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目光冷冽地直视着门外站立着的梅花荣,语气毫不客气地质问。
“梅同志啊!你整天口口声声说陆煜是你的亲生儿子,但请问你究竟有没有真正把他当作儿子看待呢?
想当初,他才刚刚呱呱坠地,连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你竟然就狠心地将他送予他人。
等到他在外流浪了十多年,你这才想起要把他给找寻回来。他回来之后,你对他不闻不问,任由旁人肆意地欺凌、辱骂甚至殴打于他。
就连你这做母亲的,本身都未曾给予过他丝毫的信任。
无论何事发生,一旦有人对他横加指责,你不但不加以分辨是非曲直,反而变本加厉,将所有的过错一股脑儿地推到他的身上,令他独自承受那沉重如山的罪责与恶名。
后来,他历经千辛万苦,依靠着自身不懈的拼搏与奋斗,总算如愿以偿地踏入了军队的大门,做出了一点成绩。怎料想,世事难料,你们竟然恬不知耻,妄图公然抢夺原本只属于他一人的赫赫军功!而且还绞尽脑汁、不择手段地从中作梗,千方百计地阻碍他在军中之路上得以晋升。
面对你们如此这般的行径作为,试问一下,你们的身上又何曾有半点儿为人父母者理应具备的模样呢?
如今,眼看着他的事业刚刚有了些许起色,正处于稳步上升的关键阶段。
而你却偏偏选在这种时候跑来这里胡搅蛮缠、信口雌黄、满口胡言乱语,拼命打压他,处处抹黑他,恨不得他死的模样,有哪一处像是一个疼爱孩子的亲娘?
你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害怕他将来真的有所成就、出人头地。因为一旦他变得强大起来,你们恐怕就再也无法随心所欲地掌控他!
你为了自己一起之私,就毁坏一个年轻军官的前途,从小处说,你英雄狭隘,自私自利,不想放飞自己的儿子,从大处讲,你这是在毁坏一个优秀的人才。
你说你是他亲妈,那我就奇怪了:一个亲妈怎么会拼命阻碍一个儿子的前程?
许多时候,我和陆煜都在思考,你到底是不是他亲妈这个问题。”
秦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观点和论据,每一句话都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让人难以反驳。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梅花荣,只见她脸色骤变,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仿佛内心正经历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秦莞所说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向梅花荣心底最深处隐藏多年的秘密。
那个秘密就像是一颗深埋已久的炸弹,如今因为秦莞的言辞,似乎被撕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开来。
终于,梅花荣再也无法忍受,她瞪大双眼,怒不可遏地朝着秦莞大声吼道:
“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恶毒女人!我儿子就是被你给教唆坏的!他可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怎么可能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又如何做不得他的亲娘?”
面对梅花荣如此激动的指责,秦莞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那笑容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仿佛在嘲笑梅花荣此刻的失态。
其实,如果最初的时候秦莞对这件事情仅仅只有一丝怀疑,那么此时此刻,当她亲眼目睹了梅花荣这般过激的反应之后,她心中对于陆煜百非梅花荣之子这一猜测,已然有了五成以上的把握。
陆煜期盼已久的调令终于下发了,这个消息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意味着全新的机遇和发展,但对于秦莞而言,却并未带来太多的欣喜之情。
因为她即将随军前往一个陌生的新地方,而此刻她的心绪全然不在这即将到来的随军之上,而是深深牵挂着那个名叫梅芳的人。
她知道,梅劳也是这几日将要被押送西北农场接受劳动改造。
“就现在吧!”秦莞默默的对自己说。
夜幕降临,秦莞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这一夜对她来说显得格外漫长,内心的纠结与挣扎让她倍感煎熬。
好不容易挨到半夜时分,她终于从浅眠中惊醒过来。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必须立刻采取行动,去亲手惩罚那个令她恨之入骨的梅芳。否则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意志力恐怕会逐渐削弱,甚至有可能渐渐地淡忘这段仇恨,放过那个可恶的女人。
想到这里,秦莞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她匆匆起身,在空间里简单地洗漱一番后,便来到厨房准备晚餐。她动作迅速地做好一桌饭菜,然后轻声细语地将孩子们哄入梦乡。
看着孩子们安静甜美的睡颜,秦莞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然而,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的眼神又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今晚,陆煜让他的勤务兵给自己送信,说是因为军队中的事务繁忙不能归家。
对此,秦莞心中暗自庆幸:
“不回来正好。”
不回来她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夜,如浓稠的墨汁般漆黑,万籁俱寂,唯有微弱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
秦莞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确定无人察觉之后,她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出门,身影迅速融入了黑暗之中。
她的目标明确——那座关押着梅芳的监狱。
一路上,她步履匆匆,心中暗自盘算着计划的每一个细节。为了确保行动的顺利进行,她事先将孩子们都安全地放置在了自己独有的空间里。
不仅如此,她还精心对自己进行了一番装扮,成为了一个年约五六十岁的老太太。
老太太满头如雪的白发凌乱地披散着,身躯佝偻得厉害,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步伐缓慢且颤抖不稳,每走一步似乎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尽管心中充满仇恨,但她深知不能鲁莽行事。
若是直接将梅芳置于死地,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一旦事情败露,不但自己会立刻成为国家机关追捕的对象,就连深爱的陆煜和无辜的孩子们也难免受到牵连。
因此,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采用一种更为隐秘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她手中紧握着一瓶神秘的药物,这瓶药并非那种能够立竿见影致人于死地的毒药,而是需要时间慢慢发挥作用。
按照她的计划,只要让梅芳服下此药,一个月后药性便会发作。到那时,梅芳将会无声无息地死去,而旁人根本无从查起。
至于让梅芳命丧何处,她早已有了打算。她深知那些被下放到农场进行劳改的人的悲惨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