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李宸廑撬开了实验室的门,一把捂住他的嘴。
比划道:跟我来。
实验室有三道门,一道指纹,一道人脸,一道密码,三道门全部打开,李宸廑带着他穿过走廊,来到一处房间,书柜后面,是一条通道。
李宸廑把通道口的铁门推开,外面是一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合欢树。
曾经,李宸廑就坐在橡树下,看着实验楼被安装上防护网。
那时他就想,自己可能永远都出不去了。
李宸廑扶着他,走到井边。
“跳下去。”
“跳下去?”
“对,跳下去。”
但他想到了办法,他在地下挖了一条通道,这一挖就是许多年,通道很黑。
李宸廑扶着他,摸着墙,沿着通道往外走,每走几步,就会停下观察四周。
半个小时,他们见到了阳光,是不知名的山,深山老林。
宋惜娇醒来时,窗边站着两个人。
一个屁股落在窗沿了,无聊的扯着花瓶里玫瑰花。
一个站的笔直,眼睛直直盯着窗外的树。
电视机里播放热点新闻。
“娑山,山上常年被白雾笼罩,据说,在上个世纪,一群科学家上了此山,竟离奇失踪,至今,再无踪影。”
“昨日十八时,娑山深处,疑似传出人类惨叫,当地消防已赶往现场。”
“……”
“目前,娑山深处发现不明气体,消防官兵已全部撤离。”
“……”
“李玶,私自培育反基因,造成多人死亡,情节严重,影响恶劣,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李宸廑,协助李玶,丧失行医资格,判处五年有期徒刑。”
娑山深处,白雾散尽了。
刺眼的阳光照进深山中。
法官敲下锤子的那一刻,宋惜娇拉着李宸廑的手。
“我等你。”
李宸廑望着她的大肚子,幸好他把所有资料数据都烧了,不然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谓的专家,会怎么对待他们母子?
“孩子,你想叫什么名字?”
“李遇。”
“李遇?”
“对,我遇见你,就是最大的幸运。”
——
不是说,二胎都很快的吗?
怎么这么慢?
裴之庭的手又遭殃了。
“裴之庭,你说,这孩子是不是你的?你怎么这么没用,别人家的小孩都生出来了,你的小孩还在肚子里。”
“怪我,怪我,都怪我,我是个大王八。”
“哇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生了。”
裴之庭看着孩子好看的眉眼,心想:完了完了,这基因,比我这张脸还无敌。
“妈妈,妈妈,妹妹怎么不哭啊。”
豆豆用小指头戳了戳毛毛的脸,没错,裴之庭给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毛毛。
宋惜娇躺床上一脸虚弱,“额,她是个睡神。”
李贞筠与裴中桓相顾无言,这夫妻俩取的名字一个比一个别致。
豆豆。
毛毛。
“怎么叫毛毛呢?她是个女孩子,叫毛毛,像什么话?”李贞筠又起了给毛毛改名字的心思。
“我起的,我喜欢。”
裴之庭抱起毛毛,一句话把李贞筠噎死。
“哦。”
二胎小女儿的名字就这样被定了下来。
——
五年后,李宸廑出狱,他们漂泊了半生,终于尘埃落定。
宋惜娇瞅瞅左边的男人,又喵喵右边的男人,好神奇。
这世上有两个长相一样的人。
还都被她一前一后遇上了。
他们各牵着宋惜娇的一只手。
“爸爸,爸爸,那个叔叔为什么跟你长得一样呀?”
“因为他是你爸爸。”
“不对,他是李叔叔。”
——
曹安澜与徐延舟没有结婚,而是为了共同的信仰,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医学。
曹安澜曾在日记中写道:我对他,是爱情,却胜似爱情。
徐延舟曾在公开场合说:她是我的战友,我的知己。
没有人知道曹安澜与徐延舟之间的情感,到底到了哪一步,但谁都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他们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却没人能说得清。
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或许曹鼎欢,或许徐延安,或许当年的护士长,知道其中的缘由。
徐延安结婚生子的那一刻,徐延舟长舒了一口气。
他真的接受不了,和一个女人发生关系。
——
坤披拉每年都会来京城跟裴之庭谈生意,每年来都说:“明年请你做伴郎。”
直到他四十五岁,拍着裴之庭的肩膀,叹气,“这辈子,哎,我失败了。”
裴之庭笑着说:“哥,别气馁,你的机会在后头呢。”
坤披拉突然双眼放光,“你小女儿快二十了吧?我大侄子也二十了,要不,我们合作一下?”
裴之庭眼角疯狂抽动。
不是,你们泰国人这么虎啊?
这么能玩?
