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接引殿内外人山人海，少年少女们个个都满含期待，跃跃欲试。
“张虎，无资质。”
话落，场内一片唏嘘。
叫做张虎的孩童一脸颓色，黯然退场。
接引殿广场中央有个高台，上面矗立着一块巨石——测灵石是检验一个人是否有灵根的灵物，入门前都需要通过这一道才能获取入门资格。
不多时，又一名少年上前，忐忑地将双手按在测灵石上，原本看似普通的巨石上突然亮起蓝色的法阵，少年面上绽开笑来。
“李欣，资质合格。”程海的声音响起，向众人通报测试结果。
普通人能有灵根的其实不多，台上测灵石也是十有九灭，多数人是没法让测灵石亮起来的。
昭月此时紧张的坐在颜亦欢身边，看着台上的选拔者。
她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好歹祖上也出过荣阳王这么个修仙者，自己有灵根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对吧？
昭月偷偷看了眼身旁的颜亦欢，内心终于鼓起勇气，起身走到高台下，将自己的姓名登在了报名册上。
颜亦欢给了含珠公主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后，又侧身同容珣低声交流起来。
“容珣师兄，说起来公主也算是你的后人了吧？”
“她是我胞弟的后人。”
“那你们算什么辈分？祖孙？”颜亦欢两眼亮晶晶。
容珣面无表情地抬手敲了她脑袋一记，不做答。
颜亦欢也不恼，嘿嘿笑了两声。
台上通过的人欢欢喜喜下台，失败的人一脸颓然，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昭月上了台，神情还是紧张，她不住的往颜亦欢方向看，最终紧紧闭上眼，下决心般将双手按上测灵石。
过了一会儿，程海无波无澜的声音传来:“容昭月，资质合格。”
少女脸上迸发出惊喜的神色，她雀跃的走下高台，直奔颜亦欢面前:“我通过啦！我通过啦！”
颜亦欢被昭月的情绪感染，也不由的替她开心:“恭喜公主！”
容珣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出声提醒:“恭喜公主通过灵根测试，待过几日去到宗门，还需通过宗门考验方可正式入门。”
此时昭月信心满满，只觉已经半脚入门，欢快回道:“老祖宗不要担心，昭月有信心通过考核！”
容珣顿了顿，好像不太习惯这种辈分的称呼。
“公主称容珣名讳便可。”
昭月摇摇头，一脸乖巧:“不行不行，来之前，父皇再三叮嘱我要对老祖宗恭敬些的。”
容珣沉默了，颜亦欢在一旁偷笑。
测试通过，等过几日所有人员测试完毕，便要起程去玄阳宗，昭月不舍的告别颜亦欢等人，回宫做准备。
颜亦欢揶揄的模仿昭月的口气:“老祖宗～”
容珣微微挑眉:“算起来你我也就相差十岁。”
颜亦欢笑容一顿，不服气的回嘴:“反正我又没后人叫我老祖宗！”
程诺在一旁偷着乐:“我才十八，我也没人叫我老祖宗！”
“……”
容珣失笑。
第一天结束。
共测试一千零二十八人，通过者二十三人。
容珣翻看着测试名录，停留在容昭月的名字上。
容昭月，年十二，荣城人，资质合格。
还真通过了。
抬眼看到颜亦欢百无聊赖的躺在他身侧的小榻上，手里正拿着街市上买的陶土小猫把玩。
“亦欢，你对含珠公主修仙一事可有什么看法？”容珣语调淡淡。
颜亦欢摇摇头:“并无。”
“你没发现含珠公主是冲你来的吗？”
颜亦欢手上动作一停，一骨碌坐起来，凑到容珣身前，手中还比划着:“我那日英姿飒爽，出手果决，那谁见了不得生了修仙的心思！”
颜亦欢一脸小爷真帅的嘚瑟表情。
容珣微微撇开眼。
“罢了，小孩心性。”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
颜亦欢并不在意容珣所说的，她看着容珣眼眸半垂，低头翻阅名册的模样，将手中的陶土小猫贴到容珣脸边，笑眯眯的说:“你板着脸的样子和小猫真像。”
容珣合上名册，看向颜亦欢，眼前人少年模样，眉眼清秀，儿时还带着惊慌与无措，现下整个人都透着张扬肆意的活力。
揉了揉颜亦欢脑袋。
“一直如此，倒也没什么不好。”
后面几日的测试十分顺利，昭月回宫收拾了两日，在颜亦欢和程家两兄弟震惊的眼神中，让一队人马抬了十几箱行李来到了接引殿。
容珣不赞同的拦住了一行人。
“修行并非出游玩乐，请公主收拾必要的细软，旁的物件便舍了吧。”
