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纣！我不会让你得逞！”
地牢中，屠夫仍在嘶吼着，但药物对生理层面的破坏并不会因所谓的意志而改变。
墨纣静待片刻，屠夫的眼神和意识也对着致幻药剂的生效彻底沉沦。
“队长？你又来看我了？”
几分钟后，屠夫突然对墨纣改口，似乎已经把他当成了曾经的队长。
不过墨纣并没有贸然开口。
在对方被俘虏后，这种药物测试曾进行过数次，但效果十分有限。
致幻药物五花八门，下至低劣的迷药和过量镇痛剂，上至一些所谓的吐真剂，对殉道者都没有太大效果。
只要话题涉及到重要信息，哪怕是哄骗的方式也会触发异常特性，致使屠夫喊出那一声“放肆”，并一次次递加痛苦。
为防止对方暴毙，每每到这种时候都只能将其击晕，物理终止对话。
但这次不一样。
墨纣不关心屠夫口中的队长是谁，看着他自言自语片刻，突然开口道：
“你现在的状态并不好，现在只需要休息。
总部昨天刚调派了一名代号【上一】的调理师，如果有什么想要吃的东西，可以让他帮忙准备。”
可屠夫却答非所问：
“队长，我状态很好，任务完全可以继续进行！”
墨纣摇了摇头，虽然已经抑制了对方的理智，但他并不指望这种交流一次就能成功。
好在多次切换话题后，他接连捏造了五六个身份，才终于让事情迈入正轨：
“我知道你很关心任务进展，但现在任务已经由【上一】这个特殊型人才全权接管，如今已经即将完成任务。
但你作为最初的执行者，或许能提供些许帮助。
譬如，你是否需要请求上一帮你获取某些特殊情报，或者对接某个线人？”
话罢，只见屠夫的眼神突然激动起来：
“对！我就说临时委派的家伙不靠谱！
如果不违反规定，我想请求上一同志在完成任务的前提下，去联系我发展的一名线人；
他那里有一只录音笔，记录了任务目标的关键犯罪证据！”
墨纣闻言，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录音笔？那可能有些巧合，今天他恰好带回了一支，和你的描述别无二致，我这就给你取来。”
说着，他转身离开，没多久便带回了一只录音笔放到屠夫面前：
“现在你放心了？”
屠夫看着录音笔愣了一下，有些感慨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那看来那名线人已经牺牲了……”
见状，墨纣又恢复了平淡的神色，开口测试道：
“来，在上一的注视下，你准备怎么觐见祂？”
屠夫眼神变幻，面前光怪陆离的世界似乎再次扭曲，而面前的“队长”也似乎变成了那名为【上一】的无上存在。
只见他的语气突然坚定起来，铿锵有力地开口：
“0672特别行动小队成员李同生前来报到！代号【猎豹】，坚决服从您的一切指挥！”
墨纣愣了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自己没有编写所谓的教义，上一作为精神信仰在任何人心中的地位也自然不同。
有无神论者信仰坍塌将其视作神明，自然也有人只是将其视作最高的精神领袖。
但这不重要，只要墨纣想，无论上一是什么，他作为其“使者”，都能在上一的权能范围内篡改其形象。
就如上帝杀人，可以形容成赐其安息，也可当做考验、惩戒，全靠一张嘴怎么说罢了。
墨纣看了眼身旁下属：
“让他安静下来吧，拘束也可以解开了，等他醒来之后带过来见我。”
“是！”
两个小时后，褪去药效，重新洗漱一番的屠夫被人送到了墨纣的办公室内。
“墨纣！你又想干什么？！”
关上房门，屠夫对墨纣并没有好脸色。
毕竟【信仰吊坠】篡改的是信仰，并不影响个体性格。
对屠夫来说，墨纣相当于一个传递上一口谕的直属上级，其一切命令都会被他坚决服从，但不代表他对墨纣本人没有意见。
不过对于领导而言，只要能创造价值，这些言辞也只是耳旁风罢了。
墨纣叩了叩桌面示意屠夫坐下，旋即摊开一张地图笑道：
“不用这么激动，我只不过是在你之前误入歧途的时候用了些非常规手段把你纠正过来而已。
现在，我问你答，不需要进行多余的解释。”
屠夫略微皱眉，但还是拉开椅子坐下：
“你想问什么？”
墨纣笑了笑，他知道哪怕对方已经听命自己，也不可能直接绕过调查组的特性说出情报。
可比起完全不能交涉，眼下能钻的空子可就太多了。
只见他在一旁的电脑上打开一份文件，选中了几个地理位置，皆是调查组的分部：
“如果要从这几个地方选择一个进攻，你准备选择哪个？”
屠夫狐疑地看了墨纣一眼，正想说些什么，想到墨纣刚才的吩咐又憋了回去，指向其中一个地名：
“只论进攻难度，那我选这里。”
“那收益如何呢？”
“恕我直言，这种行动只会暴露我们的实力，毫无收益。”
墨纣看向那个地区，眼中笑意愈发明显。
这几个地方并不重要，只是他的一个尝试而已。
但显然，他成功了。
在梦魇记忆中，这地方的据点已经被转移过一次，只是调查组留下的空壳子。
如果屠夫极力推荐他进攻，那墨纣就不得不怀疑吊坠的洗脑能力，以及屠夫身上是不是有调查组的其他防范措施了。
不过目前看来，只要不让屠夫说出或写出任何关键情报，这种擦边球也完全能够帮他进行决策。
当初几次尝试用致幻药剂套取情报时，他也不是没想过这种方法。
但屠夫理智全失的情况下，谁也无法保证情报到底是他的臆想、诓骗还是真实。
如今问题已然解决，于是他直接切换到另一份文件，示意屠夫仔细阅读，并说明了己方目前的现状。
上面是他已知的各类在野和官方异常组织的大致信息。
碍于依旧无法入梦，他也只能以这种方式将情报展现出来。
片刻后，墨纣将鼠标停留在调查组三个字上，开口询问道：
“如果我想建立据点，你认为多少数量相对合理，总部又应该建立在哪里？”