之后,坤披拉还是每年都来京城,只是不是来谈生意,而是来踏青。
他说京城好玩的地方太多了,他要玩个够。
裴之庭表示:他太难了。
——
张沿与李莎是警队侠侣,他们抓过穷凶极恶的罪犯,也曾在彼此性命垂危之际,交换了以遗言。
李莎经常跟张沿说,她的裙摆沾过血,也沾过匪徒的脑浆。
他笑笑,“那还是别穿了吧。”
李莎无奈,“哦,那我穿红裤衩。”
张沿闭嘴了。
他们聚少离多,但张沿每次出任务,李莎都会为他系好警徽,检查好每一颗纽扣。
——
顾茗烟升到正厅级了。
秦以洧也是教授了。
别人问他们,有爱情吗,顾茗烟说:“凑合过吧,说爱情太俗了。”
秦以洧表示同意。
他们的儿子摇头,也不知是谁,每逢放假,就把他丢去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家。
“爸爸妈妈,我也想去旅游。”
“你姥姥姥爷,爷爷奶奶都想你,你还是回乡下吧。”
“哦。”
他们的儿子,叫秦顾。
——
对了,黎琛与陆舒晚也结婚了。
不过,陆舒晚规定,要黎琛背对法律条文,才能亲她。
黎琛一度崩溃,甚至想要把法律条文换成陆舒晚的脑回路。
“陆舒晚,你脑子里装着的都是些什么?”
“啊?”
“怎么什么怪癖都有?”
“那还不是怪你,谁让你天天亲我。”
直到生了孩子,才免除了这一规定,因为孩子太闹了,亲不成。
——
林婉清坐了三年牢出来,拿着裴之城与裴鹤同给她的钱,做起了小本生意,没想到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听说还养起了小奶狗。
她捏着小奶狗的下巴,“姐姐只喜欢钱。”
这样也挺好的,她不再是一颗棋子。
她每逢清明就会去看裴鹤同。
每次去,墓前都摆放着一束如天使般纯洁的百合花,那是裴鹤同的最爱。
而她的手中,则紧握着一束淡雅的小雏菊。
她恍惚间,也记不清那少年的模样。
你看,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后来,她收养了一个女儿,叫林念。
她与宋惜娇此生再未相见过,好像那些往事都是一场梦。
——
林若雪出狱当天,是赵若彬去接的。
牢狱之灾让她失去了以前的容颜,“哥……”
“嗯,走吧,哥哥只有你这个亲人了,其他人,在一年又一年变得陌生。”
“宋惜娇她……”
“若雪,她有她的人生,我们也有我们的人生,不要执着于过去,我们向前看。”
林若雪看着哥哥鬓角的白发,眼泪簌簌而下,“哥,对不起。”
这些年,宋惜娇没让他离开公司,他也能带着几十人的团队干工程。
宋惜娇说:“我与你本就没有什么仇怨,惩也惩了,罚也罚了,还要怎么样?好好活着吧,生命是无价的。”
——
沈然荻嫁给了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出嫁当天,沈然毓送她出嫁。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
“小荻,你是我妹,我宠你,爱你,却不会对你产生男女之情。”
沈然毓最终还是没有把心里那点小秘密说出来,他挺直脊背,神情庄重,把自己妹妹的手交给了另一个男人。
裴之庭叹气,“你何苦为难自己。”
沈然毓垂眸,“我没有为难自己,只是我这样的人,不能给小荻带来幸福,那么我只做她的哥哥就行,用余生护她平安。”
“瞎说。”
——
在宋惜娇的带动下,那处青山绿水,遍地是泥巴墙的小村子,被改造成了民宿,越来越多的人来旅游,还直播卖助农产品。
裴之庭自请为当地的代言人,他每天带着游客们逛遍村子,看遍风景,他说:“这是我老婆的故乡,也是我的家乡。”
“裴之庭,你矫情不?”
“不,我恋爱脑。”
村民们都住上了别墅,以前那种需要外出务工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
尾声。
合欢花树下。
一位白发苍苍,却容颜依旧。
一位身板硬朗,却满脸褶皱。
一位佝偻着背,却精神矍铄。
“裴之庭,我们这算什么?”
“嗯,他算小()。”
“你是后来者,你才是。”
两个老头子,吵的面红耳赤,宋惜娇溜了,溜了。
他们是真爱。
她是小()。
行了吧!!!
老头子们看了她一眼,又去辩论,又要争夺话语权。
她向山花烂漫处走去。
一切阴霾皆是过往,她的身后是太阳。
身后有人唤她,她回头,一阵清风徐来,吹起她的裙摆,也吹起那年青葱的岁月。
——
故事的结局,请忘掉那些你所不齿的纠缠。
他们都为自己的幸福,奔走着。
从此以后,一路平安,一路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