容昭月一听瘪了小嘴，却仍是听话的挑挑拣拣，珠宝罗裙，书籍摆件，最终还是装了一箱。
通过测试的人会被暂时安排在接引殿内居住，总共五日的测试，通过者仅八十五人。
最后一日，所有人都集中在接引殿门前，颜亦欢与容珣为通过者在身上种下了临时标印。
“所有通过者，今日随我们出发前往玄阳宗，在正式入门前，仍有考验等着你们，在你们身上的标印，可以让你们顺利进入宗门结界，路途中不可擅自离队。”
说完，容珣从乾坤袋中祭出一件法器，只见原本只有一掌大的木船，在幽蓝的光芒中渐渐变大，最终变得犹如一栋楼大小，落在空地上。
人群中不断爆发惊呼，啧啧称奇。
待所有人都上船之后，颜亦欢与容珣共同施法，木船缓缓升空，船上的人与地面上的亲友道别，又是一阵喧哗。
木船升到高空，地面上的房子变得渺小，山川湖泊尽收眼底，众人纷纷跑到船沿边欣赏起难得的美景。
颜亦欢维持船上的秩序，程家两兄弟安排众人食宿，一切都有条不紊。
夜晚，所有人都回了房间休息，因为比较兴奋，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从房间传出，显得十分热闹。
颜亦欢在船上巡视一圈，确认没什么异常，便准备回房间。
“颜仙长？”一道娇俏的女声打断了她回房间的步伐。
颜亦欢转身，看到来人，笑着问:“公主这么晚还没休息吗？”
容昭月红着脸靠近:“嗯。”
见容昭月不打算离开的模样，颜亦欢好奇:“公主有事？”
容昭月有些紧张的说:“没……没……”顿了顿，又小声说，“我睡不着……”
颜亦欢好脾气的看着小公主:“突然离开家，是容易失眠。”
颜亦欢想，这是容珣的族亲，自己也理应多照拂一二，于是，她开口:“要不要去船头看看夜景？”
容昭月意外的抬头，随即灿烂的笑起来:“好呀！”
二人来到船头，夜风很大，吹的衣袍猎猎作响，容昭月有些害怕的扒住船沿，不敢探头去看底下的景色。
颜亦欢伸手到容昭月眼前，轻声安慰:“不要怕，我拉着你，不会掉下去的。”
容昭月有些怔怔的看着眼前少年伸出的手，心扑通扑通的跳，羞涩的牵住少年。
“看吧，我拉住你了。”颜亦欢鼓励她。
容昭月小心的探出头，看到眼前的风景后微微睁大了眼。
青山巍峨，云海翻涌，从前高不可攀的顶峰，如今也成了脚下风景。
她定定出神，原本害怕的情绪一扫而空，有些激动的和颜亦欢说话:“原来你们腾云驾雾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风景！”
颜亦欢笑着点头:“四海无拘，天地任游。”
容昭月心中突然就对修仙产生了兴趣。
二人在船头站了半个时辰，容昭月突然打了个喷嚏。
夜风寒凉，容昭月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颜亦欢拿出了一颗丹药递给她。
“玄阳宗宝丹峰的药，很灵的！”
容昭月伸手接过，微微抿唇说了声:“谢谢。”
颜亦欢笑着说:“回去休息吧，别太晚睡。”
容昭月点点头，缓缓转身离开。
颜亦欢伸了个懒腰，转身往房间走。
船上房间有限，她与容珣同住一起，回到房间的时候容珣还没睡，颜亦欢问了声:“容珣师兄怎么还没休息？”
容珣翻着手里的书:“怎么去了这么久？”
颜亦欢躺到自己榻上，说:“刚刚遇到你们家小公主了，她说睡不着，我便陪她看了会儿风景。”
容珣翻书的手一顿，看着颜亦欢打了个哈欠，淡淡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书，也和衣躺下了。
第二日一早，容珣颜亦欢刚到船厅中央，容昭月便走过来和两人打了招呼。
容珣微微颔首，颜亦欢笑着回应:“公主昨晚休息的可好？”
容昭月笑着说:“多亏了颜仙长，我昨晚睡得很好。我从宫里带了些糕点，不知仙长有没有空？要不要去尝尝？”
颜亦欢一听有吃的，眼神放光:“有的有的！”
容珣侧目，看着少年兴趣十足的模样微微垂眸。
容昭月正想带着颜亦欢走，突然想到旁边还有个容珣，脚步一顿，有些不确定的问:“老祖宗要不要一起？”
容珣淡淡开口:“不必了。”
容昭月松了口气，和颜亦欢一同走了。
容珣站在船厅，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怒。
接下来几日，容昭月日日都来找颜亦欢，不是带些吃食，就是聊天谈心，连程海程诺都感叹小公主与颜亦欢关系真好。
容珣一人坐在房中打坐看书，静默无言。
一路无波，第五日木船顺利抵达玄阳宗山门下。
玄阳宗山门下有一小镇，原本倒也清静，只是每十年的选拔日子里，小镇就会涌入很多商贩，另外还有许多旁的仙门小派会借机蹲守在这里，玄阳宗落选的弟子在这些小门派之中也是抢手的香饽饽，一时之间，山门小镇也显得热闹非常。
