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这晚自然是留在了谢岁岁这,被翻红浪的努力。
此前因为谢岁岁长身子的原因,李舜一直收着力道,很不尽兴。
如今谢岁岁不疼了,两人也分开几天,自然把持不住。
以至于第二日谢岁岁差点没起身。
不过惦记着状元郎跨马游街的盛景,谢岁岁还是艰难起了身,毕竟可不是随时随地都能看见这般场面。
就算是京城人,也得三年才看一次。
谢岁岁自然不希望再等三年。
“都怪二郎,害得妾身差点无法起身。”谢岁岁噘嘴抱怨。
只是这抱怨听在李舜的耳中,跟夸奖他也差不多,便故意逗弄道:“你既如此贪睡,那便回去好好睡一觉,不必去看状元郎跨马游街了。”
谢岁岁一听,这可不行,忙上前几步,拽着李舜的衣袖撒娇道:“二郎可是要说话不算话,说好了带我去的,可不能食言。”
李舜闻言,无奈掐了掐她的鼻子道:“整个后院,也就只有你敢如此对我放肆了。”
其他人,他哪个不是说一不二,无人敢反驳。
只有谢岁岁,歪理一大堆,李舜也不知怎的,听了也不生气。
“妾身可不敢放肆,只是想让王爷兑现承诺罢了。”谢岁岁哼哼道。
“行,想去便去。”李舜道。
谢岁岁这下也不敢抱怨了,就怕临门一脚,李舜改变了主意。
今日要看状元郎,谢岁岁特意让花果给她挑选了一身浅粉色的衣裳,也是千金坊做的,上面绣着桃花,也不知怎么做的,花朵竟是一片片立着的,穿在谢岁岁身上很是好看。
“动作快些。”李舜催促道:“本王还有公事要办。”
谢岁岁不敢耽搁,答应一声,娇娇悄悄的道:“王爷,妾身装扮好了。”
见谢岁岁这般好看,李舜却微微蹙眉,略带不满道:“不过是去酒楼雅间看一看状元郎跨马游街,你这般费心打扮做什么?”
谢岁岁道:“我打扮给状元郎看做什么,状元郎又不是我的郎君,我自然是打扮给二郎看的,我们可是要一同出门,你要看一路呢。”
听了这话,李舜心里才舒坦起来。
再想想今年的状元……便也不在意了,只是怕谢岁岁看了会失望。
李舜之所以知道,自然是因为,虽然三甲还没授封,但名次已经定下了,自然知道是谁。
“行,那本王路上便好好瞧瞧。”李舜心情又好起来。
谢岁岁就觉得李舜脾气大,阴晴不定的,不过好在,她只要使劲夸奖就行。
人都喜欢听好听话,总归心情不会太差。
随后她便提着裙摆,跟李舜出府了。
李舜住的这条街,宽敞安静,一条街也才两三家府邸。
没办法占据的面积太大了。
等出了这条街,进入主街后,才热闹起来。
谢岁岁就发现,今日街上来了许多人,尤其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
想着蝶姨娘说的话,猜测怕不是都来看状元郎的。
谢岁岁原本是准备带着蝶姨娘一同出门看的,但李舜在,她自然就不带了。
幸好,她也没提前跟蝶姨娘说好,不然也算是食言而肥了。
李舜直接带着她去了知味楼,让掌柜安排了一间最好位置的雅间。
掌柜的当即明白,毕竟这场面,三年就要来一次,掌柜的在这么紧凑的情况下,还留着两间最好位置的,就是为了防备李舜这般身份尊贵的客人。
即便最后损失点银子,少赚两个雅间的茶水钱,也绝不提前放出去。
谢岁岁进了雅间,一推开窗子,就正好对着街面。
若是状元郎打马游街,一低头便能瞧见,位置当真是好极了。
“可满意了。”李舜跟进来问。
谢岁岁笑的心满意足,使劲点了点头。
这当真是盛景,不仅是知味楼,这条从宫门出来的正街上,两旁的酒楼饭馆座无虚席,谢岁岁正对面有一家状元楼。
跟谢岁岁正对着的雅间里,坐着好几个闺阁小姐。
“臻臻,你快看,对面雅间可是晋王。”
秦臻臻是秦国公府嫡女,此次要参加宫里选秀,不过秦家一致觉得,与其让秦臻臻嫁给皇帝,不如嫁给更有出息的晋王。
搏一搏下一任帝王。
