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霍格沃茨城堡开始飘着细碎的雪花。
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是一位来自威尼斯的巫师。
在月初的教授会议上,他向邓布利多提议在今年的圣诞舞会上引入威尼斯的传统——假面舞会。
“在我们那里,”教授在早餐时向大家解释,他说英语时带着浓重的意大利口音,“假面舞会不仅是一种娱乐,更是一种艺术。面具能让人暂时放下身份的束缚,展现内心真实的一面。”
“这主意不错,”邓布利多愉快地说,“我想我们的学生们会喜欢这个新花样的。”
果然,这个消息一出,整个霍格沃茨都沸腾了。四年级以上的学生们开始筹划自己的面具和礼服,霍格莫德周末的商店里挤满了来挑选面具的学生。
现在已经到了中旬,离圣诞节还有一周。
这天午餐时间,克莱尔正和莉莉在长桌边吃着南瓜馅饼,詹姆和小天狼星从魁地奇训练场回来,在她们对面坐下。
“训练得怎么样?”克莱尔递给詹姆一杯热南瓜汁。
“累死了,”詹姆喝了一口,“对了,你舞会要戴什么面具?我选了个金狮子的。”
“玫瑰面具,”克莱尔说,“你到时候别认错人。”
“怎么可能认错,”詹姆笑着说,他握住克莱尔的手,“我已经等不及要看你戴上面具的样子了。不过说真的,不管你戴着任何面具,我都能一眼认出你。”
“是啊,就凭你们两个这么腻歪的样子,就算化成灰也能认出来,”西里斯夸张地翻了个白眼。
“化成灰?这句话把我说得像是詹姆十恶不赦的仇人。”克莱尔笑着回怼。
“你们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
“谁让你自己不去邀请玛丽。”莉莉打趣道。
“眼光太挑可不太好哦,西里斯。”克莱尔靠在詹姆肩上笑着说。
她转头看向自己的舞伴,“对了,你的舞步练得怎么样了?上次练习的时候,还把我的脚趾都踩肿了。”
“我可是进步很大,”詹姆骄傲地说,“到时候一定会给亲爱的一个惊喜的。”
“说到跳舞,”西里斯插嘴道,“你们知道教授下节课要教威尼斯舞步吗?所以你们也要来上课。”
他说着,往嘴里塞了块馅饼,“他说这是威尼斯假面舞会的传统舞步。”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莉莉好奇地问。
“因为他是我的小课后补习对象,”詹姆笑着说,“你知道的,我跳舞实在是……”
“太糟糕了,”克莱尔替他说完,“所以教授好心在课后教他。”
“嘿!我现在跳舞已经没有这么糟了。”詹姆抗议道,“西里斯,你来给我作证。”
“是啊是啊,”西里斯夸张地点头,“从踩十次脚进步到只踩五次,确实是很大的进步。”
“所以你们俩在宿舍练习跳舞?”莉莉忍不住笑出声。
“这可是友情的牺牲,”西里斯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的脚趾可遭了不少罪。不过比起某人跟克莱尔第一次练习时差点把她送去校医室,我已经算幸运的了。”
“喂!”詹姆红着脸抗议,“那是意外!而且我那时候真的以为自己跳得挺好的……”
“直到你看到克莱尔的脚趾都肿了。”莉莉补充道。
克莱尔看着詹姆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好啦,至少你现在确实进步了。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多找西里斯练习,我可不想圣诞节还要去找庞弗雷夫人。”
平安夜的晚上,大礼堂被装扮成了威尼斯的运河夜景。
漂浮的烛光在天花板上映照出星河,水晶吊灯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空气中飘散着肉桂和热红酒的香气。
克莱尔正在和莉莉说话。红玫瑰面具遮住了她半张脸,暗红色的礼服裙摆轻轻摇曳。
“这位小姐,可否赏脸跳支舞?”
一个戴着金狮子面具的人向她走来,做了个邀舞的手势。
克莱尔本能地露出微笑——这肯定是詹姆。
“你来得比约定的时间早。”她将手放在他伸出的手心里,詹姆的手似乎有些凉,不像平时那般暖烘烘的。
音乐随即响起,他们牵着手走向舞池中央。
“詹姆?”她轻声唤道。
“嗯,我在。”舞伴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你今晚很美。”
奇怪,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和平时似乎不太一样。
大概是面具遮挡的缘故?克莱尔心想。
他带着她旋转,步伐优雅而流畅。
克莱尔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跳得这么好了?”舞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收紧了手。
他的动作优雅而熟练,看上去真的练习了很久。
克莱尔想起平时和詹姆跳舞时的样子。
他总是故意跳错步子,逗得她忍俊不禁。
有时候干脆停下来,在舞池中间转圈圈,把她转得像个陀螺。
但眼前这个人……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心设计,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她仰头看向舞伴,想要捕捉他的目光,但他总是巧妙地避开。
直到一个转身,水晶吊灯的光芒正好照进面具的缝隙——那是一双深邃的黑色眼睛。
克莱尔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不是詹姆,詹姆的眼睛是温暖的榛子色。
“你……”她刚要开口,却被一个优雅的转身打断。
舞伴的手微微颤抖,却还在假装若无其事地带着她旋转。
“西里斯。”她轻声叫出这个名字。
音乐仍在继续,但他们的舞步已经停了。
西里斯的手僵在原处,似乎在等待她抽离。但克莱尔没有。
“为什么要假扮詹姆?”她问。
“是詹姆让我来陪你跳舞。”他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
克莱尔皱起眉头:“我觉得他不会让别人代跳。”
音乐的节奏变得缓慢,西里斯终于不再回避她的目光,那双黑色的眼睛透过面具直直地望着她。
里面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让克莱尔不敢直视。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克莱尔从未听过的脆弱。
这个问题太明显了,她选择沉默。
见克莱尔不肯回应,西里斯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陪我跳完这支舞……可以吗?”
他的语气里有种令人心疼的卑微,仿佛在请求一个注定得不到的愿望。
这让克莱尔感觉心口一紧。
“只是一支舞而已,应该没什么关系的对吗?”他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