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思忖,这次恩科之事必须慎之又慎,文官集团势力庞大,若处理不好,朝堂之上必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回到自己的府邸后,他立刻召集谋士商议,此事稍有不慎,就容易把自己扔进去,作为朱棣唯三之一的儿子,要说朱高燧没有一点野望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跟老二一起,简称二爷党。
朱高燧与谋士们商议了一整天,最终确定了放出风声的策略,他们决定先从一些与文官集团有间隙的小官入手,将恩科主考官和副手的消息慢慢渗透出去,最重要的是不能把自己扔进去。
几日后,朝堂上开始有了些许躁动的迹象,一些文官聚在一起,面色凝重地讨论着,为首的一位大学士眉头紧皱:“主考官是宁王,副手是世子,这分明是陛下对我等的不信任,此风断不可长。”其他文官纷纷附和,这样一来,考生都是宁王和朱高炽的学生,这不就是把他们文官的根要刨掉嘛。
与此同时,朱高煦和朱权在代王封地附近也没闲着,他们也收到了应天的密信,所以便耽搁了几日,最重要的是朱棣在信中告诉朱权和朱高煦,让他们全权负责此事,最为主要的是抓出来几条“大鱼”,敲山震虎。
朱高煦和朱权收到信后,俩人表现截然不同,朱高煦一直想表现自己,这就是一次机会,至于朱权,直接把李二牛撂给朱高煦,回营帐摆烂了,朱高煦自然是求之不得,对此朱权只是对着朱高煦说道:“老二啊,老二,你是被你家老头子洗脑了,别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朱高煦闻言,摆摆手让身边的都出去了,就剩下朱权和他自己,于是开口说道:“叔,咱们年龄相仿,其实咱俩的性子都差不多,我对皇位能有什么执念,老大多照顾我和老三,我都记在心里。”说到这里,朱高煦拿手捶了捶自己的心口,接着说道,“我也有心,老头子天天说我,我诶,说我真的没一点想法,那是不可能,老头子跟我说什么,世子多疾,汝当勉励之,那个位置,谁说不想做都是假的。”
“得,得,得,老二,你接着做你的皇帝梦吧,我去睡觉了。”朱权未尝没有想劝劝朱高煦的心思,毕竟他和老二很合的来,而且最主要的就是老二有钱。
朱高煦看着朱权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朱权不认同他的想法,但他心中的渴望如同燃烧的火焰,怎么也熄不灭,朱高煦也不得不感慨,他这位王叔真的是个妙人,好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明明自己什么都能唾手可得。
朱高煦在感慨之后,重新振奋精神,若想在朱棣面前证明自己,只能靠自己,此次行动必须有所斩获,他决定顺藤摸瓜下去,老三给他送过来了一批名单,慢慢来,总会有收获的。
朱高煦拿着朱高燧送来的名单,仔细研究起来,名单上的人物大多是一些在当地有一定势力但与朝廷关系微妙的人,他决定先从其中几个看起来最可疑的人开始调查。
朱高煦带着手下,首先盯上了一个名叫刘善的富商,此人在代王封地附近经营着多家店铺,且与当地官员交往甚密,更是和应天城联系密切,经过一番暗中观察,朱高煦发现刘善的店铺经常有一些神秘的货物进出,而且他的手下也行为鬼祟。
朱高煦准备行动的时候跟之前说了一声,朱权就表示知道了之后没了下文,朱高煦还以为他的王叔要给他提点意见呢,结果谁知道不咸不淡的,问题是不顺藤摸瓜的找线索,怎么处理这些事情,朱高煦于是连夜带着人把刘善的家抄了。
朱高煦带人抄了刘善的家后,果然发现了大量可疑物品,有一些书信上的内容暗示着刘善和京城某些官员之间的紧密联系,只是朱高煦不满意,上面的也只是一些小杂鱼,可是一仓库的大明军队制式装备,这些小杂鱼可办不到,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朱高煦秉持着遇事不决可问朱权。
朱权听着朱高煦说完之后,说道:“玩也玩够了,闹也闹够了,赶紧让我去把卫所和山贼端了吧,这都几天了,围了他们得有几天了,老二,你可真是本末倒置,狡兔三窟你不明白吗?我真是服了,就你这个脑子,当了皇帝不得被文官按在地上摩擦。”
朱高煦听了朱权的话,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他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心急,没有考虑周全。
“权叔,是我急躁了。那咱们现在就去端了卫所和山贼。”朱高煦立刻下令集合人马。
朱权无奈地摇摇头,带着李二牛等人和朱高煦一同前往被围困的卫所和山贼据点,到了之后,朱权问道:“老二,你没带炮吗?”
“我带炮干什么,不是都是骑兵吗?”朱高煦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误解朱权的意思了。
“行,你小子行啊,我大宁卫都是骑兵,没有炮,你没有炮?没有炮放箭吧,火攻,这还有什么考虑的,围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吱声,显然是已经成了弃子,啥也查不到了,都是大明的军队,把他们的什长以上的主将全部杀了,至于下面的士兵,他们能知道啥。”朱权仿若佛门金刚,一言一行决定着万人的生死,这就是朱高煦想要的权利。
朱高煦听了朱权的话,心中一凛,他知道朱权一旦狠下心来,手段是极为果决的,当下也不再有丝毫犹豫,立刻安排手下准备火攻的材料和弓箭。
一时间,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卫所和山贼据点,火箭点燃了周围的营帐和木制建筑,火势迅速蔓延,里面顿时一片混乱,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那些什长以上的主将试图组织抵抗,但在四面包围的情况下,根本逃窜不出去,朱权他们是人少,可是他们的装备精良,只要他们敢突围,就是箭雨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