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的男人微微侧头,目光中透着几分好奇,轻声开口询问后座的阮盛。
“阮总,咱们现在这是要去哪里?”
阮盛微微抬眸,语气平静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当然是去京郊外,把她带到那边去。”
男人听闻,眉头微皱,心里还是有些没底,犹豫了一下又接着问:“那傅斯野真的会拿钱来赎她吗?
阮盛却显得胸有成竹,眼神中满是笃定,斩钉截铁的回应。
“会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可是特意花了心思去查探过的,那傅斯野对苏斯蛮的态度很是与众不同,为了她,掏钱是必然的事儿。”
说完阮盛抬眸看向驾驶座的男人,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票都买好了吧?”
男人赶忙点头,“买好了,阮总。咱们先转到海南,然后再从海南出发去m国,只要一出国,到了m国,那傅斯野就算再有能耐,也鞭长莫及,再也管不到咱们了。”
阮盛听后,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缓缓闭上眼睛,像是要小憩一会儿。
男人一边专注地开着车,一边时不时通过后视镜悄悄打量着阮盛,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
“那阮小姐呢?您就这么不管她了吗?”
“她身上好歹还留着一半傅家人的血脉呢。我琢磨着,傅家怎么着也不至于对她不管不问吧。”
副驾驶座上的人听着这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苏斯蛮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沈灵儿的种种遭遇,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悲凉之意。
想想沈灵儿,先是被迫地嫁给了五十几岁的男人,那男人家暴不说还和她母亲搞在一起。
更可悲的是,就连她的父亲,也把她当作棋子利用。
她对自己被绑架倒也没有多害怕,傅斯野给的手镯她按下了定位器,她相信他肯定会来救她。
潜移默化的苏斯蛮就是相信他。
她想可能她真的栽在傅斯野的手里了。
———
在导航的指引下,黑色大众缓缓驶向郊外,最终停在了一座废弃建筑物前。
苏斯蛮被推搡着下车,双手依然被绳索紧紧束缚,此时她已逐渐恢复了意识,脑袋却还昏沉得厉害。
阮盛和那个男人一左一右架着她,朝着那栋废弃建筑走去,而后拽着她沿着楼梯向上走。
“斯蛮,你老实点,舅舅我只是想拿到那笔钱,并不想伤你。”
阮盛生怕苏斯蛮有什么反抗之举,低声警告着。
苏斯蛮眼打量四周,这建筑看上去已荒废多年,墙壁斑驳,透着一股摇摇欲坠的危险气息,仿佛随时都会坍塌,应该算是座危楼了。
几人在楼梯间左拐右拐,苏斯蛮默默数着,大约到了第五层。
到达楼顶后,阮盛不知从哪翻出一根长绳,将苏斯蛮从一旁拉过来,把绳子一端紧紧捆在她身上,另一端系在墙体的一处凸起上,还打了个结。
“舅舅,你到底要干什么?”苏斯蛮这时候有点惊慌。
“我这是以防万一。要是他非要跟我抢钱,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只能把你推下去了。
到时候就看他是更在乎你,还是更在乎那笔钱。”
阮盛语气冷淡,眼神中透着一丝疯狂。
刘特助微微欠身,向坐在车内闭目养神的傅斯野汇报道。
“傅总,钱现已准备妥当。只是苏小姐的定位显示在京郊之外的一处地方,若我没记错,应是一座废弃建筑物。”
傅斯野双眼未睁,只微微点了点头,低沉的嗓音缓缓传出:等阮盛上的消息,切勿打草惊蛇。”
刘特助助手犹豫了一下,轻声问:“傅总,那要不要报警?”
傅斯野睁开冷冽的眸子,摇头,“不行,阮盛伙极为狡猾,一旦报警被其察觉,蛮蛮定然会陷入险境。”
他顿了顿,继续安排,“我们的人跟上,但要拉开距离。你留在车里,我独自前往处理。”
刘助手面露担忧之色,“傅总,您只身前往太过危险。”
傅斯野目光坚定,不容置疑地:“休要多言,照我吩咐行事。我绝不容许蛮蛮有半分危险。”
刘特助无奈,把到嘴边的劝阻话语硬生生咽了回去。
傅斯野看了一眼车窗外,对刘特助吩咐:“你去超市买些面包回来,填填肚子。”
刘特助应了一声“是”。
心里也明白,傅总此刻哪有心思用餐,可为了顺利营救苏斯蛮,也只能暂且应付一下辘辘饥肠。
———
下午四点半电话铃声响起。
“我给你的国外账户,马上把钱转过来。”阮盛的声音在电话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胁迫。
傅斯野怒极反笑,“阮总,你真把我当傻瓜?我若转了钱,我怎敢信你能保障蛮蛮的安全?”
“那你想怎样?”
“我会带着笔记本,当你的面给你转账,现金也给你备好了。”
“傅总,地址马上发给你,但你别妄图耍花样,否则我定让你后悔莫及。”
阮盛最终同意傅斯野的提议。
傅斯野挂断电话,很快收到地址,果真是蛮蛮手镯定位的所在。
刘特助坐在副驾驶座上,眉头紧锁,满心忧虑,“傅总,我们这就出发吗?”
傅斯野深吸一口气,“走。”
车缓缓启动,后方的车辆远远缀着,保持着不易察觉的距离。
傅斯野再次确认:“该准备的都已妥当?”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才稍稍安心,“一切措施均已到位,定会万无一失。”
傅斯野望着前路,目光冷峻,蛮蛮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吧,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向着苏斯蛮被定位之处疾驰而去。
苏斯蛮被绳索紧紧捆绑着手脚,身体无力地倚靠在建筑物的一侧墙体上。
她的头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肆意地散落在脸颊,遮掩了一半侧颜,却难掩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沙哑,轻唤了句,“舅舅,有没有水?我嘴有点渴。”
她心存一丝侥幸,想要试探他这个舅舅是否还残留着一丝人性。
阮盛与身旁的一个男子坐在石墩上大快朵颐。
他不耐烦地抬起头,眉头紧皱,极不情愿地从包里翻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后,站起身,大步迈向苏斯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