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云萱走到门前想进去的时候却被一道屏障给挡在了外面,为了提醒对方她才出声喊人,手上也拍了拍屏障,生怕她师父注意不到。
殿内,微生磬反应过来后立刻撤去了屏障让她进来。
云萱一入内殿就看到了自家师父在给自己盛粥,霓漫天则在一旁神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来,坐下用膳吧,”微生磬招呼着她坐下来,将一碗刚盛好的粥放到了她面前。
“是,”云萱连忙接过,眼神却瞥向了霓漫天那边,眼神询问她这位师姐的情况。
微生磬小幅度地摇摇头,只不过是想到了点事情而已,让她好好想想。
云萱见状也识趣地不再追问,只是专心地吃着碗里的粥。
“走吧,去看看你师伯新收的徒儿,”微生磬喝完药后抽出一条手帕来擦了擦嘴角的药渍,招呼着云萱去正殿找白子画。
“那我在你床上补眠好了,”霓漫天连忙说道,生怕微生磬邀着她一起去,她看到尊上那张脸就发怵,还是待在寝殿里比较好。
“行,”微生磬善解人意地应下,走之前还不忘将她收藏的玩具、画本都堆到霓漫天跟前给她解闷。
霓漫天如蒙大赦地松了一口气,目送着微生磬云萱师徒二人出了门才将视线转移到了微生磬方才放下的这堆东西上。
随后殿内传来一阵吸气的声音,霓漫天咬牙切齿:“微生磬看的都是些什么鬼啊?这也……这也太……都杀人全家了还能在一起?!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往正殿走去的路上,微生磬的脸色略微有些难看,拿错了,明明都是爽文怎么拿成狗血文了?她的形象啊!全部没了!
“师父,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云萱见微生磬驻足不前,脸色微微发黑,以为她是身体不适,立即迭声问道。
“无事,”明明是风轻云淡的声音云萱却从中听出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可待她自己再看却发现微生磬脸色如常,并无不妥的地方,只好跟在她身后往正殿的方向走去。
正殿,花千骨带着新收的徒弟幽若来拜见师祖。
幽若此刻红光满面,换了一身新衣服,一张可爱的脸很是讨喜,她笑语盈盈地跟白子画请安。
微生磬带着云萱刚进门就赶上了这场面,一时间殿内三人神色各异:一个是纯粹的错愕,比如花千骨;一个则有些戒备,是幽若;白子画坐在上首眼中闪过几分暖意。
微生磬身后的云萱看着这有些混乱的场面有些头疼,没想到自家师父无视这尴尬的场面直接带着她进来,将手里的锦盒递给了幽若。
“幽若,快谢谢你师叔,”花千骨见状赶紧提醒道。
方才还有些戒备的幽若立刻听话地说了一句,“多谢师叔!”
微生磬意思意思地点点头,身后的云萱也递给了她一个锦盒,幽若也很快地跟云萱道谢,“多谢云师姐!”
“不必客气,”云萱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必客气。
“咳,幽若你起来吧,”白子画轻咳一声,让还跪在地上的幽若起来,口中嘱咐道:
“绝情殿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以后不用来请安;你师叔喜静,无事不要去西楼打扰你师叔;修行上问题若是你师父解答不了的就来找我。”
“是,”幽若恭恭敬敬地应下,走到自家师父身边寻求庇护。
她一看到微生磬就像老鼠遇到了猫,实在不敢说那些俏皮话。
“师父,漫天要在绝情殿里待几日,这几日不会乱跑的,求师父准予,”
微生磬对着白子画行了一礼,言辞恳切,她跟霓漫天都好久没有待在一起了,此番她来了自然是要多待几日的。
“随你,”白子画相当好说话,看着对方红润柔和的脸心中很是满意,“今日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微生磬口中说着这样俏皮的话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变化,像座美丽的冰雕兀自散发着寒气。
“好久没有同你下棋了,”白子画用拙劣的手段岔开话题,“手谈一局吧。”
花千骨、幽若、云萱自觉退下,给这对师徒留下独处的空间来。
微生磬看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大殿冷笑了一声,白子画被她这一笑蕴含的深意给弄得又羞又窘,抬头就是她那因为五官线条柔化而显得艳丽的面庞,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荼靡香气。
他一挥袖,桌案上便摆上了棋枰,众生百态都在这一起一落里呈现,白子画率先执了白子,微生磬便鹤指拈了黑子下在了自己的右上方。
棋枰上一声清脆的落子声响起,白子画见状也拈起一枚白子下在了她旁边。
二人你一子我一子地在棋枰上下着,脸上都是凝重,一盘棋足足下了几个时辰都没有下完。
还是负责给微生磬熬药的弟子来送药才暂时打断了这厮杀得你死我活的二人,微生磬随手接了药碗,头也不抬,碗一倾便往地上倒,惊得那弟子直接叫出来。
白子画闻声连忙抬头,却见微生磬往地上倒的那碗黑苦的药汁化作一道阵法,药力顺着阵法进入了微生磬的身体里。
前来送药的宫怀仙一脸错愕,竟然还能用这种方法喝药,微生师叔真是个天才啊!
微生磬倒完后便将碗还给了宫怀仙,低声道谢,眼睛却落在棋盘上,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白子画叫她这一手给惊呆了,反应过来后又好气又好笑,为了躲懒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这种方法都能想出来,真是不知道该夸她是个天才还是该骂她净钻研些旁门左道了。
倏地,微生磬想到了下一步该怎么走,手里的黑子又落了下去。
现在棋盘上已经呈现出一个迷离的局势来,双方谁也看不出来要赢的迹象,一旦白子画的白子出现一点微弱的优势就会发现微生磬先前不经意间布下的棋子化作了一条毒蛇死死地缠住了他,让他只能另觅出路。
宫怀仙眼睛悄悄地瞥了一眼棋盘上局势,在看到微生磬那毒蛇一样不死不休的攻势后心中涌现出对白子画的同情:
尊上,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输给徒弟还是很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