但现在为难的是,李舜一正妻两侧妃都有了,秦臻臻身份如此珍贵,自不能去做妾。
这件事,秦家还没做下决定,最后结果如何也不可知,秦臻臻自不能说出来。
这会儿听见手帕交的话,难免在意,抬眸望去,果然看见窗边站着一个丰神俊朗,满身贵气的男子。
大概是所有人心中的郎婿模样。
随后又看见,李舜伸出手,满脸宠溺笑意的捏了捏对面女子的鼻子。
秦臻臻微一蹙眉,还没说话,身边的永安伯家的嫡女黄水仙也看见了。
“咦!”黄水仙疑惑:“那女子是谁,好像不是晋王妃。”
又吩咐人道:“快去打听打听。”
很快便有下人去了,不过盏茶的时间就回来了,回禀道:“回禀两位小姐,我找了晋王府的马车夫打听,那女子是晋王侧妃谢氏。”
黄水仙便道:“听闻晋王有一宠妾,不顾身份提成了侧妃,很是宠爱,府里的王妃都要退让三步,如今看来竟是真的,晋王竟是如此宠妾灭妻之人,实在让人失望,幸好你我是要入宫的,不然嫁予晋王,岂不呕死。”
秦臻臻却多打量了对面的谢岁岁一眼,见谢岁岁生的实在美丽,不在意道:“男人都爱颜色,你我从小被教导,只要做好分内之事便可,我们该忧心的是自己的前程。”
在秦臻臻看来,这些都是寻常。
秦臻臻这般多打量几眼,谢岁岁也不是木头,自然能察觉到,也看了过去。
被秦臻臻露出的一身贵气惊讶。
这是高门贵女从小便培养出来的,谢岁岁虽然也因为机缘巧合,被谢老爹请了从宫中出来的王嬷嬷教导,但到底是比不上。
“对面的小姐一直看着我做什么。”谢岁岁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定是我生的好看。”
“不害臊。”李舜坐在桌子对面饮茶,笑骂一句。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谢岁岁实在生的好看。
谢岁岁不认识对面雅间的人,李舜自然认识,都是此次入宫选秀的秀女人选,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并不在意。
早上赶着出门,谢岁岁与李舜都没怎么用早膳。
如今在知味楼用了早膳,茶水也喝完了,结果却发现毫无动静。
不由着急问:“状元郎到底几时出来,咱们还要等多久。”
李舜道:“?新科进士卯时一刻进宫(早上五点),受封后出来,正好辰时?三刻(八点半),到这知味楼下?正好巳时?(早上九点)。”
李舜显然对这流程很是清楚,甚至就连时间都知道。
谢岁岁闻言疑惑看着李舜:“二郎既如此清楚要等到?巳时?才能见到状元郎,为何还要早早催我出门。”
李舜本是没打算陪着谢岁岁一起看,准备将人送到这,让她自个儿看,而他去处理一些公务。
但到了知味楼,却忽然想起一事来。
虽然说是状元跨马游街,但其实是新科进士一同游街,只是众人只看见最前面的状元,也只记住了状元的名讳而已。
其中有个人,可也中了进士。
人都来了,李舜自然不能反悔,但心里也不太痛快,索性便留下了。
“你日常不是吵着闹着要出门,今日早些出门难道不乐意。”李舜问。
谢岁岁不知道好端端的,李舜怎么又不高兴了。
这也没发生什么事,她也没说错话,谢岁岁回忆了一番,觉得跟自己无关,但也不好惹怒李舜。
便道:“自然乐意,二郎将妾身放在心里,妾身感动的很,也难怪妾身今生会遇见你,想是知道你是一个如此体贴的郎君。”
被这般夸赞,李舜心情也好了不少,笑道:“也是,若不是遇见本王,其他人可不会这般纵着你。”
谢岁岁意外看了李舜一眼,忽然觉得李舜有些不要脸起来,竟这般自夸。
不过心里话,谢岁岁也不敢说出来,反而赞同:“是妾身三生有幸。”
就在这话刚落,外面便传来一声兴奋的呼喊:“来了来了,状元郎出来了。”
谢岁岁一听,也顾不上李舜,只能往外看去。
却见一个影子都没有。
