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门口,霜月正在翘首以盼。
她远远便望见殿下的人马以及廖悦瑶领着的一队刻着‘江清酒铺’四个大字的车马队伍,便赶忙转身小跑回去小院中。
“娘娘,殿下和廖小姐领着江清公子的车马回来了!”
霜月小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坐在室内摇椅上歇凉的左云卿闻言悠悠睁开眼,诧异道,“殿下?殿下怎么跟着一起回了?”
“不清楚呢,不过......奴婢瞧着殿下似乎面色不大好。”霜月挠头道。
殿下的脸色阴森沉霭,看上去与往常的冷静淡漠可是大有不同.....她应当也没有看错。
面色不大好?左云卿低眉思索了片刻,莫非今日出门办事不利?
“走,去门口瞧瞧。”
“是。”
左云卿带着霜月几个丫鬟来到府邸门前时,赵竟正好骑着马带着一-大众队伍抵达门口。
“夫君。”左云卿上前问候。
赵竟跃身下马,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左云卿一脸花痴。
瞥见左云卿一脸花痴的模样,赵竟勾唇一笑,但想到江子愠一事,面色又迅速沉了下来。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以示回答。
“夫君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早?而且,怎么还是带着江清公子回来的?”
左云卿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车马队伍,问道。
“这得问问江清这个惹祸精了。”赵竟不冷不热地道了句。
惹祸精?这江子愠莫不是又干了什么事不成?
而且,夫君这个语气神情,似乎对江子愠颇有不满呀!
“江清公子莫非是做了什么错事?”左云卿试探性问道。
赵竟冷哼一声,没说话。
一旁的宋奕之咳声解释说,“王妃娘娘,江清公子一来到梅丰县,便大张旗鼓地布施他的酒,险些引起大动-乱,幸得殿下出手,才没成大祸。”
“原是这样,那这江清公子着实是有些过了。”左云卿点头,难怪赵竟这会儿还有脾气了。
她看向他,只见他微微昂着头,双手负背,淡漠而威严。
她感觉他脸上的不悦轻了些许。
“既然江清是你邀来的,那便是你的人,既是你的人,你当好好规束,别让他再做出此种事情来。”
赵竟语气淡淡。
左云卿点头应道,“这个自然是的,我定然会好好规训他。”
说到这里,左云卿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让江清布施酒酿其实是她之前的主意,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她实在是没想到江清就布施酒也能布施出这么多事情来.......
这时,江子愠不知何时出现在几人身前,声音响亮地对赵竟与左云卿行了一个礼。
“草民江清见过摄政王殿下,摄政王妃娘娘!”
赵竟与左云卿闻声同时扭头看向说话之人,只见他一身绸衣,面容恭谨,正是江清。
赵竟对江清没有好印象,瞥了他一眼便看向别处,淡淡道,“起身吧。”
左云卿也随着道了一句,“免礼。”
江子愠这才站直身子。
廖悦瑶此时也走上前,见过赵竟与左云卿。
“殿下,王妃娘娘,草民-运来的这些粮草,不知是要放哪里去?”江子愠指了指身后的几大马车粮草,咳声问道。
他知道摄政王赵竟因为方才布施酒酿险些引起大祸一事对他有所不满,因此这会儿赶紧道出他此行目的,好中和一下他在他心中的负面印象。
毕竟,他可是为了解救梅丰县百姓而来,摄政王殿下对他再怎么不满,也不能对他怎么样吧......
赵竟闻言并不语,一旁的左云卿则是吩咐廖悦瑶说,“悦瑶,你去让管事的过来处理。”
“是。”廖悦瑶应声退下。
“江清公子,这一次多得你出手帮助了。”左云卿由衷感谢道,说话时,还对江子愠行了一个礼。
江子愠连忙回礼躬身道,“王妃娘娘言重,我虽只是一介草民,但百姓们有难,我既有能力,又岂会束手旁观?”
左云卿挑了挑眉眼,好些日子不见,这江子愠似乎聪明了些。
她点头道,“路途遥远,江公子舟车劳顿,不如就在这个府邸歇下吧。”
江子愠双眸一亮,“好!好极!江某方才还在愁要住在哪里呢,既然王妃娘娘盛情邀请,那江某却之不恭了。”
看着江子愠如此就坡下驴的态度,赵竟嘴角抽了抽。
以他对他的了解,就算云卿不邀请,这厮也会厚着脸皮住在这里的.....
左云卿吩咐霜月几人张罗着家丁将江子愠一众人的行李拾掇入府,自己则是带着江子愠走入府内。
赵竟则是一脸淡漠地跟在一侧。
一路上,江子愠手舞足蹈地对着左云卿说起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留意到一旁摄政王赵竟那越来越乌青的神色。
同样没有注意到赵竟神色的还有左云卿,此刻她正听江子愠讲的故事听得一脸入迷。
“后来呢?你们是怎么应对的?”左云卿有点好奇。
他们南下赈灾竟然还遇上土匪,这土匪可真不识时务....
而且,按照江子愠这般的性格与行事风格,左云卿真的是十分好奇他们是如何与土匪斗智斗勇才这般完好来到梅丰县的。
“说起这个呀,那小爷我可得好好说说了。”江子愠一脸自豪地说道。
左云卿给他递了一记眼神,仿佛在说,赶紧说吧。
江子愠见状,便赶紧绘声绘色地将巧对土匪一事描绘了一遍,一旁的金宝银宝还时不时搭腔附和。
“所以,这么说来,还是因为江清公子机智,这才脱离了土匪困境?”左云卿挑了挑眉。
这江子愠还懂得声东击西,想来也并非她想的那般愚钝。
若是江子愠知道左云卿私底下竟然是这般认为他愚钝的,估计是要被气死。
江子愠狂点头,“对,正是本公子智勇无双,所以才得以脱困。”
不等左云卿反应,一旁的摄政王赵竟便凉薄地插了一句,“不过都是些雕虫小技,有什么可吹嘘的。”
江子愠面色一顿:“........”
若非碍于此人身份,他定要好好跟他辩驳辩驳。
可摄政王殿下的身份,他惹不起。
因此,他只得挠挠头,谦声说,“是呀,草民就是使用这般雕虫小技,将这些粮草安全运达梅丰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