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子告诉堡主道。
“两人相约去采野菜、蘑菇和山果了。医生说,她知道一个地方鸡枞特别多,个还大,采回来几个就够大家吃一顿的。”
“叶子,那她们去哪儿采了?”
“她们招呼我一起去,我没去。我送她们走到大门口,看见她们两人后背背着背篓,出了城堡右拐,去了后山。”
“也是后山!”
晏惜寒自言自语。
后山群山连绵,地形复杂,植被茂密,多高山溪流。
现在气候还算凉爽些,早些日子天气闷热,后山就显得空气稀薄,呼吸困难。
让晏惜寒担心的是后山范围宽广,有一大段是高峻陡峭的悬崖,经常走的人应该没事,但如果是不经常走,很容易出现意外。
想到后山,晏惜寒心里突然不踏实起来,心跳毫无由来地加快了,他有些紧张和不安。
他脑中不知道怎么地,总是浮现出他救女孩那个场景。
他扪心自问,自己如此紧张和焦虑,该不是又有人出事了吧?
“惊雷、刀疤、加尔、叶子和嘉燕,你们几人各自带上两个人,全副武装,从城堡往后山去接应他们五人。”
“你们彼此拉开距离,但彼此要相互照应,力争在天大黑之前返回来。”
晏惜寒这么一安排,明显着是知道出去的那五个人出了什么事情,一直站在他床边的几个人一下子紧张起来,彼此面面相觑,一脸茫然和疑惑。
“堡主,你是说党米森他们三人和医生她们两人出事情了?”
雷金克眼里闪着万分焦虑和不安的神色,看着晏惜寒。
“刀疤,我还不能确定,但确定的是我心不安起来。”
晏惜寒说着话,眼神飞快地瞥了众人一眼。
“你们还是快点执行命令吧。把追风带上,带上火种,让胖子他们别干了,集中人手出去找人,快行动吧!”
这段话,晏惜寒也是以极快的速度说出去的。
他知道,晚一分钟,可能那五个人的危险就多一分钟。
就像他救女孩那次,可能他再晚到一分钟,背篓的背带就会被岩石磨断,等候多时、饥饿难耐的秃鹫就会发起攻击。
看着都令人心惊肉跳,那可是一百来只秃鹫,一旦秃鹫发起进攻,女孩瞬间就会被秃鹫那尖利倒钩喙撕扯粉碎。
呼啦,欧阳惊雷他们跑了出去,开始大声招呼在远处工地干活的那些人。
胖子和娘娘腔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让干活的人扔下手中活计,一股脑地跑了过来。
“堡主命令,除了厨房的人留下看守城堡,其他人全副武装,跟随我们几个人出外勤,五分钟准备时间,要快!”欧阳惊雷喊道。
刀疤趁着大家准备工夫,跑到牲口棚,把追风唤了过来。
女孩原本想卸载下马鞍,把两匹马洗刷一下,让马也舒服舒服。但听见欧阳惊雷的喊声,顾不上刷马了,把牲口棚木栅门一关,跑了过来,她要跟大家一起出外勤。
整个城堡一阵混乱之后渐渐地又变得平静了。
晏惜寒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一簇簇城堡人离开了,晚霞映红了他们的脊背。
没一会儿,他们彤红的脊背移出晏惜寒的视线。
这个时候,夕阳余晖已经在林梢慢慢沉落,一抹血红的夕照透过林梢缝隙泼洒在城堡庭院,庭院一片橘红色和浅红色,像是什么地方着火了,映红了庭院似的。
晏惜寒站在庭院,凝视着远处高低起伏的群山和纵横交错的森林被夕照披上了彩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堡主,出了什么事情?”
一个女人轻柔的声音打破了晏惜寒的遐想。
姜诗雯一边用腰上系的一块粗布蓝花围裙擦着湿漉漉的双手,一边踱着方步,缓缓地走了过来。
女人带来的满身烟火气息,冲破了原本静寂无声的黄昏。
她额头上有三道深刻的抬头纹,灰白头发和皱纹里蓄积着黑色烟灰,很显然,她走过来时,一定对着那块镶嵌在墙壁上的铜镜整理过容貌。她两侧面颊很干净,额头却没擦干净。
“诗雯姐,也许可能是我感觉错了,我倒是真的希望我感觉错了。”
晏惜寒眼睛看向这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苦涩地笑笑。
“我突然感到不安和紧张,我担心出去的那几个人出了意外,我让大家都出去迎一迎。”
“当然,空担心一场没什么,只要大家安全无虞。”
“堡主,你心太善良了,善良得让人落泪无言,你总是为别人考虑和着想。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善良的男人,一个水样的男人,温柔、细致和体贴。最重要一点,极富爱心。”
女人偏头眨眨眼睛,额头上的皱纹潺潺的,像流动的溪水。
“诗雯姐,往深里说,我们现在都是苦命人,同病相怜,同忧相救。往浅里说,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只要大家紧紧地抱在一起,任何敌对势力都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所以,我必须以大家为重,不能丢下任何一个人,除非与我们格格不入、背道而驰者。”
“话说得真好。”
姜诗雯深受感动,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即便是在八荒大陆,她也没有这么深切的感受。
“堡主,这眼瞅着穷途末路了,悲惨人生即将开始,却又乾坤扭转,好运气来临了,我做梦也不会想到会遇上像你这么好的男人。”
姜诗雯是有感而发,他被眼前这个年轻而高大、魁梧而帅气的大男孩救上希望城堡,瞬间一切都改变了。
她在刹那间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她把他当成了自己儿子,她离不开他了。
“我再好,不也来了这儿!所以说,这人啊,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变的时候可一定要抓紧啊!不能再错过了,再错过,可真就是一辈子的事喽!”
怎么像是给人指点迷津?
你是算命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