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皮肤当真比贡缎还滑。”
木勺“咚”地砸进水里。
“……混账!”
他猛地站起身,水花溅上屏风,那枝红梅便真的像被风雨打散了一般,淋漓地淌下一股水痕。
楚昀随便套上一件里衣就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可来到屋外,被那风雪一吹,他又清醒了。
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攥紧,复又松开,重新折了回来。
……
翌日,姬离睁开眼时,屋内仍浮动着未散的暖香。
她支起身,锦被滑落,露出半截雪白的肩。
她晃了晃脑袋,觉得有些晕晕的。
可却觉得体内似有一股微弱的内息在浮动。
她掌心聚力,轻松打碎了桌椅。
她一怔。
这金蜈果然有点东西。
感觉毒已经解了大半,就连失去的内力都回来了起码五成。
姬离有些喜悦。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身体的异样让她微微顿了顿。
“这是……”
昨夜,她似乎做了个荒唐的梦。
梦里她仿佛看见了家里的男人,她将人按在榻间,指尖划过他绷紧的脊背,听他压抑的喘息。
姬离摇了摇头。
待毒彻底解了便得赶回去了。
开春之后是天下诸国入西越朝贺的日子。
鹤清词以她微服私访搪塞众臣,想来也拖不了许久。
想到昨夜那个过分真实的梦,她叹息一声。
当真荒唐。
竟做春梦!
……
姬离出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楚厌。
此刻,他的脸色很难看。
手里还紧紧攥着昨夜死去的赤练金蜈。
姬离见此,转身就要回房,却突然听见楚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姬宁宣!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姬离抿了抿唇。
她又默默的折了回来。
“这东西咬了我,你也知道我体内有毒,所以它就被我毒死了。”
说着,姬离叹息一声。
“我也不知道好好的它为什么要攻击我?”
楚厌薄唇哼出一个音节,“这赤练金蜈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有人先动它。”
“……”姬离面色一僵。
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这样啊。”
楚厌冷笑一声,将手里的蜈蚣重重的砸到地上,“真想杀了你!”
就在这时,有小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少君,家主请您过去用膳。”
楚厌瞥了一眼姬离。
“你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姬离:“……”
……
楚厌去到饭厅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那楚昀竟然还没有到。
只有楚惊雀一人坐在桌边。
楚厌行了一礼,有些疑惑,“兄长还没到?”
以前,他楚昀可是积极得很呢,今儿竟然迟到了。
楚厌觉得有些稀奇。
楚惊雀往外看了一眼,“大公子呢?去催一下!”
“是。”小厮领命而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楚昀才姗姗来迟。
屋外风雪未歇,他踏进门槛时,狐裘大氅上还沾着几粒未化的雪,被暖炉的热气一烘,便化作细碎的水珠滚落。
他墨发束得一丝不苟,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倦色,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像是熬了整宿。
他薄唇紧抿,眸色比屋外的寒夜还冷,连带着周身都凝着一层生人勿近的戾气。
只是那冷峻之下,似乎还藏着些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