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医却没察觉,“林公子,您看这药方可有问题?”
顾嫣看了看药方,“郑太医,这药方没有问题,都是促进伤口恢复的良药。”
顾嫣看向姜平旭,“每日为公子换药的,都是这名小厮吗?”
姜平旭点点头。
“那药粉在何处,我想看看!”
姜平旭指了指床头位置,那里有一个位置,专门放置药粉。
顾嫣拿出药粉,放在鼻下闻了闻。
“郑太医医术精湛,用的药没有问题。”
顾嫣又看向姜平旭的伤口,腐肉从伤口处长出来。
都溃烂了,散发着阵阵恶臭。
看着甚是骇人。
按理说,伤口不应当这样啊?
突然,她看到了垂落在一旁的纱布。
她拿起纱布,在阳光下看了看。
这纱布上竟呈现出细细碎碎的闪光。
仔细闻过去,这纱布上竟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蚀骨草的味道。
和那个小厮身上的味道一样!
郑太医也顺着顾嫣的手看去。
不对劲!
十分不对劲!
姜夫人不敢打扰二位医师。
一阵喧闹声,从门外传来。
“这位大人,您抓我干嘛啊?”
只见流云提着一名小厮走了过来。
姜夫人大惊,这不是阿七吗?
流云将此人扔在地上,“殿下,刚此人,鬼鬼祟祟地将药渣往外拿。”
阿七却一副被冤枉的样子,“大人,我只是将药渣倒出来,好给诸位医师看哪!”
流云冷哼一声,“哼,我看你是在挑挑捡捡!”
顾嫣看着这个小厮,刚才就一直鬼鬼祟祟的。
流云禀报道,“刚属下奉命跟着过去,这小厮并没有完全将药渣倒出来,而是挑拣了一部分。”
“药渣我看看。”顾嫣问道。
流云将煎锅递给顾嫣。
顾嫣仔细查看,郑太医也凑了过去。
两人对视,都发现了其中的不妥。
顾嫣迈步走近阿七,“这药看似相同,却有两味药,加重了剂量,与郑太医开的药方不同!”
顾嫣说完此话,姜夫人大惊。
郑太医也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药的分量不同,药效也就差了。按照这个方子吃,姜公子再过几天,气血便会亏空!”
“你差点儿毁了老夫的一世英名!”郑太医骂道。
姜大人一脚踹过去,“你居然敢害我儿!”
那小厮却跪地求饶,“大人饶命啊!小的绝无此心啊!可能是抓药的掌柜搞错了,小的哪懂那些,只不过是照方熬药!”
姜夫人还算镇定,她看向身旁的管家,“去找药铺掌柜的查查。”
顾嫣又拿起了身旁的那条纱布,“这纱布,平日也是你保管?”
看到纱布,阿七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
不过,他很快地掩盖住了。
他低头说道,“自是小的保管的。”
顾嫣翻动抽屉中的纱布,顺着阳光看去,并无异样。
而姜平旭身上的这条,却有问题。
“那你解释一下,这两条纱布有何不同?”
阿七强撑着说道,“公子用的纱布,都两天未换了,自是不同。”
顾嫣将两条纱布放到阳光下,“大家且看,这条纱布明显浸了毒液。只是,与伤口结合,寻常人闻不出异味罢了!”
姜夫人一脚踹翻了阿七,骂道,“你个狼心狗肺的,说,为何要害公子?”
阿七哭道,“夫人饶命,阿七什么都不知道啊?”
看着还在狡辩的小厮,顾嫣接着说道,“这种毒粉,必须与伤口接触才能发挥作用。”
“姜公子前两日伤口可有结痂?”
姜平旭仔细回想,“到该换药那日,我看过自己的伤口,隐隐有结痂趋势。只是,那日,郑太医没来,便是阿七为我换药的!”
“对了,还扯破了我的伤口。”
顾嫣说道,“这就对了,这纱布上的药汁,得有伤口才能发挥作用,以小伤口为依,逐渐扩大伤口范围,它会导致你伤口久久不愈。”
阿七还要狡辩,顾嫣冷冷地看向他,“刚你靠近时,我便闻到,你身上有股蚀骨草的味道,与这纱布味道一致!”
阿七还不肯认错,倔强说道,“小的整日伺候公子,自是会沾染些伤口的味道!”
郑太医回想到,“对,就是那日,我刚要出门,丽妃娘娘宫中就传出话来,让所有太医,去丽坤宫中,为她诊治。”
萧承泽眸中闪过一丝光,竟是他们干的么?
“夫人,这是阿七抓药的药方!”管家效率很高,很快带着药方回来了。
姜夫人直接将药方递给顾嫣。
顾嫣看了一眼,交由郑太医。
“这药方与老夫给的,就不是同一个!这里面,明显换了药的剂量!”
“阿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姜夫人怒斥道。
阿七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他猛地起身,朝着床上的姜平旭扑去,手中露出一丝寒光。
怪他们大意,只是让阿七跪在地上,并未捆了。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药方上,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就在阿七的匕首要碰到姜平旭的身子时。
说时迟那时快,冷霜突然出现,一脚就将阿七踹开。
阿七重重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拦住他!”萧承泽怒喝。
流云飞快上前,然而,阿七嘴角已经渗出一丝血迹。
那脸上是一抹解脱。
流云上前探了探呼吸,“死了!”
姜夫人被这一幕吓得回不过神来,被人扶着,才堪堪没有瘫在地上。
顾嫣倒还算镇定,“既然找到了原因,那我们便赶紧为姜公子清理伤口吧!”
“烦请大家都出去,不要影响我们治病。”
众人离开后,屋内只剩顾嫣与郑太医。
郑太医按照上次的做法,刚要上刀清理腐肉。
顾嫣一把拦住了他,“郑太医,这样会很疼的吧!”
郑太医一脸不解,“清理伤口,不就是会疼吗?何况,姜公子意志坚定,也不是那等怕疼之人。”
姜平旭一脸凝重地点点头,毕竟上次,他就经历过一次了。
痛不欲生!
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让顾嫣有些诧异。
“郑太医不用麻沸散吗?”
“麻沸散?老夫只听过此物,却从未见过。”
顾嫣一脸震惊,难道上次,这郑太医是生生将肉剜下来的吗?
她脸上闪过一丝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