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齐的思绪不经意间飘向了他父亲高忠诚的身影,那是一位忠心耿耿的御前侍卫。
想到御膳房众人所经历的艰辛,他不禁心生感慨。
\"这是我与内子昨日对弈的棋谱。\"智谋将军说道。
\"内子?您是说...\"乌木齐疑惑地问。
他想起了一个传闻,智谋将军曾为凤鸣楼的一位歌姬赎身,所费金银足以建一座小城,凤鸣楼因此举办了旬日盛宴。
将军脸上总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痴迷神色,周围的人因为畏惧那种沉醉的模样,都远远避开。
蒙面公子的双肩微微颤动,而被称为\"老御厨\"的智谋将军(这或许是对他的戏称)也在思索着如何脱身。
\"她的棋路如同刀锋般凌厉,与她对弈时,我常感背脊发凉...\"
乌木齐虽未经历过男女之情,但他至少明白,这位将军所说的夫妻之情与寻常大不相同。
\"谁能料到中盘这一步棋?我九死一生才躲过这招,不想下一步又遭猛攻。\"
此时的智谋将军却面露红光,异常兴奋。
虽然他们谈论的是棋局,但乌木齐对此一窍不通,只是半懂不懂地听着。
他也没听出有何令人振奋之处。
正当他以为智谋将军会滔滔不绝时,老御厨突然起身。
\"抱歉打断了雅谈,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多谢款待。\"
\"真是可惜,这盘棋甚是精彩。改日我定将棋谱誊抄一份,连同注解一并送至府上。\"
\"...不必如此。\"即便是老御厨,也显出几分不耐。
\"萧良大人莫要客气,上次的棋谱我也一并奉上,供您参详。\"
这位将军似乎热衷于将不必要的东西强加于人。
萧良觉得此刻应当顺从,便点了点头。
智谋将军见状,嘴角泛起笑意。
\"哈哈,早该如此!对了,这瓶果露也请笑纳,望您能用琉璃杯细品其中滋味。我与您投缘,还想多谈谈内子的事。\"
\"您说得是。\"
\"所以,还望您能回心转意。\"
乌木齐心中一惊。
蒙面公子似有同感,肩膀轻轻抖动。
然而萧良一言不发,径直离开了凉亭。
乌木齐偷眼瞥向萧良遗留在石案上的银杯,里面尚余一口翠绿的果露。
\"真是奇特的色泽,世间竟有碧绿的葡萄。\"
果露呈翠绿色,而非红色。
\"叔父说得极是。\"
智谋将军用完了点心,饮尽了剩余的果露。
随后——
\"那么,我们从第一百八十手说起吧。\"
他继续解说棋谱。
在场四人中,有三人都望着远方的天际。
后来乌木齐他们整整等了半个时辰才回到书房,虽无所事事却莫名疲惫。
\"可否容我整理一下发髻?\"
\"自无不可,有我在此守候,您慢慢来。\"
书房内只余乌木齐与蒙面公子二人。
公子今日终于开口,声音清亮,不似男子。
他摘下面纱后,整齐的发髻只有一缕青丝贴于面颊。
他轮廓分明,侧颜端正。
虽说与父亲高忠诚同龄,但看来至少年轻十岁。
他虽穿着增高的靴子,但即便不穿,也有五尺七寸高。
他挺拔的身姿,无论如何看都是个俊美的文官。
谁能想到此人去年还在后宫,还是四妃之一的司岚妃?
此人正是曾为上位妃的莱恩。
\"或许是那老狐狸太过古怪,相较之下老御厨反倒正常些。\"
她坦率地说出感想后,坐到案前翻阅文件。
其中除了原主的公务外,还暗中混入了皇上分派的事务。
\"鲜有人能胜过军师大人。\"
\"但他极其疼爱他的妻子。\"
\"...也深爱着他的女儿。\"
想到那个女儿,乌木齐深深叹息。
他虽想成为如父亲般能干的臣子,却不愿像父亲那般操劳。
但看来乌木齐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
主子之所以常戏弄那姑娘,或许是为了她父亲的缘故。
姑娘虽是庶出,但她父亲除她之外,只有一个过继的侄子。
若能拉拢其女,将成为日后制衡军师的一枚棋子。
然而,事情绝非那般简单。
既是军师之女,自然也非易与之辈。
今晨莱恩紧急充当主子的影子,也是为此。
那位名叫林芷若的姑娘尚未归来。
昨夜他们从玉瑶贵妃处得知此事。
\"若是暴露了身份,不知会如何?\"
\"请莫说这等吓人的话。\"
对于莱恩的玩笑,乌木齐只觉头疼。
待到他开始担忧自己的发际线时,便是走上父亲老路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