程家兄弟将众人从船上引下，随即安排到专门的休憩驿站。
颜亦欢与容昭月走在后面，这几日容昭月天天跟在她身后，又是送茶点，又是谈心讨教，让颜亦欢很是受宠若惊。
最后下来的是容珣，他收了木船，看了眼颜亦欢与容昭月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薄唇紧抿。
容昭月吵着要跟颜亦欢一起回玄阳宗，颜亦欢挠了挠头发，但开口仍是拒绝:“昭月，宗门规定候选期间所有候选人均不得提前进入宗门内部。”
“那我岂不是一人被抛弃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小镇了……”容昭月圆圆的杏眼里满是难过。
颜亦欢看着有些心软，多可爱的小姑娘啊，但是……
“宗门选拔一视同仁。”容珣清冷的声音传来，“考核正式开放前你便在这驿站暂住吧。”
“老祖宗……”可怜巴巴，很可惜容珣不为所动，还拉走了颜亦欢。
容珣步伐有些快，颜亦欢不得不小跑两步，她挺喜欢容昭月的，但隐约觉得大师兄此刻心情不太美妙，明智的选择安静。
路上遇到了许多正在巡逻治安的同门，纷纷向他们打招呼，颜亦欢热情的回应，容珣冷着脸匆匆走过，最后直接带着颜亦欢飞回了宗门。
直到了宗门大殿门口，容珣仍是没有开口的意思，颜亦欢心中有些纳闷哪里惹了师兄不快，小心翼翼的开口:“师兄……”
容珣开口打断:“先向师父回复荣城选拔结果吧。”
气劲似乎不小？
颜亦欢心中有些无措，但现下也只好先去见师父。
容珣上交了选拔名册，玄虚子又叮嘱了几句，二人便回了寝殿。
颜亦欢一路上找话题缓解气氛，可容珣并不搭话，回到寝殿，容珣前脚进屋就要关门，颜亦欢眼疾手快挡住门板，但容珣就站在门口，也不让开，摆明了不让进。
颜亦欢看着容珣对自己冷着脸，这会儿也有些委屈，容珣从未对她这么冷漠，更何况她都不知道他发脾气的原因，因此开口便带了些可怜的腔调:“容珣师兄……你为何不理我？”
像只可怜的小猫。
容珣眼神闪了闪:“并无。”
颜亦欢伸手拉住容珣的衣角:“容珣师兄，若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告诉我好不好？”
容珣盯着颜亦欢好一会儿，眼前人神色委屈无辜，容珣微微垂下眼睫。
“并无，是我累了，这几日舟车劳顿，又耗费了太多灵力，你也回去打坐调息一下。”说完拂开颜亦欢的手，关上了门。
这是她第一次被容珣拒之门外。
颜亦欢觉得心里那股无措感更强了，她默默在屋外站了很久，房门始终没有打开……
屋内容珣盘腿打坐，感受到房门外的人离开，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叹息般开口:“错的是我……”
又过了两日，五支接引殿的队伍都回了山，候选弟子聚在一起大概有四五百人，人齐了，便要开启最终的考核环节。
所有人都聚在山门前，玄虚子缥缈的声音从虚空传来，直面仙术的众人或惊奇或激动。
“欢迎各位小友来到玄阳宗，各位身负仙资，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然修仙一途，对心性意志也十分考验，意志不坚者不收，心性不正者不收。
“从山门到大殿，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能在两日内成功登顶者，方可正式入门。”
话落，众人纷纷冲向天梯。
很多人心中不屑，不就是爬山嘛，再高体力够好肯定也就上去了。
也有人听闻天梯暗藏玄机，心中谨慎。
容昭月在人群中，左顾右盼并未看见颜亦欢的身影，心中略有些失望，但一想到上山之后便能见面，就暗暗给自己打气。
就这样，乌泱泱的人群往山上涌去。
一开始队伍的移动速度很快，然而行程不过才开始一个时辰，冲在最前面的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减速，有的甚至停滞不前。
天梯这一路，被摆了阵法，一旦进入其中，人的贪嗔痴念就会被慢慢放大，还有许多幻术加持，越往上，设置的幻境越真实，一旦候选者沉溺其中，或者因幻术放弃登顶，那么也就失去了机会。
玄阳宗在天梯附近安排了巡视的弟子，以防不测。
颜亦欢与容珣也在。
此刻颜亦欢颇有些苦恼的坐在树干上，眼神时不时瞥向不远处的容珣。
容珣避了她两天，即便是晨训遇上了，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颜亦欢像以前那样对着他撒娇耍滑，却通通失了效。
