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并未继续追问,只是沉默地站起身,挥了挥手示意墨无尘跟上。
他带着墨无尘来到闭关的石洞旁。周围白雾从中心的水潭中飘散,这是一口散发着寒气的水潭,潭面如镜,微微泛着蓝色的幽光,四周被深深镶嵌进岩石中,显得冰冷而神秘。
墨无尘看着水潭,眉头微皱,心中疑惑:“长老,这是什么地方?”
大长老并未解释,只是抬脚一踹,直接将墨无尘踹入了寒潭之中。
“扑通!”
水花飞溅,刺骨的寒意瞬间浸透全身。墨无尘大惊,几乎是本能地运转灵力抵御寒意,但这寒潭的寒气却如有灵性一般,直钻进他的经脉,冲击着他的灵力运行。
“大长老!”墨无尘从水中抬头,神色震惊地看向岸边。
大长老负手而立,目光冷峻,声音低沉却透着一丝冷嘲:“这寒潭名为‘清心寒潭’,你若是不小心被冻死了,可别怪我。”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水中挣扎的墨无尘,语气依旧淡漠,“它不仅能洗涤你体内的杂质,还能淬炼你的灵力与心性。
墨无尘,你若真想变强,就从这里开始吧。”
墨无尘抬头看向大长老,眼中一丝愠怒闪过,但随即被他压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咬牙承受着刺骨的寒意。寒潭的冰冷像一把把无形的利刃,刺入他的四肢百骸,甚至连灵魂都感到阵阵颤抖。
“清心寒潭?”墨无尘咬着牙喃喃道,心中暗想,“这地方倒是名副其实,寒气直冲心神,稍有不慎恐怕真的会丧命于此。”
他紧握双拳,将心中所有的恐惧和愤怒压下,开始全力运转灵力抵御寒气的侵袭。
岸边的大长老目光冷淡地注视着这一切,完全没有出手相助的打算。
他负手而立低声自语:“墨无尘,你能否承受住这清心寒潭的试炼,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若是连这都熬不过,你就不配背负未来。”
清心寒潭极寒无比,寒气如利刃般切割着墨无尘的肌肤。
他全身颤抖,双手抱膝,紧咬牙关以抵御那直侵骨髓的寒意。周围的水波荡漾,冰冷的寒气仿佛一张无形的巨网,将他牢牢困住,寸步难移。
不消片刻,墨无尘的眉毛和睫毛已然爬上了白霜,甚至连头发都结起了细细的冰晶。
他深吸一口气,却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万斤重压碾过,呼吸间寒气直入肺腑,犹如无数钢针刺穿五脏六腑。
“好冷……”墨无尘嘴唇发紫,发出微弱的喃喃声。他感到自己的四肢已经逐渐麻木,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他尝试运转灵力,但冰寒之气却无孔不入,刚刚凝聚起的一丝灵力瞬间被冻散,体内灵脉都像要被冻结一般。
岸上的大长老看着这一幕,却毫无动容,目光平静如水。
他双手负后,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传来:“墨无尘,你的心不够静,清心寒潭的寒意不仅刺体,更刺心。若你无法镇定心神,便会被寒气所侵,最终冻死其中。”
墨无尘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他努力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闭上双眼,强迫自己不去关注那无处不在的寒意。
他回想起墨林的嘱托,想起父亲临别前那沉重的身影,内心的斗志被一点点激发。
“我不能输……”墨无尘在心中默念,声音虽轻却坚定无比,“我一定要撑下去。”
他咬牙运转十血体,体内灵力缓缓涌动,如涓涓细流穿梭于经脉之间。
然而,这寒潭的冰冷远超他的想象,十血体的光芒刚刚凝聚,便被寒潭的极寒之力死死压制。原本应护体的血色光芒,只能在体内若隐若现,难以形成完整的灵力护罩,更别提环绕周身。
寒潭的冰冷没有半分减弱,反而愈发侵蚀着墨无尘的意志。他感到体内的灵脉似被冰封,灵力的流转艰难得如同滴水成冰。
四肢百骸中传来的剧痛让他的额头满是冷汗,汗水刚一冒出便瞬间凝结成霜,沿着脸颊滑落。
“该死……寒气竟然连灵力也能冻结。”墨无尘心中微惊,牙关紧咬。他努力稳住呼吸,试图通过十血体的运转引导灵力抗衡寒意,但寒潭的力量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将他的每一寸力量压回体内。
不远处,大长老依旧站在寒潭岸边,目光沉静如深渊,丝毫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他低声道:“你炼体功法虽强,但若不能突破心境的桎梏,再强的体质也只是空有其表。墨无尘,这一关靠的不是你的力量,而是你的心志。”
墨无尘听闻,心神微震。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清明,随即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从极寒中找到一丝平静。
他回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墨家的长老的教导,父亲的训诫,甚至是妹妹墨瑶的笑容——这一切都像火焰一般,点燃了他内心的坚持。
“冷?只不过是错觉罢了!”墨无尘在心中自语,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将注意力从寒冷转向内心。
他放弃了试图对抗寒潭寒气的冲动,而是顺应寒意,将十血体的光芒内敛,逐渐让灵力如流水般与寒潭之力融合。
寒潭之中,极寒如刀般刺骨,却再也无法撼动墨无尘的心神。
他将自己的意识逐步沉入内心深处,将外界的寒冷当成一种磨砺,一种考验。
他心中默念父亲的教诲,体会灵力运转的每一个细微变化,逐渐感到寒潭的力量似乎不再只是冷冽,而是一种独特的韵律,与天地自然相连。
随着心境的平静,他的呼吸逐渐均匀,灵力的运转虽慢却愈发稳定。
十血体的光芒虽未显露,却在体内悄然壮大,与寒潭的寒意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甚至感到那寒气不再只是外力,而是被吸纳进了灵力之中,化作一种冰寒而澄澈的力量,洗涤着他的经脉。
岸上的大长老目光微动,见墨无尘在寒潭中逐渐稳定,低声喃喃:“噢,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