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闫晚琬便收到了植物们传来的警报——庄子被围了。至于幕后黑手是谁,她心中有数,自是不必多言。
闫晚琬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声嗤道:“哼,此人竟是这般听不得拒绝,当真是睚眦必报。”言罢,她只向植物低语几句,便转身回屋安歇,那模样,好似对庄子的危局全然不以为意。
笑话!自接手庄子初始,她便在周遭催生了诸多攻击性植物,更设下了毒障。这些人若只是在外面围着,倒也罢了;可一旦妄图闯入,那后果如何,她可不会负责,也懒得去管。
在庄子之外,长信侯镇定自若地聆听着下属一次次的禀报。
当得知庄子的管家已前去通报闫晚琬后,他满怀信心地静候那女子的到来。
然而,一个多时辰悄然逝去,闫晚琬却始终未曾现身,长信侯的耐心迅速消磨殆尽。
“人在何处?你们究竟有没有去通知?”
见长信侯动怒,下属们赶忙解释:“侯爷,管家确实已经前去传话了,只是闫小姐她……”
那人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长信侯被气得冷笑出声,“她难道就不惧我们强攻进去?”
那几人纷纷摇头,彼此对视一眼后,小心翼翼地说道:“闫小姐还讲庄子里仅有少许粮食与蔬菜,倘若侯爷有所需求,尽管拿去便是。毕竟……”
他们吞咽了一下口水,接着道:“毕竟侯爷麾下养着诸多残兵,粮食若少了恐不够食用,她权当是做了善事。”
长信侯怒发冲冠,霍然起身,切齿道:“好!她闫晚琬这是笃定了本侯不敢有所动作。哼,本侯今日便要让她明白,这世间并非人人都惧她三分。”
言罢,他目光如刀,扫视众人,而后厉声喝道:“破门!”
刹那间,众人如潮水般汹涌而上。
望着近在眼前的庄子大门,长信侯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在他心中,闫晚琬即便身为官家子女,亦需知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今日便是要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
谁料,那军队刚抵至门前,蓦然间,数道雄浑黑影疾掠而过。
但见前排之人竟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径直打飞出去,身体不受控制地猛撞在后排之人所持的利刃之上。
一时间,血光迸溅,惨叫连连,仅仅眨眼之间,便有数十人横尸当场,折损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下。
长信侯满脸疑色,探身极目远眺,喝道:“方才那是何物?”
身旁侍从赶忙回应:“侯爷,夜色浓重,实难辨清。”
长信侯顿时怒目圆睁,斥道:“看不清便上前探个究竟,留你在侧有何用处?”
言犹未毕,只见两道黑影如电般从眼前闪过,紧接着前方惨嚎之声不绝于耳。
待得稍近,众人方才看清,竟是两根粗壮无比的藤蔓,犹如蛟龙出海,肆意舞动,所到之处,众人皆遭无差别攻击。
有侍从惊恐高呼:“这藤蔓怕是成精了,竟会主动伤人!”
又有人颤声道:“侯爷,小的听闻陆尚书……哦不,陆大人家中也曾有此藤蔓。那藤蔓坚不可摧,不惧刀砍枪击,亦不怕水火相侵,无人能近其身畔。”
长信侯闻之,嘴角泛起一抹不屑冷笑:“哼,我倒要瞧瞧,区区藤蔓能奈我何!来人呐,给本侯放火烧了它!”
然话音落下,应者寥寥。只因方才这片刻言语之间,其所率人马已折损半数,皆丧生于这诡异藤蔓之下,众人自是胆寒,不敢轻举妄动。
“还傻站着作甚?速去!”
那些人闻令而动,如疾风般取来火把,将燃油一股脑地喷洒在藤蔓之上,而后将熊熊燃烧的火把奋力掷向藤蔓。
然而,奇异的景象出现了。
火焰熊熊燃烧,藤蔓却依旧肆意舞动,二者仿若井水不犯河水,这情形彻底颠覆了众人对植物易燃特性的固有认知。
紧接着,他们所立足之处竟无端起火,火势迅猛,众人被烧得鬼哭狼嚎。
恰在此时,庄子的大门訇然洞开,一群身强体壮、虎背熊腰的农户手擎钢刀,口中高声呼喊着,如潮水般朝他们汹涌冲来。
长信侯满心的愤懑与怒火终于寻得了宣泄之处,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将他们都给我杀了!”
剩余的士兵们呐喊着一拥而上,一时间,刀剑在空中交错碰撞,溅起密集而激烈的火花。
仅仅两三个回合之间,令人惊愕的事情发生了,长信侯麾下士兵手中的大刀竟纷纷被砍断,断口处参差不齐,半截刀刃哐当落地。
长信侯双眼圆睁,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这绝不可能!我军的刀剑乃是军中精心锻造的上乘之品,怎会如此轻易地被这些山野村夫砍断?难道他们所持的竟是传说中的神兵不成?”
而那些庄户们此时却杀得兴起,双眼通红,气势如虹,如汹涌的浪潮般朝着敌人席卷而去,直逼得长信侯的手下们四处奔逃,狼狈不堪。
“侯爷,此情形对我方极为不利,再这般下去恐有大祸,不如暂且撤退吧!”一名侍从满脸焦急地喊道。
长信侯却怒发冲冠,猛喝一声:“撤退?本侯岂会在这帮村民面前认怂!”
言罢,他猛地从身旁侍卫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寒光一闪,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那些庄户们直扑而去。
刹那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仿若惊雷炸响。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长信侯手中的长剑竟然也被硬生生劈成了两段,断裂的剑身飞落一旁。
与此同时,庄户手中的钢刀顺势划过,在长信侯胸前的衣袍上撕开一道长达半米的口子,鲜血瞬间如泉涌般喷出,将他的衣襟染成一片刺目的血红。
“撤!护送侯爷速速撤离!”
言罢,剩余数人迅速簇拥着长信侯仓皇奔逃。
待秦瑜闻得讯息,领援军匆匆赶来时,入目所及,正是长信侯一行人狼狈逃窜之景。
凌影惊愕地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群仿若虎狼的庄户人,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唾沫,声音略带干涩与颤抖:“将……将军,他们当真是只会种田的农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