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瑾闻言冷哼一声,不屑地讥讽道:“好一个情深意重的太子啊!只可惜,自古红颜皆祸水。若不趁早除去这个祸害,恐怕日后必将引得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说罢,在众人的惊呼下,一把长剑再次架在了夏溪的脖颈。
夏溪大骇,这个老登是想干嘛!
杨怀瑾大喝道:“老夫今日便要清君侧,为大晋除去此等妖女。”
夏溪呆若木鸡,今日她是非死不可吗?这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抹她脖子呢?
杨磐惊叫:“祖父不要哇!”
“将军住手!”陈羡之和陈宴之一同开口。
林曼春疯狂拍打着杨磐:“快叫他住手啊!快叫他住手啊!”
杨怀瑾不理会众人,他挟持着夏溪退至自己的军队前,随后对夏溪道:“女娃娃,你自己说,是要他们二人为你死,还是你以死明志,平息这场天下大乱。”
夏溪无语道:“非得死吗?我就不能有第三个选项吗?”
杨怀瑾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缓缓说道:“自然是有的。”
夏溪不假思索道:“我选择活下去,离他们二人远远地,行不?”
杨怀瑾笑了:“这得看他们二位同意不了。”
谈话谈到这里,夏溪若有所思的盯着杨怀瑾,心中的担忧瞬间了却无痕,“您不会杀我。”
夏溪笃定的开了口。
杨怀瑾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轻声说道:“哦?何以如此断言?”
只见夏溪神色镇定地回答道:“如果您当真想要取我性命,恐怕早在您挥动长剑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杨怀瑾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她的说法,接着缓缓开口道:“不错,小姑娘倒是颇有几分胆色。实不相瞒,老夫早在太子殿下离开京城之时,就已然接到了圣上的密信,奉命赶来支援太子殿下。”
听闻此言,夏溪不禁心生疑惑,连忙追问道:“这么说来,连皇上都知晓此事了?”
杨怀瑾点了点头,感慨地回应道:“是啊,这世间又有何事能够逃脱得了皇上的耳目呢?”
夏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发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大人您不索性与我们一同出手,合力围剿陈宴之呢?”
杨怀瑾沉默片刻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才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唉……要知道,皇上膝下仅有两位皇子啊!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皇上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们都能平安无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还是不愿意看到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听到这里,夏溪恍然大悟,心中暗自感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呐,即便是身处皇室之中,这种舐犊情深也是毫无二致呀。”
谈话完毕。
夏溪这边松了一口气。
而毫不知情的众人却是担忧不已。
此时,场面又一次变得异常安静,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陈羡之和他身边的众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
他们纷纷绞尽脑汁地想着各种好话,试图说服杨怀瑾高抬贵手,饶过夏溪一命。
然而,人群中的陈宴之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深邃而复杂,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就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夏溪突然心生一计,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声地说道:“要不,我干脆来个假死算了。”
杨怀瑾听到这话,不禁为之侧目,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显然,这个提议正好击中了他的心思。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老夫正有此意。”
接着,他转头看向夏溪,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叮嘱道:“女娃娃,你可得把眼睛闭紧喽,千万别给我露出破绽啊!”
夏溪连忙保证道:“放心吧您!这点小事儿还难不倒我!”
说完,她便乖乖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接下来的安排。
就在那一瞬间,毫无征兆地,所有人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夏溪突然挺直了身躯,脸上露出决然之色,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宁愿自己去死,也绝不愿看到你们二人因为我而拼得你死我活!\" 夏溪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回荡在空气中。
话毕,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杨怀瑾紧握着长剑的手腕,用力一拉。
只听得\"唰\"的一声轻响,刹那间,一股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夏溪雪白的衣衫。
夏溪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缓缓向后倒去。
杨怀瑾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及时接住了即将倒地的夏溪。
杨怀瑾迅速伸出左手,紧紧捂住夏溪脖子上的鲜血。
然而,鲜血依旧从他的指缝间渗透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袖。
陈羡之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至,毫不犹豫地飞身扑向夏溪所在之处。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他重重地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猛烈碰撞,扬起一片尘土。
然而,他丝毫不在意身体的疼痛,迅速张开双臂,紧紧地将夏溪拥入怀中。
此时的陈羡之已经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肆意流淌。
他悲痛欲绝地呼喊着:“溪儿!溪儿,不要啊……”
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令人闻之心碎。
而另一边,林曼春早已哭得涕泗横流,满脸泪痕交错纵横。
她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夏溪的双眸渐渐合拢,生命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
这一幕对林曼春来说犹如晴天霹雳,瞬间让她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愤怒和悲伤交织在一起,使得林曼春失去了理智。
她猛地站起身来,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样冲向陈宴之。
还未等陈宴之反应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便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都怪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溪溪怎么会死!”林曼春歇斯底里地怒吼着,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此刻的她恨不得将所有的痛苦和怨恨都发泄到陈宴之身上。
面对林曼春的指责和打骂,陈宴之却如同受了刺激一般呆立当场。
自从夏溪拔剑自刎的那一刻起,他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变得空洞无神。
任凭林曼春如何拳打脚踢,他都毫无反应,甚至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
或许在这一刻,他内心深处的自责和悔恨已经淹没了一切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