李舜淡定喝了一口茶水道:“还早着,经过楼下,还需要一刻钟。”
“这么久。”谢岁岁失望。
但还是耐心的等着了。
果然,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谢岁岁就察觉一队人过来了。
文人不是个个都会骑马,说是骑马,其实是官兵牵着马慢慢往前走,这速度自然快不到哪里去。
等到了近前,谢岁岁看清状元的样子后,不由满脸失望。
状元看着最少四十多岁,五官长相平平,只有一身的书卷气。
只能说十分的失望。
等看向榜眼,愣了一下,当即惊喜转头对着李舜道:“是我哥哥。”
谢岁岁怎么也没想到,顾博瀚竟然会高中榜眼。
李舜微微扬唇,随后又道:“你兄长学识不错,榜眼也算实至名归。”
“谢谢王爷相护。”谢岁岁屈膝见礼。
她心里明白的很,这么多进士,有时候实力重要,运气也重要。
顾博瀚有李舜看护,才能一切顺利。
谢岁岁高兴完了,又往下看去,随后在人群中看见一人后,表情一僵。
沈宴竟然也在其中,虽然不在最前边几个位置,但也在七八名之间。
而且好巧不巧的,沈宴也正好抬头,看见了窗边的谢岁岁。
“你以前眼光不错。”李舜忽然开口,语气中谢岁岁听不出喜怒。
谢岁岁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隐隐后悔出来瞧这个热闹,若是早知道沈宴也在其中,她是打死也不会出来的。
如今事都发生了,虽然是尽力挽回,大事化小。
谢岁岁当即扬起唇道:“王爷是夸妾身还是夸您自个呢?”
李舜微顿,看了过来。
谢岁岁也跟李舜回视,一双清透灵动的眸子里印出李舜的影子来,满心满眼再找不到别人。
“自然是夸你。”李舜笑道。
毕竟这会谢岁岁选的人是他,眼光自然好。
谢岁岁暗中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事大概是过去了。
也不敢再提其他的,让李舜心生不快。
就在说话的时候,街上的一行人已经从知味楼窗户底下过去了。
谢岁岁现在多看了怕李舜误会,不看又太刻意,于是还是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
倒是真见到了大姑娘小媳妇的往自己看上的人身上丢手帕香囊。
顾博瀚最多,探花也不少,虽然都是朝着年轻英俊的丢,可从上往下也没多少准头,迎面在最前面的状元,也被丢了满脸。
不是自己的,却遭遇了无妄之灾,状元郎脸都黑了。
一队人过去后,李舜便道:“可满意了。”
谢岁岁点头,只能说:“满意。”
“满意了我让人送你回去。”李舜道。
谢岁岁稍有些忐忑的问:“王爷是要去办公。”
“嗯。”李舜应了一声说:“陪着你胡闹,耽搁了不少时辰,今日还好举办琼林宴,本王身为此次科举主考官,自也要去露个脸。”
琼林宴那地方,可就不是女子能去的,更不要说她只是个侧妃。
谢岁岁就乖觉道:“那妾身送王爷出门。”
一行人从楼上下来,状元看完,人也散的差不多了。
出门的时候只乘坐了一辆马车,李舜也不用麻烦,直接翻身上了一旁的马背,谢岁岁目送李舜的马离开后,这才准备上自己的马车。
好巧不巧,对面状元楼上下来两个戴着惟帽的贵女,谢岁岁一看衣着,便认出来了是刚好坐在对面的。
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上了马车离开。
等回到王府,已经是午时了,她让花果去崔氏的院子报备了一声,就不管了。
虽然如今很不想将崔氏看在眼里,但该有的步骤都不能少,谢岁岁可以心里没规矩,但这面上就要过得去。
她一个人用了午膳,小憩了一会儿,就听下人来报,谢云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