她抓狂的扯了扯头发。
另一边，容珣余光瞥见颜亦欢傻乎乎的模样，唇角微微上扬，想到什么后，又暗淡下去。
第一天，淘汰一百余人。
容昭月倒是意外的没被淘汰，本以为公主身体娇弱，坚持不过一天，然而仔细一看，她居然排名靠前。
容昭月在出发没多久便已经开始叫苦不迭了，自小出门都有车马代步，鲜少需要走长路，更别说登天梯这种劳心劳力的考核了。
然而小姑娘心中一想到仙姿翩翩的颜亦欢，咬着牙硬是撑住了。至于幻境……从小锦衣玉食，万千宠爱于一身，看见金钱视若无物，看到权势嗤之以鼻，看到修仙机缘兴趣不大，心魔?不存在心魔的……
连宗门内的长老们看见了都不得不夸一句:好一个纯粹的修仙苗子。
第二日淘汰的速度更快了，又饿又累，幻境愈加真实，有的人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登顶，拜入仙门，得道升仙了。
越来越多的人止步不前，渐渐的，天梯上只剩下了不足百人。
容昭月累的眼泪汪汪，两条腿都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她感觉似乎隐隐看见了终点，在那里有一人，青衣墨发，笑容和煦。
她感觉自己两日的疲惫都扫空了，兴奋的往那身影奔去……
容珣注视着少女的身影突然停在原处，此刻她离终点仅剩百阶。
他不由又去看颜亦欢的反应，结果颜亦欢仍然是那副愁苦不堪的样子，丝毫不关心容昭月的处境。
“容昭月陷入幻境了。”容珣状似随意的提了一句。
下一瞬，颜亦欢的身影便落在了容珣身旁。
颜亦欢激动的想:容珣竟然主动说话了！
她很想问他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可又想到这两天她追问那么多次容珣都不搭理她，这次可千万别把话说死了。
于是，颜亦欢想了想，认为容珣肯定是在关心昭月，毕竟是自家小辈。
颜亦欢斟酌着开口:“昭月潜质不错，眼下到了最后关头，我相信她没问题的。”
又夸了血脉资质，又表达了对他家小辈的认可，这话应当没问题了。
然而容珣面无表情，只凉凉道:“处的不错，就这么几天都叫上昭月了。”
颜亦欢只觉头皮一麻，不好，目前自己是男子身份，容珣定是觉得自己冒犯了昭月。
颜亦欢只得心虚的笑了笑，看得容珣脸色更冷几分。
好了，关系又僵了。
颜亦欢简直欲哭无泪，从前也不觉得师兄脾气别扭，没想到碰到昭月就……
突然，颜亦欢福至心灵，隐约找到了症结所在。
她蹿到容珣身前，双指指天道:“容珣师兄，我发誓，我对昭……容昭月没有任何男女心思！”
容珣听着颜亦欢突如其来的发言怔愣了一瞬。
“之前也是因为她是师兄的族亲后辈，我才比较关心的。”
容珣面上有一丝不自然:“突然胡说些什么。”
颜亦欢看着容珣松动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师兄果然是因为误会自己想拱他家白菜才这么生气的！
这会儿颜亦欢心情可算是放下一大半了，于是故态萌发，自然的伸手牵住容珣，微微晃着撒娇:“昭月才十二岁！我看到她就像看到家里的孩童，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想法！”
容珣闻言眼神有些躲避，淡淡嗯了一声。
颜亦欢小心的盯着容珣，虽然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模样，但她能感受到容珣周身再没有那股抗拒她的气压了，如释重负般的呼出口气，连日来的焦虑与无措也终于消散，心里突然就浮起闷闷涩涩的委屈，带着一些难以明说的情绪。
“容珣师兄，以后别再突然不理我了……”她低喃着。
容珣只觉心口似乎被什么击中了，紧了紧两人牵着的手，同样轻轻应了一声。
这边两人冰释前嫌，那边容昭月大概滞留了一盏茶的时间，身影微晃，居然清醒了。
这么快就能从幻境中出来的，确实不多，宗门内的长老们不由关注起了这个外表柔弱的小姑娘。
容昭月很快抬脚继续往上走，此刻在她之前的也不过三个人，又过了半个时辰，容昭月成功登顶。
颜亦欢看着容昭月，笑着说:“不愧和师兄一脉相承。”
“尚可。”
直到日落，本次考核正式结束，选拔登顶者八十九人。
颜亦欢牵着容珣的手一直没放开，二人不疾不徐的往宗门大殿走，谁也没开口，春风微漾，一切好似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