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幕易
十年坎坷已匆匆,多沉重,不言中。
燃烟回望,缄语面色伤。
泼墨欲书意难平,难尽这,鬓间霜。
闲来独饮忽帘舞,风声紧,雨声疾。
天凉趁酒,正好同云醉。
浮生岁月短如梦,几时醒?几时终?
当光头军官看到远处的树干不再像之前那样光秃秃的,而是开始冒出星星点点的嫩绿时,他知道自己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道路两旁的山林里,不时会有巡逻队出没。他们手持武器,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显然是在执行任务。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房屋散落在山林间,虽然不多,但也给这片原本荒凉的地方增添了些许生气。
然而,光头军官并没有过多地关注这些巡逻队和房屋,他的目光更多地落在了地形和岗哨的分布上。他仔细观察着每一处细节,心里暗自盘算着。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乌云开始缓缓流动,逐渐遮蔽了阳光。原本明亮的天空变得阴沉起来,紧接着,细如发丝的雨水开始飘落。光头军官见状,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迅速将头上的兜鍪戴上,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浇灭了兴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当视角切回此时的连山庄时,原本正在用餐的杨玄已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雨滴从屋檐上滑落,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整个大厅一片静谧,所有人的表情都异常严肃,仿佛被这凝重的气氛所笼罩。
杨玄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的目光越过常生,落在了抱着孩子的常清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然而,他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亲切地对常生说道:“子同,你来了。用过饭了吗?杨思,还不快去给你二叔拿副碗筷来。”
杨思闻言,动作利落地铺好软垫,摆好坐凳,然后又将一副碗筷整齐地放在桌上。一切准备就绪后,杨思才轻声唤了一句:“二叔。”
常生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杨思的招呼。他的注意力显然并不在这些细节上,还未坐稳,便迫不及待地对杨玄说道:“大哥,我听说你要把大外甥送到上溎去,这可是真的?”
杨玄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回答道:“这事是谁告诉你的?”
常生紧接着追问:“大哥,你先别管是谁告诉我的,我只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错,是真的。”杨玄承认道。
“我反对!”常生反应很激烈,梗着脖子大声道。
一向乾坤独断的杨玄听到常生的话后,先是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他猛地放下手中的碗,却没有立刻发作。
杨玄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杨爵是我儿子,你有什么好反对的?”
常生毫不示弱,他直视着杨玄的眼睛,毫不退让地回答道:“他不只是你儿子,也是我的外甥。”
杨玄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简直不敢相信常生会因为这样一个理由,就公然和自己唱反调。
“就因为这个?”杨玄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恼怒。
常生并没有回避杨玄的目光,他坚定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对,就因为这个。”
就在杨玄还想继续追问的时候,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怒气全消。他缓缓地坐回到椅子上,端起碗,开始若无其事地吃起饭来,甚至还微笑着给常生夹了一筷子菜,说道:“吃饭吃饭,咱兄弟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大哥!”常生一拍桌子,再次提高音量。
“哇!”杨爵被这声音吓的,立刻哭出声来。
侍奉在左右的杨思,心中暗自思忖着眼前这一幕。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杨玄和常生二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同时,他还不时地与杨南等人进行频繁的眼神交流,似乎在传递着某种信息。
杨玄看着被吓得不轻的孩子,心中有些不满,他责备地对常生说道:“你看看你,吓到孩子了。”
杨玄接着对青枝吩咐道:“青枝,带夫人回房间,把行李收拾好。杨冬,杨西,你们也一起去帮忙。”
“喏。”青枝、杨冬和杨西三人齐声应道,然后躬身行礼,表示领命。
常生气得脸色涨红,他本想和杨玄理论一番,但看到杨玄根本不接他的话茬,也无可奈何。
常清站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杨玄已经下定了决心,于是,她红着眼眶,分别对杨玄和常生行了个礼,然后像认命一般抱着孩子转身离去。
常生这时做了一个众人意想不到的动作,一把将面前的饭菜扫翻,撒了一地。
杨思大惊,欲上前拉扯,却被常生掀了个踉跄,滚落在狼藉中。
“滚开!没有尊卑的东西。”常生骂道。
“你说你,拿孩子出什么气。”杨玄起身扶起杨思,接着替他整理身上的污秽。
常生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杨玄却扯下杨思的佩刀,并将其丢到了常生的面前。
“看来你眼里已经没我这个大哥了,那还等什么?动手吧!”杨玄的声音愤怒,失望的说道。
常生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们兄弟起的誓,你都忘记了吗?!”杨玄见状,怒不可遏地向前跨了一步,对着常生质问道。
面对杨玄的质问,常生短暂地失神后,猛地抓起刀,毫不犹豫地拔出刀刃,径直朝着自己的脖子划去。
杨玄眼疾手快的夺过了常生手中的刀,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你这是干什么?像什么话!”杨玄将夺来的刀随意地丢到一边,满脸怒容地训斥着常生。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将常生按回座位上,仿佛生怕他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随后,杨玄转头向杨思招手示意,让他赶紧收拾一下这混乱的局面。
杨玄这平复了一下心情,向常生解释道:“宋国久攻不下,已经从雍州退兵了。而我只有留下徐凶,并把杨爵送到上溎去,魏那沧元才能对我放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这里活下去。”
“妈的,我就不信他敢动手,实在不行就夺关南下……”常生咬着牙道。
“够了,我意已决,不用再说了。”杨玄不耐烦的打断道“你记住,南边没有我们兄弟的安身之处。你派出去的人,我已经替你收回来了。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