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允是苏都统最喜欢的儿子,他是被褚娇拽了出来,私下调集了三百人马。
说是要为褚娇来岭兜子找林丰讨个说法的。
隔了这么久,林丰又见到了苏允和褚娇两人。
依然如故,褚娇还是那个健壮的样子。
只是此时她那张圆脸上,挂了一层冰霜。
林丰的大名,他们在府城已经听的耳朵生了茧。
所以,说是讨说法,其实是过来问个清楚而已。
褚娇是个敢爱敢恨的女汉子,她对林丰自然是倾慕的。
当听到姑父为自己与林丰牵线,心里很是兴奋。
但是,接下来又被林丰退掉了,她当时差点晕过去。
每天茶饭不思,二百多斤的身子,都饿瘦了不少。
把她父母愁得不行。
只是无论如何劝解,都不能让褚娇释怀。
褚娇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痛思了几日后,她想明白,此事定有蹊跷。
因为她知道,林丰并不是那种畏惧权势的男子,也不会趋炎附势。
所以,此次来问清楚缘由,好让自己死个明白。
林丰与兄妹二人相对而坐,脸上一片尴尬。
白静站在林丰身后,细细端详着褚娇。
面似银盆,雄壮的腰身。
她打心底觉得,褚娇这个模样,正是旺夫的容貌。
当然,她不会考虑,男人都是喜欢腰细腿长,容貌美丽的女子。
苏允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翘了二郎腿,一荡一荡地。
“哈哈,林丰,没想到你发展成如此大的规模,当初我还真没看错你。”
林丰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个小子又要装逼。
“你不要有负担,这次我来看看,你这里有啥需要的,府城总得支持一下嘛。”
“自然是钱粮和人才,不知苏公子能给解决哪个?”
“哦,这个很简单嘛,我苏允一句话的事,都城那边啥都不缺,只是...”
林丰没接他的茬,知道他没个准谱。
苏允见林丰不搭茬,咳嗽了两声。
“咳咳,只是需要你林丰说句话。”
林丰沉吟片刻:“不知苏公子此次来岭兜子有何贵干?”
苏允哈哈一笑:“林丰,本公子此来有几件事想问清楚,这第一件事便是,你为何不去府城任职?”
林丰淡淡地问:“你是代表官方吗?”
“只是私人问题。”
“哦,那我跟你说不着,还是说第二件事吧。”
苏允被噎得一愣。
半晌才道:“第二件事,我想问清楚,府城周大人的案子,是如何判的?”
“嗯,这个案子的报告,我已经呈送都护府苏都统,正等候批示。”
苏允只滋啦牙花子。
“还有吗?”
林丰见他不说话,瞥了一眼后问道。
“呃...这第三件事嘛,周大人的儿子周猛和女儿周惠,也随队来到此地,想为其父讨个说法。”
林丰眼神有些冷:“此乃公案,官府的判决便是说法,他们还想讨个什么样的说法?”
苏允见林丰一脸的阴沉,连忙说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们在我爹那里成天闹腾,实在没办法,就把他们带过来,让你给解释一二。”
“你爹这是想甩锅啊。”
“啊?甩啥锅?”
褚娇自打进了屋子,就没说话,只冷眼盯着林丰。
此时才大声喝道。
“苏允,闭上你的嘴,老娘让你来说三道四了?”
苏允还是挺怕他这个姐姐,赶紧闭了嘴。
褚娇站起来,往前跨了两步。
林丰顿时觉得一股压力,扑面而来。
“林丰,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何出尔反尔?”
林丰连忙摆摆手,示意站在身后白静赶紧救驾。
白静立刻微笑着说:“褚小姐,事情是这样的...”
褚娇一挥手:“你闭嘴,老娘让他说。”
当着满屋子的人,林丰哪里说得出口。
“这样,此事咱可单独谈如何?”
褚娇虽然大大咧咧的性子,但事关婚嫁的事,作为女儿家,确实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好,我等你的解释。”
说完愤愤地退后,坐回椅子里。
林丰站起身对苏允说。
“你们先休息一下,马上吃饭了,我工地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们了。”
说完不等回应,大步走出了房门。
逃也似的去了。
留下白静陪着苏允等人,安排食宿问题。
谁知他刚出了院门,没走多远,就被一男一女拦住了去路。
谢重和李虎往前一站,挡在林丰身前,将腰刀拉出半截,警惕地看着两人。
那一男一女却矮身跪到了地上。
“周惠、周猛,见过林将军。”
林丰皱眉,这是要玩拦路告状。
无奈,问道:“什么事?”
那女子二十左右的年纪,身体纤弱,仿似弱柳扶风一般。
眉眼俊俏,神态娴静自如,只是双目垂泪。
“林将军,家父被杀,我姐弟二人恳请将军公正对待,严惩凶手。”
“你父被害的案子,已经清水知县公断后报都府审批,具体案情,你们可去都府查阅。”
周惠摇摇头:“清水知县所判,我等不服,按大宗律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怎会有杀人凶手逍遥法外的,还请林将军明断是非。”
林丰知道,这是苏都统已经告知了周同知的家属,让这姐弟二人来找自己要说法。
这个都统苏虔,老谋深算。
清水县报上去的案子,他不说对,也不说不对。
完全推给了地方,让受害人家属自己去申冤。
“你让我明断是非,此案已经断了,你觉得不公,可以去都府申辩。”
林丰想着,你能推下来,老子就再给你推上去。
周惠不为所动,淡淡地说。
“这个杀人凶手李东来,依然在职,未受到任何惩罚,这便是将军所说的明断?”
“李东来已经被罚了军饷俸禄,案卷里写得很明白,你们到都府去看就是。”
“他杀了一个府城同知,朝廷命官,仅仅就是被罚了军饷俸禄?”
“我说过了,案卷上写得清楚,当时是处在紧急状态,鞑子破城在即,不得不为之。”
“将军,这些都是借口,杀人却是事实。”
林丰的耐心快被消耗没了。
“你若不服判,去都府申辩吧。”
说完,转身绕过两人,往前行去。
跪在地上的年轻男子,身体壮硕,虎背熊腰,一脸的彪悍。
见林丰要走,猛然站了起来,紧握双拳。
“你们就这样草菅人命吗?还有王法吗?还有道理可讲吗?”
他瞪着一对大眼珠子,怒视林丰。
谢重连忙拦在他身前,警告道。
“小子,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