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璃垂下头蓦然发笑。
“说他咬人不过是我逗雪意的话,除了雪意谁会信啊?”
“再说了,他死了十年了,吃饱了撑的咬我一个瞎子干嘛?”
瑶光无言以对。
白繁将暖炉丢开,直接扣着他肩膀拦腰抱起来,丢上床塞好。
“大将军不咬人,但奴婢着恼了却会打小孩手心。公子实在闲得慌,不如来学几个字?”
樊璃一翻身背对着她:“好歹毒,竟然要让瞎子学字。”
喜鹊探头探脑的钻进窗缝,见小狸花没在屋中,便蹦过去,窝在樊璃枕边轻轻啄他脸颊。
樊璃捏着喜鹊盘了几下:“吃什么这么胖?能炖一锅了。”
喜鹊一脸惊悚的望着白繁。
白繁站在床尾给樊璃折叠衣袍:“公子想吃肉了?”
“想吃言叔做的红烧肉。”樊璃缩在被子下,指尖拨着鸟腹下的绒羽:“在这病了几天,他也不来看看我。”
白繁正折叠衣,忽然见那床上的人凑过来将整齐的衣衫翻乱,从最底下扒出一件厚披风。
白繁瞧着他:“想去哪?”
樊璃摸索着往外走:“东院。”
这天下午,樊璃病歪的挤在东院牛车里,抱着暖炉晃悠悠去了京郊。
陆家的老仆认得侯府的牛车,见他钻下车来,便笑着朝东厢房喊了一声:“雪意,小公子来了!”
雪意惊喜的丢开书,跑出来接住樊璃:“还病着呢,怎么就来了?”
樊璃抱着暖炉裹在一袭白狐披风里,牵住雪意的袖子:“半个月没见言叔了,他厨艺长进了没?”
陆言正在家中休沐,闻言笑道:“哟,又来蹭饭啊?”
樊璃面向对方:“看看你,又不喊名字了,是不是把我名字忘了?”
“樊璃又来蹭饭了,想吃什么?”
瑶光笑回道:“红烧肉。病前就念叨好几次了,今天又念。”
“拖着病跑这么远,看来今天吃不到得念到明年了。”陆言笑说着,撑伞将樊静伦接下车。
把人领进屋后,他将樊静伦常喝的茶沏出来放在对方手边,烧旺火盆,低笑着问:“樊璃要吃红烧肉,你呢?”
樊静伦烤火驱寒:“都吃腻了。”
说着敛下眉梢,推开陆言说道:“还凑在这干什么?去做饭。”
陆言笑了笑,指腹摩挲着对方脸颊轻轻别了一下。
那边白繁一脸漠然的挽袖进了厨房,眼睛扫了一圈:“红烧肉正是我的拿手好菜,跑这么远叫别人做,何必?”
樊璃跟着钻进厨房:“怨气好重。”
白繁洗净鲜肉丢在案板上,语气平静道:“公子病还没好全就到处跑,您气性大、主意也大,奴婢也只能随您折腾罢了,不敢怀怨。”
樊璃蹲在雪意旁边蛐蛐道:“你看她,我说一句她顶十句,好凶。”
雪意洗着菜忙声道:“一边去,别挡着我!”
瑶光把樊璃牵去灶前放好,给他塞了一颗烤山芋。
樊璃抱着两只猫窝在灶口小凳子上,手捧山芋糊了一手一脸的黑灰。
白繁抬头时见他这副形容,眼皮登时一抽,冷声道:
“瑶光,让你看着他,你看他身上脏成什么样子了?”
瑶光吞下手中的山芋从灶前抬头,那一脸黢黑的形象也没比小瞎子好到哪去,她骂道:“你就是见不得我和公子坐在一起,搁这挑刺!”
白繁:“……”
白繁默然来灶前将樊璃擦洗干净,拎去主屋丢给樊静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