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放走夜允川,司南湘入魔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过,如今正被人关在了谷中。
这日,北王又来了谷中,只见他独自一人去见了司南湘一面。
黝黑的环境内,司南湘的四肢分别都被锁链捆着,其中灌入了灵力,即便是入魔了也休想挣脱。
“可还认得我?”北王先是玩笑说道。
司南湘却还是见人就想扑上前,引得锁链撞在石壁上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不过你比起从前关在这里的人,倒是白净许多,不愧是兰亭楼头牌。”
听着他的语气,便就已感不适。
可他不知道得是,子麟每每来此巡视,都会特别关照司南湘。
子麟只要有空就会来此巡逻,先前他忙前忙后得可没那机会来此巡视,也就是她来了之后。
“不认得我没关系,你总不会忘不了自己心中的欲望吧?”
北王眼中尽是阴谋,嘴角带着一丝瘆人的笑容。
“若今日我放你出去,你可会去寻你那心中所想?”
司南湘却忽地从焦躁当中逐渐平静下来,不等她反应,北王便就施法顶住她的身形,以此得到了下药的机会。
“去找你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北王已逐渐松开了那些铁链,“杀了他。”
等司南湘完全服下那些药,便就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那昏暗的牢狱当中,北王最后扔下手中刚解开的锁链,兴奋不已。
而子麟与往常一般回来的时候,却不见司南湘的身影,而他问了守卫才知晓,原来是北王。
位高于他,他没有办法,只好孤身出谷,盼着能寻到她的身影。
阿怜回到清一楼,这头刚踏进去,司空便从楼上冲下来,高大的身姿迎面冲来,特意俯身靠近阿怜的耳边,说道了两句。
二人惊愕对视一眼,便就一同转身就走,带着皙寒生一起渡河去了青衣楼。
“到底什么情况?”奕忧怜走到门口便就见到彦柯在门口候着。
“不知,他就是在无人守着的时候自己溜出去的,但至于去了何处,也无人知晓,城中也搜过了,并未有他的踪迹。”彦柯连忙将情况告知。
阿怜垂眸,心想真是麻烦,夜允川一个重伤的人,伤口顶多是结痂止血,并未愈合,更是有着内伤的情况下,动用不得灵力,能跑到哪里去。
“折腾死了!”奕忧怜站在门口怒喊。
众人被吓得一惊,从未见过她如此,看来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是真的惹到她了。
气呼呼地攥紧了拳头,却忽地听到一句:“姐姐,有人让我将这个给你。”
随着声音低头一瞧,是一个小女娃,大概六七岁地样子,手里拿着一糖人,看着可高兴了。
递给阿怜的是一张纸条,打开其中,并没有字迹,可她却好似在耳边听到了什么,转眼便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这是?”狼王第一个反应过来。
而彦柯却也同时注意到了那孩子的反应,许是糖人上下了毒,撑到她将那纸条交给奕忧怜后,便就丧命了。
众人恍惚,谁也不知她究竟去了何处,可这要如何寻夜允川,她一个人去就行了?
这头,阿怜只觉得自己并未动用灵力却已闪身至城外,而方才耳边响起的声音正是指引着她去到先前暗蛊卫与夜莺打斗的丛林里去。
快要听到动静的时候,她这才向城中发出信号。
而抬眼间,她拨开挡在路中间的枝桠,引入眼帘的就是一阵你追我赶。
夜允川分明是不想动手的样子,面对司南湘毫无破绽的攻击,一路退让。
虽说以他重伤的情况也不像是能还手的样子,但这么礼让,怕不是还念着旧情,气地奕忧怜两眼冒火,拦得出手阻拦,就等着他被司南湘下死手。
司南湘此番前来甚至是没有带把趁手的法器,只有赤手空拳,近身肉搏,可就在夜允川终于舍得动手控制住他的时候。
“司南湘,你醒醒!”
此话一出,阿怜这才敛眸,紧盯司南湘的出招,才得以看得出来,她已入魔,甚至可以说是已无了神智。
入魔……阿怜与司南湘不过两面之缘,且本就以为她是没有修为之人,便就更加不知晓她的功法是哪种。
可看了好一会儿,也就才觉得她的功法霸道,许是修为暴涨的缘故,以至于她的出招再过强劲也依旧很是迅速,一时间竟看不出其中破绽。
司南湘竟伸出犹如魔爪般的手掌,一瞬扎进了他的血肉当中,血溅当场。
二人那般相近的距离,血自是也溅在了她的脸上,温热的触感,就好似足以唤醒她的理智。
“夜允川……杀了我……”
这是她清醒片刻的请求,而就在二人分开之后,面对她的再一次攻势,夜允川竟眼眸一转,心中有了一丝冒险的想法,脚下顶住。
如此坦然面对她的攻势,他莫不是不要命了?
一旁的奕忧怜也跟着紧张起来,但终究是不愿暴露了自己,便就没有立即出手,而另一旁的树底下,也有一个看戏之人。
可夜允川此时不过就是在赌,赌一旁看戏的人之中,有奕忧怜的一份。
若是没有,那他今日死在司南湘的手中也不是不行,一年多以来,他不过是活在了奕忧怜之死的阴影之下,倘若今日可以解脱,那么他也愿意。
就在他闭上眼眸的那一刻,是再一次将身家性命交到了她的手中,而奕忧怜也没有让他失望。
就在她魔爪将要袭来之际,奕忧怜一个飞跃出现,一把将他推开,抵住司南湘的手。
“你想死啊你!”她怒喊一句。
却已被司南湘逼至身后的树干上,撞得生疼,数声咳嗽当中,夜允川恍惚间回头,明白她有内伤。
心中情绪交错复杂,只觉得再见一面,恍如隔世。
分明是在意的,那为何非要压抑自己心中的情感,将其置之死地而后生。
“司南湘!”奕忧怜还是觉得她不该回来,背叛就是背叛,没有余地可言。
既然夜允川曾经对她的好,她不珍惜,依旧听命于夜幼宁,那么就将会是夜允川的敌人,也将是她的敌人。
夜允川克制住着自己那即将喷涌而出的念想与无处宣泄的爱意,只觉得许久未见,她还是那一点就着的火气,熟悉但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