许如意顺着李氏示意的目光就往远处最后面的两个人看过去。哎呀,其中一个是王二蛋,还有一个是田大娘。
许如意看到王二蛋那依旧没什么变化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差点笑出声来。她赶忙对李氏说道:“不要揭穿他们,就当不知道好了。今日咱们就图个吉利。”
李氏轻轻点点头。
不一会儿,郭怀动作迅速地很快拿来银钱和一筐馒头过来。
大家都自觉地排好队。
许如意面带微笑地给他们发铜钱,许清河有条不紊地给他们发馒头。
等到王二蛋过来时,他的头低得极低,仿佛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衣服里。只怯生生地伸出两只手,那双手倒是干干净净的。
许如意忍不住打趣道:“哎呀,常年要饭之人,手保养的还挺好的。”
“就是,还挺白的啊!”许清河看了看王二蛋的手,也跟着调侃说道。
王二蛋听了,脸也不红,也不紧张。等到拿到二十文和两个大馒头,立马欢欢喜喜地转身离开了。
众人赶到祠堂时,王二蛋早就换好衣服在那里了。
许如意暗暗想到:真是快,这动作迅速得很。
回去后,许如意便对郭怀说道:“明日依然是二十文,两个大馒头。初三开始十五文加两个大馒头,初四十文加两个大馒头,初五十文加两个大馒头,初六之后都是五文加两个大馒头。”
郭怀郑重地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大小姐。”
但是令许如意没想到的是今年他们一直乞讨到大年初九。
黄桂云,王寡妇,罗大英和胖婶还是从初二开始去县城乞讨。每日早早吃完早饭,天还黑着呢,几个人就到王寡妇家集合然后一起出发。
到了县城几个人就分散开来,然后各自去乞讨。
王寡妇去乞讨时,碰见一个小姑娘,一直紧紧跟着她。
王寡妇停下脚步说道:“回去吧,不要跟着我。万一遇见别的坏人,你可怎么办啊?”
小女孩有七八岁的样子,带着哭腔说道:“我没有家,嫂子天天撵我走。可是我没有地方去。”
王寡妇看到小姑娘泪眼朦胧的,心里一下子火气上来了,于是快步走过去对小女孩说道:“真是什么人都有。你的嫂子这么对你,然后你的哥哥和爹娘都不维护你吗?”
小女孩仰着头,声音颤抖地对王寡妇说道:“爹娘早就过世了,大哥白天不在家,所以嫂子经常打骂我。”
王寡妇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说道:“不要怕,你现在还有我呢?”
王寡妇想起小女孩的话,轻轻地把她的袖子卷起来看看,只见手脖子上有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真是好狠的心。”王寡妇生气地说道,眉头紧紧皱起。
王寡妇看到小女孩这个样子,心疼极了。轻声问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肚子饿不饿?”
小女孩闪着大大的眼睛说道:“我叫叶小美,今年九岁了。我现在肚子很饿。我……”
王寡妇听到她这样说,又看到她的鞋子已经破旧不堪,于是说道:“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叶小美用力地点点头。
王寡妇带着叶小美来到馄饨店,要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叶小美两眼放光,狼吞虎咽地吃着,吃得特别香。
吃完后王寡妇又带着她去买了新鞋子。
叶小美穿着新鞋子,心里美美的,开心地说道:“这鞋子真好看,我有新鞋子了。”
王寡妇又带着叶小美在县城里欢快地转悠,给她买红彤彤的冰糖葫芦,买香甜可口的好吃的糕点。叶小美心里美美的,像只快乐的小鸟,走起路来都不像之前那样唯唯诺诺的,小脑袋高高地昂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玩了大半天,王寡妇带着叶小美回去。
回到叶小美家里,正好她的大哥大嫂都在。叶小美的大哥大嫂看到王寡妇和叶小美在一起,满脸的吃惊,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叶小美的大哥皱着眉头说道:“小美你过来,不要天天乱跑,和陌生人在一起。”
叶小美怯生生地想走过去,却被王寡妇紧紧拉住了。
王寡妇瞪着眼睛问道:“叶小美身上的伤是你们两口子弄得吧?好狠的心啊?”
叶小美大嫂一下子像被点燃的爆竹,破口大骂起来:“你谁啊,管我们家的事,你以为你是谁?小美过来。”
叶小美一下子被她大嫂的气势吓住了,身子忍不住颤抖,不敢不过去,心里害怕事后再挨打。
王寡妇毫无惧色说道:“要么就好好对待她,要么今日我带走她。天天虐待她做什么?”
“要带走就带走,你谁啊?如果要带走,二十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大嫂双手叉腰,一脸蛮横。
“好的。你们现在跟我回去,我拿给你。”王寡妇毫不犹豫地应道。
叶小美的大哥大嫂愣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真的有人愿意出银子抚养叶小美。
叶小美的大哥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啊,我现在跟着你去。”
王寡妇对叶小美说道:“咱们进屋把东西收拾收拾。”
于是几个人雇了一辆宽敞的马车,马蹄嘚嘚,很快回到了许家村。
叶小美的大哥见王寡妇家崭新的新房子,不由得眼睛一亮,觉得还不错。
王寡妇去屋里拿出二十两银子,就让隔壁的热心邻居帮忙喊里正过来。
里正很快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
王寡妇对里正说道:“今日我收养一个女儿,请里正做个见证。”
里正很快写好抚养契约。大概内容就是王寡妇收养叶小美为女儿,给叶小美的大哥大嫂二十两。叶小美的大哥大嫂有探视权等等。
双方很快利落地按好手印。
叶小美高兴坏了,当即就抱着王寡妇甜甜地叫了一声:“娘。”
王寡妇高兴得眉开眼笑:“好,乖女儿。”
叶小美的大哥临走时把叶小美拉到一旁,神色愧疚地说道:“小美都是大哥不好,你好好呆在这里,大哥会经常过来看你。这二十两大哥先帮你收着,以后你成亲时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