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悦想走,不想惹心上人不高兴,在他旁边坐下。
“暝哥,你想聊什么?”
“随便。”齐正暝视线不离沐乔。
顾惜悦抚了抚云髻上金蝴蝶步摇:“暝哥,公主表姐新为我制的,好看吗?”
“好看。”齐正暝转头看了眼金灿灿的步摇,马上移走目光。
顾惜悦心里得到满足,随即狠狠说道:“可我还是不开心,天下竟有人敢动我顾家人。
我爹说了,定要把那凶手抓住,挂城门凌迟三日,以正顾家颜面。”
沐乔听到耳中,心头冷笑,果然是为了她顾家面子。
齐正暝漫不经心敷衍:“一个坐堂大夫死就死了,回头让我爹送两个大夫过去。”
顾惜悦一喜,抱着他胳膊娇声道:“谢谢正暝哥哥。”
齐正暝不着痕迹抽出手臂,目光再次落在沐乔身上。
顾惜悦顺他视线看过去,正看到沐乔背影。
她认识御王府的人,不就是御王府侍卫吗,有什么好看的。
奇怪,这小侍卫背影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沐乔厌恶齐正暝眼神,如果在训练岛,有人敢这么视奸她,他眼珠已经没了。
南一道:“乔弟,看到了吗,听说顾府,齐府有意做儿女亲家,两家正商量二人婚事。”
“不感兴趣。”沐乔绕到马车前,借车篷挡住那双贼眼。
朝会散了。
萧聿灼踏出宫门。
走近马车,察觉到危险目光,就像有人要抢他宝贝似的,回头正对上齐正暝灼灼目光。
他?
他目光很精准的在打量沐乔。
此人在京城名声不佳。
但他知道,他不像传闻不堪,传闻兴许只是他的护身皮。
萧聿灼凌厉扫他一眼,暗戳戳警告他,别打他府上人主意。
大家都知道,雄狮之所以在领地狂撒气味,目的就是为了防备其他雄狮侵犯领地。
此时萧聿灼像极了撒体味的雄狮。
齐正暝跳下马车,作了一揖。
萧聿灼踏上马车。
南一指挥车队回府。
王爷脸色没缓和迹象,谁也没多说话。
齐正暝望着远去车队,他没感觉错,御王对那小侍卫非比寻常。
顾惜悦深受冷落,不悦道:“暝哥,御王府一帮臭侍卫有什么好看的。”
“我随意看看,惜悦,臭侍卫哪有你好看?
走吧,我带你喝茶去。”齐正暝换上讨好的笑将她请上马车。
御王府
整个王府上空充斥着压抑。
下午申时,萧聿灼终于开了口:“沐乔,进来。”
站岗的沐乔踏入书房。
萧聿灼盯着她单薄身影。
“清场。”
他一声令,少布、云布、南一等人,领着满殿奴婢全部退出长庆殿。
秋安也被驱至殿门。
沐乔心里打鼓,他一副找她算账的排场,不知要算哪桩。
萧聿灼起身走到她面前,冷冷道:“跪下!”
沐乔听命跪下。
萧聿灼语气不见温度:“你没什么话要跟本王说吗?”
他要她说什么?
她所犯之事,哪一件拎出来都会掉脑袋,她傻吗,她说。
沐乔抱拳:“王爷,属下不知怎么惹王爷生气,请王爷明示。”
萧聿灼猛地伸手,双指掐住她两颊:“你敢做,不敢承认吗?”
她承认不是找死吗?
沐乔艰涩挤出话:“王爷,属下实在不知哪做错了,您若生我气,就罚我一顿打消气。
气怒易伤身,您别因为属下不懂事伤了身子。”
“打你,哼,你觉得一顿打能抵消你所犯之事吗?”萧聿灼甩开她脸:“你打算闭口不言了?”
正是!
沐乔垂首:“属下认罚认打,请王爷下令。”
萧聿灼紧了紧拳头,回身背对她,闭上眼克制胸腔翻滚着的怒火。
她承认一句欺骗他,这么难吗?
只要她肯认错,什么杀人,私自出府,私闯禁地,以下犯上之罪,他皆既往不咎。
可她偏偏嘴硬如钢。
若换做其他下人,他已下令乱棍打死。
不知为何,面对她,他心存恻隐,不舍得打她几板子消气。
他定是中了这朵冥花之毒。
疯了,他一定疯了,竟对一个臭小子,死小贼,下不了狠心。
萧聿灼考虑许久才开口:“来人,把沐乔捆了,关柴房听候发落。”
很快南一、东五踏进。
“兄弟,得罪了。”
二人使了内力将沐乔押出书房,反剪手臂捆了个结实,关进柴房。
空气中浮着草屑灰尘。
沐乔挣扎了下,摇了摇头,这种绑缚绑不住她,挣脱只在眨眼之间。
但是她不能,一来连累南一、东五。
二来素素在府上,她不能抛下她不管。
看御王犹豫不决,他应该不想杀她。
只要不砍她脑袋,挨打挨罚于她来讲乃家常便饭,无所谓。
沐侍卫让王爷关柴房的消息顷刻间传遍整座王府。
平时‘暗恋’沐侍卫的婢女聚在一起心疼乔哥哥。
林素素原本听邓家父子遭刺客身亡,高兴的手舞足蹈,马上听小乔被抓,愁得来回踱步搓手。
也不知小乔犯了什么事,王爷要怎么处置。
如果王爷砍小乔脑袋,她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小乔。
月升日落,夜幕沉沉。
少布推开柴房门,用黑布将她眼睛蒙上。
“跟我走吧,沐乔,我知道你身手好,但你逃不出王府。”少布怕她起逃跑心思,提醒一句。
“我要跑何必等到现在。”
少布没说话,押着她走。
开门,关门。
再开门,再关门。
门再开,门再关。
最后将她摁坐下,少布闪走。
冰冷的寒气从屁股蔓延全身,好冷。
难道御王罚他坐冰块?
她以前被罚过,训导让她站在堆满冰块的大桶里,一站就是半天。
那刺骨寒冷让她至今闻之色变。
不对,这体感不像冰块。
是玉苑,寒玉床。
沐乔脑袋轰的一下,心比身体还冷。
完了,他知道了。
萧聿灼知道那夜爬玉床上的人是她。
他怎么知道的?
他把她带到玉苑,要干什么?
门吱呀一声推开。
玉苑是王府禁地,除了萧聿灼没人敢来。
男人走进房间,看了玉床上黑影好一会,动手将身上衣袍退下。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朵。
沐乔皱眉,他怎么又脱衣服?
萧聿灼褪的只剩里衣,缓步踱到床前,将她眼睛上的黑布扯下。
屋内和那晚一样漆黑一片,不同的是,今晚有月光漏进屋子。
沐乔适应了下光线,黑暗中,没看到肉黄,而是洁白里衣。
还好,他没脱光。
“躺上去。”萧聿灼发话。
“我,我身上绑着绳子,躺姿不好看。”沐乔实话实说。
萧聿灼拿起匕首,在她膝盖处游走:“沐乔,你不是本王对手,这次再敢逃,本王让你终身无法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